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鬼面佛心
十月初十,紫禁城中,乾清門廣場。
一個多月前,正是在同一個地點,京都中醫敗給了韓醫,引發了巨大恐慌。
媒體報道這場大敗,甚至用上了「中醫之殤」的標題。
這次,中韓兩國的醫生,再次對決,中醫是敗上再敗,還是涅槃重生?
會場的一切,都按照以丹波義經為首的日醫們布置,十八級台階之上,是仲裁台,視線所及,比試場地的一切風吹草動,無所遁形。
仲裁台下,是供兩國醫者比試醫術的場地,左右分列著幾張並在一起的長桌,用紅布蓋著,桌子后擺著座位。
正中空出的一大塊地,井然有序的擺放著一張張的椅子,仔細一數,足足有一百八十八張之多。
九點時,媒體記者先進入會場,他們被限制在特定的區域,用警戒線隔離,每隔一段距離,還有安保人員在站崗,防止有人不守規矩,進入會場,破壞了比試的進程。
九點半,韓醫與中醫,分別從不同的門戶進入這裡,一班人走南門,一班人走北門,相對而行,虎視眈眈,都是鬥志高昂。
鄭翼晨帶著白保怡,白鳳年,袁浩濱,劉敏娜四人坐在了位子上,斜眼一瞥,見袁浩濱和白鳳年都瞪圓了雙眼,一臉惡相,盯著對面的金振恩等人,好奇問道:「你們倆在幹什麼?」
袁浩濱齜牙咧嘴,看上去更顯兇悍:「我在嚇唬他們。」
白鳳年雙眼布滿血絲,咬牙切齒的道:「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殺人不眨眼!」
鄭翼晨道:「喂喂喂,你眼淚都飈出來了,就算真想表達你殺人不眨眼的一面,也不至於真的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吧?」
劉敏娜淡淡點評:「兩個傻瓜!」
白鳳年眼睛張的更大了,幾乎要從眼眶彈出來,血絲清晰可見:「哈哈哈哈,你沒看到嗎?那個最小的,叫朴無邪那個,已經嚇到不敢看我了。」
劉敏娜不跟白鳳年爭辯,只是輕輕的朝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氣。
白鳳年捂著眼睛,發出一聲慘叫,袁浩濱也顧不得裝兇悍了,著急的要幫白鳳年檢查眼睛。
鄭翼晨用手掌重重拍了下額頭,非常後悔帶了這兩個活寶來丟人現眼,還是當著全球媒體丟的人。
坐在對面的朴無邪,確實讓白鳳年的表現嚇到,不解的問朴東健:「二師兄,那個人那麼長時間不眨眼睛,眼睛不會難受嗎?」
朴東健道:「我也不清楚,可能他天賦異稟,不會覺得不舒服。」
聽到白鳳年的慘叫聲后,朴東健對朴無邪道:「我錯了,很明顯他不是天賦異稟,他是在死撐的而已。」
蔡英愛捂著嘴巴笑道:「大師兄,這班人就是我們最後的對手,叫什麼岐黃一門的嗎?看上去就是一班烏合之眾,我怕勝之不武。」
有人附和道:「沒錯,除了那個鄭翼晨,還有叫白保怡的,看上去有點本事,其餘三個,都稀鬆平常。」
白保怡一直在同仁堂內堂製藥,所以在醫學界並沒什麼名聲,因此韓醫們雖認識整個華夏知名的年輕中醫,卻也猜不透他的來歷。
金振恩道:「你們不要輕敵,鄭翼晨能坐在這裡和我們比試,背後離不開那班名老中醫的支持,他們既然會將所有的希望都託付在鄭翼晨身上,就證明他的確有資格做我們的對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那麼散漫!」
蔡英愛等人收斂了笑容,再不敢對鄭翼晨他們有任何輕視的念頭。
十點鐘,作為仲裁的日醫與東道主的中醫,也開始進入會場,坐在了高高在上的仲裁台。
為表示尊重,鄭翼晨和金振恩他們都站了起來,等這班老前輩入座后,他們才再次坐回原位。
鄭翼晨抬頭看了眼台上,日醫共來了十一人,個個滿頭白髮,臉色紅潤,顯然養生有道,坐在居中位置的人,闊臉小眼,長的酷似倭國的著名演員北野武,不苟言笑時,威勢迫人,他未出現時,場中不時有媒體記者議論喧嘩的聲音,當身穿著純黑色和服的他坐下去,雙眼四下掃視,頓時就鴉雀無聲了。
丹波義經,曾被友人取笑,他這份與生俱來的****氣質,應該加入山口組,而不該去做治病救人的醫生,他是最不像醫生的醫生,有「鬼面佛心」的美譽。
鄭翼晨小聲對白鳳年道:「臭小子,看到了沒有,這就叫威壓,這就叫氣場,不用像你一樣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面無表情,往那裡一坐,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膽寒。」
白鳳年紅著雙眼,怯生生的道:「晨哥,你別說了,我……我怕。他,他在指我,告訴我他不是下了格殺令。」
他說著,縮了半個頭,瑟瑟發抖,看來真是被丹波義經嚇的不輕。
「我呸!還凶神惡煞,殺人不眨眼呢!」
鄭翼晨笑罵了一句,再抬頭一看,也笑不出來了,白鳳年說的沒錯,丹波義經的目光真的望向他們這一桌來了,一邊看,還伸出手朝白鳳年指指點點,和身邊的人低聲交流著什麼。
鄭翼晨一望過去,正好和他目光對上,立刻如墜冰窖,從腳底板涼到了髮根。
「該不會真的下了格殺令吧?喂,臭小子,你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大不敬的舉動,惹怒他老人家了?你死就好了,別連累我們啊,快點跪在他面前切腹謝罪!」
和丹波義經低聲耳語的那人,是他的翻譯,翻譯聽了丹波義經的吩咐后,彎腰鞠躬,說了句:「嗨!」
翻譯走向了鄭翼晨這一桌,眼看他越走越近,鄭翼晨也是心驚膽戰,小聲吩咐道:「你要認錯,道歉誠懇一點,還有,不要說認識我們。」
白鳳年更是害怕,連眼睛也不敢睜了。
翻譯從兜里掏出一件事物,放在桌上,說道:「丹波義經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他說完,行了一禮,又走到了丹波義經的身後站好。
白鳳年緊閉雙眼,顫抖的道:「晨哥,他不會真的叫人拿了把刀給我,讓我切腹吧?」
鄭翼晨忍住笑,故作悵然的嘆了一口氣:「唉,你,你自己看吧。」
白鳳年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后,張開了雙眼,一看,不禁愕然,丹波義經叫人拿給他的,居然是一瓶眼藥水。
白鳳年吃驚的道:「這……這只是看起來像眼藥水,其實是用來喝的毒藥嗎?」
鄭翼晨重重敲了一下他的腦門:「瞎說!丹波老先生估計是看到你兩眼發紅,以為你有眼疾,就送這瓶眼藥水給你。」
「那……那你為什麼要嘆氣誤導我?」
「我才不是誤導你,我嘆氣是因為仰慕丹波義經老先生,真不愧是被人尊稱為鬼面佛心的老前輩,德高望重,高山仰止。」
他說完,又是一聲長嘆。
白鳳年又碰了碰身邊的袁浩濱:「晨哥在整我,你怎麼不提醒我一下?」
袁浩濱語帶哭腔,指著高台上的丹波義經道:「我怕的還沒緩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