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懲罰
他冰涼的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她的喉管,儘管他的動作如此溫柔,溫柔得好像在撫摸心愛的女人,秦夏卻覺得下一秒他就會挑斷她的喉管,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要你的命,如果有下次……」
他勾唇一笑,沒有往下說。
秦夏卻聽懂了,她身體僵硬,腦子裡靈魂抽離,臉色發白的看著霍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之前和他頂嘴的勇氣,早已蕩然無存。
「怕了嗎?」
霍崇看著她眼睛里的恐懼,滿意的勾了勾唇,秦夏不停的點頭。
「以後要乖一點,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要說,不該想的一點都不能想,記住了嗎?」
秦夏心中一動,總裁刻意警告她,是因為她猜對了嗎?
難道這個男人真的被心愛的女人背叛拋棄了?所以,他才變成了這副樣子?
此時此刻,秦夏只想大吼一聲:活該!
除去當初第一眼的驚艷,秦夏現在對霍崇只有兩個感覺:恐懼和厭惡。
無緣無故被選入金屋,無緣無故被困在這裡無法逃離。
坐牢都有個期限,而她作為這個男人的寵物,要麼無期徒刑,要麼死刑。
無論哪一種,都讓人無比的絕望。
秦夏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如果這個男人死了……
如果他死了,她是不是就自由了?
她不是惡毒殘忍的人,甚至,她的心很柔軟,可是,有那麼一瞬間,她居然真的希望他去死。
只要他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在想什麼?」
霍崇的聲音透著試探,冰涼的手指仍在她的喉管流連,好像在警告她要乖乖聽話,否則他會擰斷她的喉管。
「沒,沒什麼。」
秦夏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否則,她很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是嗎?」
霍崇修長墨黑的眉輕輕一挑,涼颼颼的眼神掠過秦夏的臉,他臉上的神情擺明不信秦夏的話。
秦夏情不自禁瑟縮了下,扯了個可信度比較高的謊,「在想黑囚室是什麼樣子。」
她的喉嚨貌似受傷了,一說話,喉嚨就火辣辣的疼,發出的聲音沙啞乾澀,難聽得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霍崇終於放過秦夏脆弱的脖子,站直身體,居高臨下的望著秦夏,「帶她去黑囚室,關一個晚上!」
「是,總裁!」
洛風剛要動手把秦夏從沙發上拖起來,秦夏開口了,「總裁,可不可以不去?」
她的嗓音很沙啞,好像破敗的風箱,她放低了姿態,頭低垂著,就像一隻乖順的小貓。
她很怕,一提到那個名字,就很怕,從心底深處滋生的恐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抬起頭來,再說一遍!」
在霍崇的命令下,秦夏鼓足勇氣慢慢抬起頭來,直視著霍崇的臉,她把自己的姿態放低,低入塵埃中,輕聲哀求,「總裁,可不可以不去?」
「知道錯了嗎?」
「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可不可以不去黑囚室?」
秦夏小聲的說道,忐忑不安的望著霍崇,心裡湧起一絲細微的希望。
霍崇勾了勾唇,涼涼一笑,冷硬的話斷絕了秦夏的希望,「不可以!」
看著霍崇嘴邊涼薄的笑,秦夏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最後墜入又黑又冷的冰窟之中。
洛風走過來,看起來清瘦的他,力氣卻很大,毫不費力的把秦夏從地上拖起來。
他帶著秦夏穿過城堡,秦夏這才發現城堡後面,矗立著幾棟荒蕪破敗的房子,與金光璀璨的城堡形成鮮明的對比。
洛風拖著秦夏進了其中一棟房子,裡面的氣味很難聞,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網,好像這裡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
洛風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裡面是深不見底的台階,光線很暗。
秦夏的腳像被定住了一樣,怎麼都不肯往下走,她死死望著黑暗幽深的台階,臉色慘白如紙,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洛風奇怪的看了秦夏一眼,二話不說把僵硬無比的她扛在肩上。
秦夏渾身繃緊,呼吸幾乎凝固,連反抗都忘記了。
地下很暗,洛風在牆壁上一按,燈亮了。
一個燈泡垂在天花板上,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要掉下來,上面還沾著一點蜘蛛網。
昏黃微弱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地下,燈光照進秦夏的眼睛里,她好似活了過來,眼睛里漸漸有了神采,她痴迷的望著那盞燈。
當秦夏被丟進一間黑暗潮濕的房間里時,她愣了一兩秒鐘才反應過來,瘋了般朝門口衝過去,可是,門重重的關上了,走廊上的微弱燈光,也被隔絕在外。
「放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求求你,我錯了,放我出去!」
秦夏用力拍著門,大聲喊道。
外面一點聲音也沒有,除了洛風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洛管家,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敢和總裁頂嘴了!我會很聽話,總裁說什麼我都聽!我知錯了……」
秦夏不停的哀求,可是,無人回應她。
「洛管家,求求你……」
求求你,我害怕。
我真的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害怕,怕黑暗,怕一個人,怕被關在這無處可逃的陰森森的小房子里。
房間里一片黑暗,一點光線也沒有,無邊無際,深沉濃重的黑暗,鋪天蓋地的壓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地上很濕很冷,就算是盛夏,也擋不住這股冷意往人的骨頭縫裡鑽。
秦夏用盡所有力氣拍門,哀求,喊叫,可是外面一點回應都沒有。
她絕望的癱坐在門邊,後背靠著門,雙臂緊緊抱著膝蓋,身體蜷縮成一團。
好像記憶深處,某一段被深深掩埋的,可怕的夢魘般的記憶涌了上來。
秦夏的身體越縮越緊,她渾身發抖。
黑暗裡似乎有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她,似乎有嗜血的野獸呲著牙,在尋找機會撲過來,將她撕成碎片。
「不要過來,求求你們不要過來……」
被刻意掩埋的記憶,在被丟進這裡的那一瞬間,好像復活了。
儘管秦夏腦子裡並沒有什麼畫面,可是,對黑暗的懼怕,好像已經深入到她的骨血之中。
看見黑不見底的台階,她全身僵硬,當燈亮起的那一刻,她整個人重新活了過來。
可現在,所以的光明都被隔絕,她置身於讓人絕望的黑暗之中,纖瘦的身體,包括靈魂好像已經被黑暗吞噬。
秦夏的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
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靈魂好像已經抽離。
她蜷縮在角落裡,拚命縮著自己纖瘦的身體,她的腦子裡好像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瘦弱的小女孩,也像她這樣,蜷縮在黑暗中。
唯一不同的是,小女孩在哭泣,而她沒有,她只是不停的發抖。
「我害怕,求求你放我出去,媽媽,媽媽,你放我出去,別把我關在這裡,媽媽,我錯了……」
她緊緊抱著自己,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她自己也不懂的話。
秦夏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懼之中,這恐懼吞噬了她的神志,昔日開朗樂觀的她,好像變了一個人。
她縮在角落裡,手指不停的抓著門,指甲抓著木門嘎吱嘎吱的響,木門上被抓出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她的指甲磨斷了,滲出血來,手指也被木屑割破,鮮血不停的流出,木門上一道道血痕,她那樣怕痛的人,卻渾然不覺,只是不停的抓門,好像要把門挖出一個洞來,這樣,她就能逃出去。
她瘋狂的抓門,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媽媽,放我出去,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會很乖的,你相信我……
媽媽,我好害怕,求求你……
城堡里,霍崇已經沐浴過,穿著雪白的睡袍,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悠閑自得的品著紅酒。
「總裁,今晚點誰侍寢?」
「今天幾號?」
霍崇挑了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
「2號。」
洛風仔細觀察著總裁的臉色,試探著問道,「總裁想讓2號來侍寢嗎?」
霍崇輕輕『嗯』了一聲。
洛風剛要去請2號,腳還沒邁出門,身後就傳來霍崇低沉的聲音,「讓9號來!」
洛風等了幾秒鐘,見他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這才去請9號。
很快,一襲白裙,打扮得清純恬靜的9號就被洛風帶進霍崇的房間。
「總裁,還有別的吩咐嗎?」
霍崇輕輕搖晃著酒杯,面色淡淡的,沒有言語,洛風瞭然,帶上門出去了,留下總裁和9號兩人在房間里。
「總裁,您忙碌一天一定累了,我幫您按摩吧?」
9號自來熟的洗了澡,換上性感弔帶睡衣后,半跪在霍崇面前,抬起美麗白皙的臉,討好的笑道。
霍崇無動於衷,連眼尾都沒給她一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酒杯里紅艷得滴血的紅酒,眸光幽沉,不知在想什麼。
9號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熟練的按摩著霍崇的長腿,她雪白纖長的手指,從霍崇的小腿按到膝蓋,再到大腿……
霍崇始終沒什麼反應,目不轉睛的看著杯子里的紅酒,眸光深沉。
9號眼珠子飛快轉了轉,她壯著膽子,試探著往大腿盡頭的部位摸去……
「啊!」
洛風正在外面守著呢,突然聽見房間里傳來一聲刺耳的慘叫,他渾身一凜,二話不說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裡面的場景讓他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