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一更(大修,全)

30.一更(大修,全)

小錦心一副乾嘔的痛苦模樣,嚇壞了正交談著什麼的陸明笠和薛陌。

陸明笠趕緊奔過去一把摟住小侄女,蹲在她跟前,生怕她體力不支摔倒在地,磕壞了哪裡。

薛陌武藝比陸明笠更強,跑得也比陸明笠快,只是才要伸手去抱小錦心,猛地想起來,她是陸明笠的親侄女,出了事兒自然得陸明笠這個二叔來處理,更符合人情。

小郡主再黏他,說到底他也只是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叔叔,不能搶了陸明笠份內的事。

伸出的手硬生生收了回來。

陸錦心此刻全身心都在思慮該如何讓二叔別進馬廄,哪裡還顧得上薛陌那雙糾結的手。一陣陣難受地乾嘔著,裝病裝得分外像。

小手還有絲顫抖地扶住二叔的肩膀,帶著哭腔:「二叔,我難受……」尾音拖得老長,可憐極了。

眼眸深處泛起淚光。

惹得跟在後頭的薛寶「哇」的一聲難受地哭出來。

三歲大的薛寶,心地純良,男兒為何有淚不輕彈他不懂,但他知道「分憂」。小姐姐難受地要哭,他就替她先哭出來,說不定小姐姐就沒那麼難受了。

一瞬間哭成了個小淚人。

「阿笠,快帶她跟我走,我知道附近哪有郎中。」薛陌見不得小錦心痛苦的樣子,一把抱起莫名奇妙就哭抽了的薛寶,領著陸明笠要折回到馬場門口去。

馬場一帶的山丘,薛陌上一世就經常來,可謂是熟悉得像是自個管轄下的領土。

見薛陌和二叔立馬要離開馬廄,小錦心舒了一口氣,至於要去哪,她暫時還沒那閑心去管。只知道可以不用那麼賣力地乾嘔了。

可上蒼就是與小錦心作對,她剛想偷會懶,身後就響起一陣嘹亮的呼喚聲。

「梅萱……來了匹烈性大野馬,快出來幫忙……」

梅萱兩個字,聽得小錦心心尖一顫,手不受控制地抓住二叔的衣裳。上一世二叔身陷情愛,與祖母對著干,鬧翻了的樣子霎時闖入錦心腦海里。

這一世,絕不讓悲劇重演。

陸錦心努力讓身體醞釀了一番,埋在二叔懷裡就誇張地再次乾嘔起來,這次逼真得她自個都信了,看著腦海里上一世的情景,淚珠兒顆顆涌了出來。

逼得陸明笠腳下步伐不自覺地又快了幾分。

薛陌同樣聽清了「梅萱」的名字,立馬回頭看了眼,眸光一沉,那紅衣女子果真是他前陣子所救的姑娘。立馬皺了眉頭,不是送離京城了么,怎麼還會出現在這?

內心裡一陣喧騰。

難不成命運不可更改?那姑娘註定是陸明笠的死結。

眸光一暗,盡自己所有可能去避免。

加快步伐,催促陸明笠抱著錦心上了王府馬車。薛陌將手上哭得抽抽的薛寶一把送進了馬車裡,他自個騎著汗血寶馬在前面開路。

三兩下便出了馬場院門。

卻說那梅萱姑娘,剛從馬廄出來,一眼就見著了急急登上豪華朱輪華蓋馬車的薛陌一行人。梅萱眼波一個恍惚,追著那道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極目遠眺,直到一襲墨黑色錦袍徹底隱沒在青翠古樹的那頭。

「你瞧什麼呢,還不快來幫忙?」一個管事模樣的婦人催促梅萱道,「瞧也白瞧,那可是攝政王府家的二爺,看不上咱們這等人家的。」

攝政王府家的二爺?

梅萱打小跟著爹爹經營馬場,是有些見識的。知道那二爺的身份在薛將軍之上,乃當今排得上號的佳公子。

當即紅唇彎彎,彎出一個商人特有的弧度。

笑容裡帶了股琢磨的意味。

~

「小姐姐,你是不是好些了,沒那麼難受啦?」

馬車裡,哭得一臉淚痕的薛寶吸著鼻子,巴巴地看著小錦心。他都哭了那麼久了,替小姐姐流了那麼多苦苦的淚水,她應該身體舒服點了吧。

「嗯。」小錦心看了看窗外流過的風景,知道是時候歇歇了。事實上,前腳踏入馬車,後腳她就不再那麼劇烈又頻繁的乾嘔了。她又不傻,哪裡會一直折騰自個到現在。

只不過,為了騙過二叔,她不好立即停止乾嘔罷了。

「薛寶,你別哭……我沒事了。」小錦心摸摸小肉球薛寶的頭,這個胖弟弟能因為她「身體不適」就哭成這樣,錦心心底說不出的溫暖。

想著這是她未來的小叔子,陸錦心就更覺得暖心啦,不由自主憧憬起未來的幸福生活,咧了嘴就要笑。可剛笑出來,猛然想起不合適,她不是還在病中嘛,哪能笑得那麼輕鬆?

急忙用小手捂住了嘴,一頭扎進二叔懷裡,藏起來偷笑。笑到後來,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摟著錦心的陸明笠,還以為她又難受了呢,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薛寶呢,眼睛眨巴眨巴的,也湊了上來,一手抓著陸明笠叔叔的胳膊,一手有模有樣地拍著小姐姐的後背。

心裡想,他是不是再哭哭,小姐姐就不會再有丁點難受了……可是小肉球的淚水彷彿都哭乾涸了,怎麼擠都擠不出來啦。

懊惱地拍了下自個的頭。

「阿笠,錦心好些了嗎?」騎馬在外的薛陌,看不到馬車裡的情況,很是擔心小錦心。那小傢伙乾嘔得厲害,也不知是不是先頭共乘一騎時,策馬太快,嗆到風了。

若果真是這樣,薛陌簡直要自責死。

上一世就沒保護好她,這一世又害她乾嘔白受罪。

薛陌忍不住掀起窗帘一角,眼神立馬搜尋小錦心的身影,卻是看到了正趴在陸明笠懷裡微微發抖的小錦心。

「還很不舒服么?」薛陌永恆沉穩的聲音里,飽含了自責和愧疚,還有一絲隱隱的焦急。

趴在二叔懷裡的小錦心,耳朵一聽到薛陌的聲音,立馬就小腦袋鑽了出來。

她喜歡看氣宇昂揚,神情堅毅的情郎。

更喜歡看他擔憂自己,在乎自己的樣子。

沒想到,還沒等小錦心享受夠他的眼神呢,下一秒,立馬想躲起來藏身不見。

只聽薛陌說道:「小郡主再忍忍,莫老先生就住在前面那片竹林里,很快就到了。」說罷,又見薛陌特意向陸明笠介紹道,「他老人家年輕時多方遊歷,醫術很是了得,絕對信得過。」

小錦心陡然聽到薛陌這般向二叔敘述,心裡咯噔一下。

多方遊歷的老先生?

本朝敢這般閑雲野鶴的郎中,都是絕對的醫中翹楚呢。

那她的肚子疼,乾嘔,可不是幾下就被拆穿了?

小錦心瞥向薛陌的眼神,立馬有些微微抖,她還不想給情郎留下個,小小年紀就撒謊的壞印象呢,關鍵是問她為何撒謊,她咋回嘛。

再說,撒謊不是她本意嘛,她只想改變一下二叔的命運。

一時乾嘔徹底忘記裝了,小嘴委屈地直嘟嘟。配合起剛剛嘔吐殘留下的淚漬,真真是瞬間一副讓人憐愛的小模樣。

「我肚子不疼了……也不想吐了……」小傢伙一把從二叔懷裡鑽出來,手腳麻利地「咚咚咚」躥到車窗那,趴在窗口那可憐兮兮地看著挑起車簾的薛陌。

見到這樣的小錦心,薛陌只是愣了一下。可下一刻,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上一世在某年的秋獵中,他偶然見到小郡主被灌藥的情形。

說實話,就沒見過那麼抗拒吃藥的娃。兩腿兒撒著,不僅將她自個渾身上下弄得都是葯汁,就連身邊奴婢和攝政王身上都全是濃濃的葯汁。

那場面,簡直快是人仰馬翻了。

抓住她強灌,她能噴得你一臉都是。

(那一年,爹娘沒跟著去,攝政王不知道要用冰糖葫蘆誘惑那種事,不喝,就強灌,結果……人仰馬翻)

想起那場面的壯烈,薛陌立即明白了眼前小郡主的行為。

「我真的不疼了,我不要去莫老先生那。」小錦心像只會說話的小松鼠,小手攀著薛陌挑起窗帘的手,百般求著。見薛陌「鐵石心腸」,小錦心又「咚咚咚」跑回二叔懷裡,搖著小身軀不肯去。

薛寶也是個有病不肯看郎中的,分外理解小姐姐的行為。小眼神瞅著薛陌,奶聲奶氣道:「大哥,小姐姐不願去,咱們就不去了吧?」

~

很快,竹林疏影里,一個竹子搭建的小院子出現在了小路盡頭。道路兩旁竹影參差,鳳尾森森,在燥熱的夏日顯得尤為清涼,是個風景怡然的好去處。

馬車停在了小竹院百米之外的過道上,這是莫老先生的規矩,無論是誰,上門都得遵守。

可是再美的地方,眼下的小錦心都是賴著不肯下馬車的,小手扒著窗沿不放手。

陸明笠面對倔強的小侄女,有些沒轍,還是薛陌掰開了小錦心的手,陸明笠才得以將不肯下馬車的小侄女強行抱著下了車。

於是乎,正在小竹院中溜達的莫老先生,遠遠便見著了一個窩在大人懷裡,雙手雙腳撒得歡騰的小丫頭。

薛陌抱著薛寶,領著陸明笠向竹院走去。

還在竹院外頭呢,高高坐在二叔懷裡的小錦心,一扭頭便見到一個捋著白須精神抖擻的老爺爺,立馬轉過小身子躲在陸明笠懷裡不肯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一看就是那種隱世的高人。

她的小謊言就要被拆穿了啦。

不過小傢伙到底是腦子轉得快,琢磨著,只要不讓老爺爺把脈,就沒人能拆穿她的偽裝。這般想著,死死抓著二叔的衣裳,鑽進二叔懷裡不出來啦。

光留了個後腦勺給老爺爺瞧。

陸明笠有些無奈,走過去笑著向老先生道:「莫老先生,我這侄女從小就怕看病吃藥,您別見怪。」說罷,陸明笠一把抱緊了亂動的小錦心,分外恭敬地向白須老爺爺行了一禮。

走在前頭的薛陌,一看就是常來的,與隱士的老先生很是熟悉的樣子。寒暄不過三兩語,就簡明扼要地向白須老頭敘述起了小郡主肚子疼和乾嘔的病情。

薛陌一扭頭,見小郡主還躲在陸明笠懷裡,連小臉蛋都藏得絲毫縫隙不露,一副決然拒絕的模樣。

看陸明笠那樣子,是搞不定他的小侄女了,薛陌走上前去,二話不說,一把奪過陸明笠懷裡的小錦心。

突然遭此變故,小錦心嚇了一跳。

抬眼就見到沉了臉的薛陌,小錦心抓衣裳抓得緊緊的小爪子立馬鬆開了。面對薛陌,陸錦心本能的一副小媳婦樣兒,他沉臉,她就乖乖的不敢造次。傻愣愣的,任由薛陌抱到了莫老先生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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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叼回個小嬌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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