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九陰
「的確有需要麻煩到前輩的地方。」姜聖恭敬道。
「但說無妨。」白髮老人道。
他將陰陽古地的一切道來，輕語：「說來慚愧，金丹人仙的修為做了他人的師父，但想要對她負責，而今只有一個請求，想要再見撫養之人，只是那裡有陰陽聖主所在，我與她不敢就這樣過去。」
「世間有一術，能夠穿過時空對話，而我曾有幸習得，如有足夠準確的位置，可以一試。」刀皇之子道。
姜聖點頭：」我想要將她接來。「
」她在哪裡？「
」刀山之下。「
刀皇之子點頭，他遙望刀山，但未曾找到蘇雨柔：「她已經離去，但走不遠，我見過她，可以找到。」
姜聖微微一怔，隨之釋然，因為自己被接入了刀宗，不知要耗費多久，因此蘇雨柔多半會到足夠近的一地等待。
幾個呼吸后，刀皇之子蒼老的手拂過虛無，一個七彩大道演繹，一個黑衣少女從中走來。
「師父，前輩。」蘇雨柔恭敬道，她尚在修行，但有玄妙的力量浮現，出現了一條七彩大道，她立刻會意，踏入了其中。
於蘇雨柔來說，亦曾見過刀皇之子。
蒼白老人望向姜聖，他的眸子渾濁，不吐露無敵的鋒芒，更像是一個普通的晚年老人家：「你所言之地在哪？」
姜聖說道：「我蘇醒於一片山林之間，從那裡踏出，很快望到一座大城，名為靈珠城，大概是在靈珠城附近的山林罷，山林很大。」
刀皇之子很平靜，但有無形中的神能涌動，這是古老的法在演化，難以理解的晦澀道義七彩繽紛，鉤織畫面，在虛空之中呈現，以極快的速度尋到了靈珠城，而後延伸開去，望到了那一座山林。
這是何等可怕的神通？姜聖與蘇雨柔心中震動，刀皇之子曾是差一步踏入仙帝之境的大能力者，或可稱之為偽帝，而在諸帝時代，強大可怕的術法層出不窮，刀皇之子所展開之術，像是某種意義上的天眼，能夠投射出極遠之地的畫面。
由這樣的修為的人施展這樣神異的術法，雖令人震撼，卻也能夠理解。
「這裡曾有過我們的足跡，再往東。」姜聖說道，望到了兩人曾棲息之地，那裡已經離小山村不遠。
最終，一塊光禿禿的地面呈現在眾人的眼前，刀皇之子輕嘆：「這裡曾有可怕的力量降下，因此被移平了。」
蘇雨柔掩嘴慟哭，那裡是小村的所在，周圍的景象無比熟悉，但在中央被移成平地，什麼都不可見，有可怕的災難降臨了那一地。
姜聖沉默下來，沒想到再一次見到這一地，已是這樣的一片光景，有人到臨了這一地，將一整個小村抹去了。
「是否有辦法重現昔日光景？」姜聖沉聲道，但卻連自己都否定，這太困難了，即便是仙帝都未必有這樣的能力，畢竟相隔無數時空，能夠呈現畫面已是艱難。
黑衣女人很悲愴，她大聲慟哭，那是她曾長大的村落，一草一木都熟悉，且有著牽挂之人，蘇姓大叔多半難以倖免，沒想到那一次分別已是永恆。
那是真正在意她的一人，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遙遠，不可能再相見了。
「是陽之一端。」陰師突然說話。
它冷笑：「是那逆徒，曾今到臨了那一地，將一切都抹去。」
「陰師何以見得？」姜聖沉聲道。
陰師冷漠道：「你在質疑我？」
「不敢。」姜聖沉語，「但想要知道究竟。」
「我與她分離太久了，再次接觸之際，封印曾產生些許鬆動，泄露了氣息，也只有陽之一端才有這樣的能力遙感於我，逆徒想要找到另一半身，十數年的短暫時間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搜尋。」陰師冷冷道。
「陰陽。」刀皇之子淡然道，他曾前往一地與姜聖相見，親口道出了陰陽雙生的來歷，但那時陰師還處於最深層次的沉眠，因此兩者並未產生交談。
「你太蒼老了，要徹底腐朽，活不了多久了。」陰師毫不客氣評價。
刀皇之子淡然道：「你真的需要沉眠足夠長久的時間，徹底化作陰之一端，否則陰陽失衡，遲早會消失。」他與昆吾道出一樣的見解，一眼看出了陰師而今最大的危機。
「我不會消失，即便徹底化作陰之一端，也要讓逆徒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奪回半身，即便那再不屬於我。」陰師冷冷道。
「是他，真是是他殺死了大叔嗎？」蘇雨柔的眸子通紅，出現了濃烈的恨意，她的體質在發生難以想象的變化，九陰之氣在蔓延，極寒延伸。
「雨柔，你平靜下來。」姜聖將右手搭上了蘇雨柔的肩膀，但一股可怕的陰氣從手掌傳遞而來，直衝他的肉身，所過之處，凝結成黑冰，他大驚，神血與混沌大熔爐的虛影一同出現，才堪堪鎮壓。
「你發生了什麼？」姜聖沉聲道。
「對，對！這才是九陰！」陰師冷漠大笑。
刀皇之子渾濁而深邃的眸子望著蘇雨柔，陡然間出手，難以抵抗的壓力擊暈了黑衣女人，這才讓已變散去。
黑衣女人的身軀軟倒，被姜聖抱在懷中，他望向刀皇之子，沉聲道：「前輩，可否講述原因？」
刀皇之子道：「世間只有陰一人曾做到九陰仙體大成，此後所有的九陰即便有大教扶持，最終也不得好果，其中緣由難以揣測，但她與陰很相似，即便身屬九陰，性格未曾被這樣的體質影響，這或與陰的成功息息相關。」
「九陰，即世間極陰，是為世間所有負面力量的集合體，擁有這樣的體質的人，皆屬冷漠，而如我所見，只有陰與她保持了本性。」
姜聖望向懷中的黑衣女人，那可怕的陰之力讓他心悸，蘇陌並非策劃了一切，多半只是在心急之下做出了這樣的決斷，而這樣的決斷正好造就了蘇雨柔，她的體質幼年與陰之一端一起被封印，因此讓她正常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