第五章 廁所驚魂
「阿彌托佛，菩薩保佑……」柳菲菲轉身邊走邊念念有詞，無人的廁所卻有人跟她說話，這讓她感到有些驚悚，腦海里禁不住胡思亂想，身體開始膽戰心驚。
柳菲菲現在睡意全無，胸口起伏不定，心跳在急劇加速，只期望別碰到什麼髒東西。
邊走邊念，眼看就要走出廁所了，柳菲菲鬆了口氣，想著回到宿舍，將自己的遭遇告訴舍友時，一句話頓時讓她墜入冰窖。
「同學，你有紙，為什麼就不肯給我啊！」
說這話的聲音已經不像先前那般平和，反到像從地獄深淵傳出來的一樣，讓人聽了身心都冰寒。
柳菲菲瞪大雙眼，渾身僵硬，她脖子顫巍巍的轉了過去，想一看究竟，只是女廁所里依然如先前一樣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瓦數不高的燈泡亮著，徒然間，光滑的地板磚晦暗。
一張人臉突如其來的墜入柳菲菲的眼帘，距離柳菲菲的俏臉相隔不到三公分。
一張披頭散髮的臉佔滿了柳菲菲的視野，驚悚、恐懼在她的心中飛快滋生，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廁所里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
「快，拿紙，幫我擦一擦。」從屋頂掉下來的人臉陰森開口。
柳菲菲一動不動，驚嚇過度，她的腦袋一陣空白，而那張人臉在她的眼中卻發生了變化，原本的人臉七竅開始流血，漸漸腐爛，然後生蛆，白色的蛆在滿是腐爛的臉上輕蠕亂爬，散亂的頭髮都有一群蒼蠅翁翁圍著，惡臭熏天，令人作嘔。
「好難受，幫我擦一下。」腐爛的人臉有些痛苦的呢喃。
看到這些，柳菲菲的眼球一下子放到最大，瞳孔剎那縮到最小，她充滿恐懼的臉，忍不住顫抖，眼淚和冷汗同時往下滴落。
那張臉。
和她長的，
一模，
一樣。
「啊！！！」
燈驟滅，一聲尖叫在深夜響起。
……
柳菲菲瘋了，我剛到班級，就聽到同班同學在議論，尤其是女同學，說起柳菲菲個個心驚膽顫的拍胸脯，一打聽，才知道班上的柳菲菲不知道怎麼了，一個人一直在宿舍廁所里蹲著，看見有人就有些癲狂的問：「同學，有紙沒，借一點。」
有人給她紙之後，她接過隨手往臉上一擦，繼續問下一個，同學，有紙沒，借一點。
如果有人沒給，柳菲菲就像個得了實心瘋一樣突然抓狂，一臉厲色的對人又打又罵，為什麼不給我，紙，給我紙。她的舉動嚇壞了不少女生。一來二去，女生宿舍的都說柳菲菲瘋了，現在誰也不敢去宿舍廁所里方便，甚至有些膽小的女生都不敢回宿舍樓睡覺了。
一時間校園裡流言四起。
我坐在座位上琢磨，這柳菲菲八成被鬼給纏住了，就和班長商量，問他能不能帶我去宿舍廁所里看一下柳菲菲。
「好啊，作為同班同學，我覺得我們有義務去照看一下。」
班長外號叫眼鏡，是個小個子的學霸，為人有些內向，平時暗戀著柳菲菲，一聽說心中女神瘋了，當然一臉不信，早就想去女生廁所里看望，奈何一直沒人說話，他臉皮又薄，聽我這麽說，正中下懷，他忙不迭點頭。
到了傍晚放學，一起去的還有個女同學，柳菲菲最好的閨蜜，湯小婉，長的也挺標緻的，頂著蘑菇頭，俏麗可人，只不過和我一樣，是走讀生，今天才知道發生的事。
校方當天就派人去看廁所看情況，想將柳菲菲送去醫院，只是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剛進去，就被柳菲菲自殺的動作給逼了出來，校方怕刺激到柳菲菲，只好作罷，一邊趕忙聯繫柳菲菲家長，一邊將宿舍樓給隔離起來，嚴禁學生靠近宿舍樓。
我們三來宿舍樓，正門有保安和老師守著，不讓任何人進去，眼鏡去溝通過，給拒絕了回來。
眼鏡有些束手無策。
「大門不讓進，那就從後面進去！」我不在乎的說了句。
「翻牆！好，我也去。」湯小婉一聽，有些興奮。
「這不好吧！萬一給發現了會被處分的。」眼鏡有些擔憂，但湯小婉說了句刺激他的話。「就你這樣，還想追菲菲？省省吧，她最討厭膽小怕事的男生。」
眼鏡一咬牙，說，翻牆就翻牆，誰怕誰啊！我有些神色古怪的盯著湯小婉，後者對我沒好氣的哼了哼。
從圍牆，翻進女生宿舍樓時，天有些昏暗了，我，眼鏡和湯小婉三個人走在宿舍的過道上，黃暈暈的燈光亮了起來，剛好可以照明。
原本住著不少學校女生的宿舍樓，此刻孤零零的竟有些荒涼感，腳步的噠噠聲在這裡聽的十分清楚，眼鏡有些膽小，賊兮兮的四處打量，生怕會被人撞見。
湯小婉對此有些鄙視，昂首闊步的走在最前面帶路，她雖然是走讀生，但也經常來宿舍樓玩，大大咧咧的直接走進柳菲菲所在的廁所。
一進門，湯小婉就看見柳菲菲像坨爛泥的癱在地上，不停的用紙擦臉。
披頭散髮的柳菲菲目光獃滯，原本的俏臉有半張臉的臉皮都擦沒了，能清晰的看見皮下的脂肪和額骨，正不斷的往外冒血，血順著她的下巴流到地上，一灘血漬染紅了地板磚，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血淋淋的慘狀令人見了又驚又俱，哪怕柳菲菲的臉皮都沒了，她的手卻依然機械般的不停擦拭，已經擦的血肉模糊了，卻好像永遠都擦不幹凈。
湯小婉雖說心大，但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當場頭皮就感到一陣發麻，腳底的寒氣蹭蹭往上冒，渾身都有些發軟。
地上的柳菲菲邊擦臉邊抬起頭，出聲問：「同學，帶紙沒，借我一點。」
柳菲菲口氣平和，眼神空洞，似乎不認識湯小婉，原本好好一張俏臉變的面目可憎，嚇的她連忙捂住嘴，渾身涼颼颼的冒冷汗。
「帶紙沒？」柳菲菲又問，口氣不善，狠冷漠。
湯小婉驚的一哆嗦，口齒咯咯的打顫，顫抖的帶著一絲哭腔：「沒……沒……嗚……沒帶啊！」
這時，我和眼鏡也進了廁所，見到此情形，都瞪大雙眼，我還好，跟著老瘋子走南闖北見過不少難以置信的事，還算鎮定，但心裡也感到一陣驚悚。至於眼鏡，看見心中的女神成了這樣，當場崩潰，口中發出一個啊字，就應聲倒地。
柳菲菲聽見湯小婉沒帶紙，癱在地上的身體一下站了起來，有些癲狂的張開雙手，兇狠的對湯小婉掐了過去。
「沒帶紙，你進來幹什麼！」
柳菲菲一身戾氣沖了過來，場面突然失控，我忙伸手一把抓住柳菲菲的一隻手，同時一腳踹向她的小腿，本想踹倒將她制服，好控制場面。
沒想到一腳下去，柳菲菲不僅沒有倒下，反而，另一隻手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我立即吃痛，想掙脫，但她力氣大的駭人，居然掐著脖子就將我提了起來。
「咯咯……抓到你了！」柳菲菲眼神空洞，卻詭異的對我一笑，讓我心底生寒，雙腳離開地面，我感到缺氧的痛苦，快窒息了。
「天地……無極，乾……乾坤……坤……」口鼻中一股窒息感，讓我難以念咒，話說的含糊不清，十分痛苦。
湯小婉見我痛苦的樣子，慌忙之中似乎暫時忘記了恐懼，對柳菲菲一陣拳打腳踢，尖叫：「放開他，快放開他，他快被你掐死了。」
掐著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我越來越臉紅耳赤，青筋凸起，生死攸關之際，我咬牙切齒的艱難嘶吼：「玉~~兒！」
一陣白光頓時從我胸口射出，玉兒小巧的身影一浮現，小嘴就猛地吸了口氣，周圍的空氣中的血腥味都似乎淡薄了許多，玉兒的小臉立即變的圓嘟嘟的，然後對著柳菲菲一吹。
呼~~~
廁所里一下子狂風大作，猶如龍捲來襲，強勁的風直接將柳菲菲狠狠的吹到牆上，生死不明，我脖子的壓力頓消，呼吸到空氣的我眼淚都嗆出來了，一陣咳嗽。
但廁所就這麽大，玉兒吐出的風東竄西躥，我和湯小婉也被波及，身體不受控制的東倒西歪，驟然間，我見到一個身影從柳菲菲腰處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無論身高還是身材都和她相差無幾的女孩兒，唯一不同的是她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就連耳朵也沒有，整張臉除了一個嘴洞，其他地方空白的像張紙，白的令人心寒。
是無臉鬼。
它想逃，一從柳菲菲身體里現身，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化作一團黑影往窗戶躥去。我心頭一跳，想喊玉兒攔住她，但一開口，喉嚨處就傳來一陣撕裂的灼痛感，難以出聲。
玉兒嘴裡的氣一吐完，看著被她弄的一片狼藉的廁所，不由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旋即蹦蹦跳跳的走來將我扶起，擔憂道：「小奇，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沒事，看著廁所里場景一陣苦笑，柳菲菲倒在地上生死不明，湯小碗也昏過去了，至於眼鏡，從一開始就處於昏迷狀態沒醒過。我有些懊惱，心裡暗暗後悔，怪自己今天太冒失了，在沒有絲毫的準備下，差點大意失荊州，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