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這個男人是誰
見秦夏鄭重其事的點頭,宮珝有些無語。
見秦夏真的很困惑,宮珝耐心的解釋,「小夏,你不是殺人狂魔,你也不是變態,你只是比普通人更冷靜而已,這是好事,也許是因為年幼時,你曾經面對過其他人的死亡,所以,你再次面對時,才會比一般人更平靜。」
「你是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曾經有人死在我面前,儘管我現在記不起來了。但那段記憶存於我的內心深處,所以,我才會這樣平靜?」
宮珝笑了笑,「我也是猜的,大概吧。」
秦夏並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很久,很快便想起了別的事情,「宮珝,我明天就會去北方,S城就交給你了!」
宮珝愕然,「這麼快?」
秦夏眉心緊鎖,「時間很緊迫,我不敢再耽誤下去!」
一想到霍崇,她便心如刀割,一刻也無法安心。
「那你想好怎麼做了嗎?」
秦夏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我先去北方走一走,感受一下我出生的地方,也感受一下那裡的暗潮洶湧,也許,到那時,我便知道怎麼做了。」
張文浩說過,自從知道秦夏的身世后,霍崇便在北方安插了人,秦夏想先去和那些人會和。聽聽他們怎麼說。
宮珝嘆息一聲,「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對了,宮珝,你在S城散步些謠言,就說沈御穩定下來后,會吞併所有的家族,一個不留。」
「你是想把S城的水攪得更渾?」
秦夏點了點頭,「水越渾,我們的時間越多,機會也越多。」
宮珝點頭答應,「這個不用刻意去散步謠言,現在已經有這些說法出現了,我讓人暗地裡煽風點火,火上澆油,把這股火燒得更旺些。」
秦夏真誠的謝過他,宮珝啞然失笑。說了句『這有什麼好謝的』。
秦夏笑了笑,沒有跟他說客氣的話。
看著她臉上擔憂的神情,宮珝想了想,問道,「小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秦夏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幫你的,我都會幫。」
秦夏雪白整齊的牙齒,死死咬著蒼白的唇瓣,直將唇瓣上咬出齒痕來,才緩緩鬆開,目光灼灼的看著宮珝,目光里滿是託付,「宮珝,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麼,我想拜託你……」
「你不要拜託我,我現在還是很討厭霍崇,我不會去救他,但我可以答應你的是,我也不會趁火打劫,我會暗中觀望,一有他的消息,我會告訴你。」
秦夏眼裡的光芒亮了起來,她感激的看著宮珝,「我絕對不是拜託你去救他,我想要拜託的是,幫我盯著霍崇的消息,一有事情,立即要告訴我。」
從晚上12點,一直到凌晨2點,秦夏和宮珝敲定了很多事情。
這一個夜晚。沒有人知道,在這個狹窄逼仄,熱氣熏人的鍋爐房,發生了什麼事情,更沒人知道,短短兩個小時的談話,為將來S城的局勢扭轉,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直到宮老太爺派人來催促宮珝回去休息。宮珝才依依不捨的和秦夏道別。
「去北方小心一點!」
宮珝不厭其煩的叮囑道,秦夏微微一笑,寬慰他的心,「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小心你的行蹤,別暴露了。」
「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
當宮老太爺派來的人再次催促宮珝回去休息時,秦夏向宮珝道別,剛走到門口,便聽見宮珝在身後叫她的名字,秦夏不由得回頭,看見宮珝閃閃發亮的灼熱眼神。
「小夏,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秦夏心中沉甸甸的,可是,她不能騙他。她看著宮珝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的臉,緩緩開口,「宮珝,我們可以做一輩子的至交好友。」
宮珝臉上閃過一絲難過,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秦夏心裡更加的沉甸甸的,她繼續說道,「宮珝,我希望我能一輩子像今天這樣信任你,你也可以信任我,把你的後背交給我。這樣的信任,忠誠,友誼,比曇花一現的愛情,要穩固得多,長久得多。」
宮珝的臉色並沒有因秦夏安慰的話變好。眼裡的光芒暗沉沉的,彷彿黑夜一般。
秦夏幽幽嘆息,「宮珝,我真的是這樣想的,不能做情人,我希望做一輩子的朋友,只要我回頭,你都在那裡支持我。而只要你一回頭,你也同樣會發現,我也在後面支持著你,鼓勵著你,陪伴著你。」
她一眼不眨的看著宮珝,鄭重的說道,「宮珝,世間的情誼,不只愛情一種,親情和友情同樣重要,這是我的想法,我都說給你聽,我只希望你能真正的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
宮珝始終不說話,眼裡的光芒浮浮沉沉,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什麼。
秦夏嘆息一聲,抬腳離開。
回去的路上,車子在路上飛馳,秦夏的思緒也在飛馳。
她知道無論她離開時,宮珝在想什麼,他們之間的合作都不會更改,宮珝作為宮家的繼承人,看清形勢之後,不會執迷不悟,一條道走到黑。
只是,她還是希望能和宮珝做一輩子的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就晴子和齊銘,後來加上洛風,至於張文浩,算半個吧。
如果失去宮珝這個朋友,她會很難過。
但如果宮珝真的選擇合作之後與她決裂,她尊重他的選擇,就算難過也沒有關係。
「太太真的決定今天去北方嗎?」
坐在副駕駛的張文浩。回過頭來低聲問道。
秦夏輕輕『嗯』了一聲,張文浩想了想,「那我馬上去安排人手,太太打算帶哪些人去?」
「除了你誰也不帶。」
張文浩一聽,眉頭緊鎖,「太太,這太危險了,那可是北方!那裡不是霍總的勢力範圍!要是出了什麼事……」
「你也說了。那裡是北方,不是我們的地盤,帶再多的人有用嗎?」
秦夏皺了皺眉,「帶太多人,除了惹人注目,引起顧家的注意力,別無用處。」
張文浩啞然。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們倆扮成去北方旅遊的夫妻,最近不是開辦冰雪節嗎?遊客很多,我們藏身在人群里,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
「可是,這真的太危險了!」
張文浩知道要是真的進入顧家的範圍,帶再多人也沒用,可是要真的一個人也不帶,的確太危險,他不放心。
若是秦夏出了什麼事,霍總一定會將他大卸八塊。
就連開車的東哥也附和道,「對啊!太太,怎麼能一個人也不帶?不如,我帶幾個身手好的兄弟,陪您去北方?」
秦夏笑了笑,「你們身上有氣勢,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一下飛機。就會被北方聯盟的人盯上了!這不是更惹人注意嗎?」
張文浩和東哥還要再說什麼。
「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不用再說!」
秦夏的話一錘定音,張文浩和東哥相視一望,都從對方眼裡看見了擔憂。
回到藏身的民房區,夏慧玲和秦如林一知道秦夏的打算,都極力反對,秦夏只得不停的安撫養父養母。
無論她怎麼說,夏慧玲就是不同意她和張文浩孤身潛入北方。
鬼眼一直在旁邊聽著。忽然插嘴道,「我也一起去!」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向鬼眼,夏慧玲更是皺著眉頭,直言不諱的說道,「你身上那麼多傷,別湊熱鬧了。」
鬼眼神色冷冷的,語氣也冷冷的,「沒事。一般人還奈何不了我。」
夏慧玲還想說什麼,鬼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不耐煩,「你不放心,我陪她去,保護她,不就行了。」
「可是……」
夏慧玲剛開口,就被秦夏打斷,「都別說了,這件事我心意已決,我知道去北方很危險,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也知道你們都擔心我,我會很小心很注意,不會露出馬腳的,至於東哥和鬼眼他們,都留在S城。配合宮珝打探S城的消息。」
「那我……」
「媽,你和爸爸也留在S城,儘管已經過去十五年,但一定有人認得出你和爸爸,你們跟過去,太危險了。」
夏慧玲知道秦夏說的在理,他們要是一起去,反而會連累秦夏。可是保鏢的問題……
「北方是北方聯盟的地盤,我們帶再多人也毫無用處,一踏上北方的土地,再多的人手也被束手束腳了!不如不帶,還更安全!」
見所有人都憂心忡忡,大概心裡挂念著霍崇,一心只想著儘快把他救出來,秦夏自己反而不怎麼憂心,她神色堅定,語氣也格外的堅毅,「這本來就是一場冒險加豪賭,我會加倍的小心行事,總之,你們等我和張文浩的好消息!」
定下這件事後,秦夏回了房間休息,她實在是累得不行了,接下來的路會特別的難走,無比艱辛,磨難重重,她要打起精神,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為了霍崇,也為了他們一家三口,她永不退縮。
一覺睡醒,已近中午,夏慧玲已經幫忙收拾好了行李,為符合秦夏和張文浩的夫妻身份,兩人的行李是混雜在一起的。
張文浩定的是下午三點多的機票,到了北方的機場,六點左右,剛好傍晚,現在天黑得快,在南端的S城,6點天色已經全黑了,北方更不必說,在夜色的掩護下,行事會更便利。
吃過午飯後,東哥帶了身手最好的那幾個手下,送秦夏和張文浩去了機場。
他們就像普通的出門旅行的夫妻一樣,坐的也是很普通的頭等艙,為避免惹人注意,他們並未包下頭等艙。
秦夏和張文浩的位置緊挨著,秦夏的對面坐了一個男人,秦夏一上飛機,他就已經坐在那了,臉上蓋著一個帽子,似乎在休息。
秦夏和張文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狐疑之色。
張文浩訂票時,他們對面的位置是空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
張文浩眼裡閃過一道冷光,下意識的把秦夏護在身後,銳利的目光打量著男人,猜測著他的來路。
就在他做這一切時,男人突然揭開了臉上的帽子,露出一張剛毅俊朗的臉,「下午好,霍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