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La Prairie魚子精華純皙精華液
遊戲中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存在於現實世界的遊戲公司不得不召開了一場緊急會議。
會後，總裁大人發了個飈。
「荒謬！」頭髮已半白的總裁依舊懵逼中，「這不可能！我自己就是學計算機的，你們所說的情況根本……」
「但是它已經發生了，管總。」職業裝的製作組經理站在辦公桌前，唇上的口紅因為一次次緊張間的咬唇而變得斑駁，「很抱歉之前我們不敢公布這件事情。我們怕公司的股票會暴跌，而且童總那邊……」
「那你們現在讓我如何跟這位老同學解釋呢？」總裁大人啪地一聲拍了桌子，「我承諾讓他女兒在我們的遊戲世界里獲得精彩的、嶄新的生活，你現在告訴我那個世界中的人工智慧玩脫了？」
「……其實最糟糕的危機已經過去了，真的。」製作組經理想著之前系統崩盤的事情打了個寒顫，又道，「從我們的檢測結果來看，人工智慧雖然超出了控制，但是並沒有帶來什麼糟糕的後果。他們只是具備了個人情感，就像我們現實中的人一樣，所有有時候不會按照既定劇情或者計算結果行事，但並沒有出現人格扭曲之類可能危及玩家安全的情況。」
總裁一語不發地聽著她說，雙手支在額前，看上去十分疲憊。
在她說完又安靜了一會兒后，他才道：「那公測……」
「公測可以推遲一些，等到我們測定這個劇情沒有節外生枝……」
「但我已經把邀請碼發出去了！」總裁大人又一次拍桌，「我的所有親朋好友、微博的所有美妝博主、大V、網路寫手、畫手、段子手……十天之後就會進入遊戲！」
「……」
製作組的經理木了一會兒，石化：「您動作也太快了……」
總裁長嘆。
「我依舊建議推遲……否則他們進入遊戲時很可能還會看到新宗教建立的魔幻場景。」經理無奈道。
「Right，right.」總裁吁了口氣，「讓公關部解決推遲的問題。你剛才說需要我幹什麼來著？」
「給凍結的NPC解封需要您簽字。」經理說著從文件夾里翻了兩頁紙放到他桌上。總裁看了看，蹙眉遲疑：「真的要這麼做？」
「按照我們設計這個遊戲的初衷來說，我們應該盡最大力度保證遊戲按照自然走向來發展。」經理打量著總裁詢問，「不知您的顧慮在於……」
總裁手裡的鋼筆拔開筆蓋又蓋上：「我的顧慮在於，眼下你們面對的劇情，並不是『自然走向』。」
是玩家人為製造的，不然遊戲里哪來的喪屍圍城？！
「可這符合我們最初對『自然走向』的定義，遊戲里的每個角色都接受了這個劇情中的設定。」經理邊解釋邊思量這個劇情，甚至忍不住露了點讚許，「她們安排得確實不錯，邏輯說得過去而且……驚心動魄！」
「啪。」
「好了您冷靜點，桌子要拍裂了。」經理緩了口氣，「另外您不用擔心解封這個NPC會對玩家安全造成傷害，我們當時給司妍選用的NPC在完美度里排行第二。」
「誰？」總裁皺眉。
經理頷首：「從長相來說，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性格抓取了近三年來流行於微博的二十位各界男星的萌點。」
「……」總裁明顯滯了一下，繼而忍不住問，「這都排第二，那第一是誰？」
「排行第一的NPC名為Ann，容貌取自奧黛麗·赫本。」
「啊？？？」總裁的詫異顯而易見。
經理聳了下肩頭：「這位NPC是完全按照『完美』的定義設計的，但至今還沒有啟用，我想也沒什麼啟用的機會了——玩家可能並不希望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光芒四射的同性別NPC。」
又或者，玩家不介意NPC比自己更美更優秀，但最後可能會痴迷於NPC無法自拔，就沒遊戲劇情什麼事了。
「好吧，好吧。」總裁邊搖頭嘆氣邊再度打開了鋼筆，「老實說，在我決定傾一生積蓄研究VR的時候，我就想到可能會有些比較瘋狂的事發生，但直到昨天我都沒想到會這麼瘋狂。」
他說著將簽好字的文件往前一推：「不過既然已經這麼瘋狂了，就順其自然吧。」
「我們也覺得很驚奇。」經理一哂，想了想又換了個用詞，「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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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世界中，因為「十大災難論」而步步推進的「主神JACK朝拜」愈演愈烈。
事情甚至有點超脫司妍她們的預料，她們做這個計劃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人可以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虔誠……或者說是瘋狂到這個地步。
就拿宮中來說，賀年的方式已經從「新年大吉」「萬事如意」變成了「願JACK保佑你」「JACK賜福」。
在新年的宮宴上，皇帝甚至舉杯說出了「願主神JACK庇佑我朝」這種話，站在皇後身邊的司妍一臉複雜。
亓官儀的感覺也很複雜，於是待得眾人隨意敬酒的時候，他將司妍拽了過來：「你說咱們是不是玩得有點過？」
「……還好吧。」司妍思量著道，「反正是為心靈寄託，拜誰都是拜。我們傳播的思想又都是要求自己尊神，沒有強求別人必須怎樣……發展不成極端宗教！」
「我說的不是這個。」亓官儀依舊神情嚴肅，默了默，看著她道，「我是想說，這樣發展下去，等JACK回來要面對的事恐怕……」
「……」司妍倒吸著涼氣滯住。
亓官儀好笑而意外地看著她：「你沒想過啊？」
司妍獃滯道：「對啊我沒想過啊！」
「哈哈哈哈哈那你當我沒說好了！」他一臉幸災樂禍，大笑著轉身就走。如夢初醒的司妍趕緊撲過去追他，繞著他喊：「不行啊你得幫我！不然要出事了啊喂！亓官儀……亓官儀你聽見沒有！你不許笑了你理我一下！」
「嗯。」他噙笑抿了口酒，然後笑意愈濃間側眸看向她，「我今晚住宮裡，你看……」
「我洗乾淨躺床上等你！」司妍蹦蹦跳跳，立刻答應。
亓官儀：「……」
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快到他完全沒有自己佔到便宜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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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芙蓉帳暖。司妍的心情在「啊，我是為了幫JACK所以英勇獻身」和「這次我一定要佔主動權睡了他」之間循環往複。
於是亓官儀沐浴更衣之後一揭床帳就被人迎面撲住，他笑著攬住她：「這麼主動？」
「必須的！」司妍挑眉，攏著他的脖子用力往下一墜，帶著幾分「我在用強」的意味將他拉到了床上。
亓官儀嗤聲一笑要拽她中衣的系帶，她按住他手的同時猛一翻身強將他換到了底下。
「幹什麼？」他又皺眉又笑，司妍一邊解他的衣帶一邊心平氣和地告訴他：「上回你主動，這回該我了。」
她邊說邊給自己調整心情，暗自說還不錯，目前為止還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
然後她三兩下解開了他的中衣，將衣襟往兩邊一撥……上回一下子擾得她失措的胸膛再次撞入視線！
「……」司妍吞了口口水定住神，按住他就親了下去。
她確實很主動，而且這主動不全是刻意的，亓官儀與她唇齒摩挲間能感覺到她的焦急與熱切。這弄得他莫名想笑，將她一抱一翻，放在床上躺成了個比較趁手的姿勢。
然後他又要解她的衣帶，司妍在凌亂中死鴨子嘴硬：「不行！我自己來！」
「呲啦——」話音沒落，她就聽到了他簡單粗暴的回應。
……她怎麼突然就覺得自己底氣不足了呢？
司妍邊嘆氣邊感到腿上一涼，緊接著又在他的壓迫中一熱。
然後被子蓋上來，更熱。
「亓官儀！你這樣我不高興了！」司妍大聲抗議著，手沒骨氣地環住了他。
他輕笑著「嗯」了一聲。
「亓官儀我要到上面……你懂不懂情趣！」司妍喘著粗氣反對得外強中乾，腰逐漸吃不上力，腿也不得不勾住他。
他吻著她含含糊糊地道了句「一會兒」。
「亓官儀……啊啊啊啊啊你悠著點兒！」司妍欲哭無淚，覺得腰部以下一片**。
這回他一點回應都沒有，好像在裝沒聽見……？
於是她認輸了，心裡默默記了個「大比分2：0」，然後悲憤地思考自己還有沒有可能扳回一局。
於是在「滴滴滴滴，您的個人專屬NPC已進入復甦程序」的系統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司妍在專註地與他「搏鬥」。
在「滴滴滴滴，您的個人專屬NPC已復甦完成，正在啟動」傳入耳中時，司妍在嬌|喘間很羞愧地想跟他說「再來一遍！」。
在「滴滴滴滴，您的個人專屬NPC已成功啟動，請點擊『確定』進行召喚，或點擊『下次再說』收起面板」彈出時，被「再來一遍」折騰得悔不當初的司妍怒然揮拳狠砸在他背上！
揮過去的拳頭輕擦過「確定」，反應十分靈敏的面板立刻接受了訊息。
……等等？！
司妍腦中一閃，好似突然反應過了什麼。
「啊！」她猛地一推亓官儀，剛好完成了「再來一遍」的亓官儀周身一鬆勁兒，攬著她翻了個身。
而後他緩了兩息，有點睏乏之意地笑問她：「怎麼了？」
「……」司妍脖頸僵硬地扭頭看向帳外，不肯承認而又並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燭光投過來的剪影。
亓官儀定睛間也懵住：「這是……」
「咳。」那個剪影咳嗽了一聲，「Sorryforthat，but……」
「……」這回司妍真的要哭了。
近些天她腦補了無數次和JACK重逢的場景，或悲情或歡樂的情況都有，每一種情況都充滿了激動的情緒，讓她在腦補過程中一次次熱血沸騰。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實際情況居然是……
她和亓官儀正「熱血沸騰」的時候……他回來了？
她現在依舊對此很激動，但她……她表達不出來啊！！！
床帳中，司妍獃滯地望著亓官儀，亓官儀也獃滯地回看著她：「你那個世界到底有多瘋狂？」
「不……這是個意外！」司妍想一頭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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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刻后，三人衣冠齊整地坐到了桌邊，時不時相互瞅一眼，眼底都寫著一行加粗的尷尬。
「咳。」亓官儀清了清嗓子，「我們明天再聊吧，司妍一個姑娘家，遇上這種事……」
她肯定挺難為情的。
「沒事，想開點。」JACK看向她，溫柔地一握她的手，「你們之前的各種『相處』，我也都能隨時讀取的。」
亓官儀：「……」
司妍：「…………」
你特么這是安慰？？？
感覺更糟糕了好嗎？？？
司妍滿心的窘迫無數發泄，滿心的激動也沒法表達，心緒複雜得跟一撮麻花似的。
於是JACK認真打量了她的神色之後，贊同了亓官儀的想法：「好吧，我們明天再說。」
「嗯。」亓官儀點頭，叫了宦官進來，「幫這位……主神，安排個住處。」
宦官：Σ(°△°|||)︴
JACK：？？？
然後他表示自己不用「安排住處」，可以回到司妍的面板里，被亓官儀跟司妍一起婉拒了。
——從前和以後都沒關係，但今天剛剛被撞破了……房事，他在面板里讓他們多少有些三個人依舊同處一室的錯覺，這種錯覺太糟糕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司妍是在一連串的「滴滴滴滴」聲中被驚醒的！
睜眼就看見眼前一塊淡藍色的面板被中英文交替的聊天記錄刷了屏，每一句話前面都有個【JACK】，嚇了她一跳。
她抬手滑動著面板定睛細看，剛看兩行就看出了JACK現在處於一種崩潰狀態。
JACK：Whatthef**k！！！阿妍你醒了嗎？？？阿妍？？？
JACK：阿妍你醒醒！！！你救救我！！！
JACK：這**什麼情況！！！我能請問一下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又發生什麼怪事了嗎？？？
JACK：圍在我門前的這群人什麼情況？？？他們要把我拖出去獻祭嗎？？？這是皇宮地圖不是嗎？？？
卧槽？！
司妍一下對他那邊的狀況有了猜測，伸手拍拍亓官儀把他叫了起來。
她言簡意賅地說了下情況，二人倒吸著冷氣一起迅速更衣，然後徑直往JACK那邊去。
JACK那邊果然情況失控了。
他的房門緊閉著，但門前少說也得有……二三百人？宮女宦官乃至嬪妃都有，在齊刷刷地磕頭禱告。
其中還有敬香的……？
JACK門前還擺著果盤……？
哎等等？怎麼還有端著烤全羊過來的？
司妍在傻眼中發了個消息給JACK：你能直接回到面板來嗎？
JACK的回復撕心裂肺：不能！！！能的話我早回去了好嗎！！！你能告訴我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司妍趕緊安慰他，告訴他莫慌莫慌，這都是你的信徒。
JACK：信徒？！？！？！
司妍頭都大了，一拽亓官儀：「你是當朝皇子，你能控制一下局面不？」
「……」亓官儀身邊也沒帶人，聽言只得自己上前一試，「都別鬧了，退下！」
並沒有人聽他的。
一道小風卷著柳葉刮過他蕭瑟的背影。
真是亂了套了！
司妍一個頭兩個大，邊搜腸刮肚地琢磨解決辦法邊打開看有沒有什麼裝備可以用。
艹！她需要□□或者防狼噴霧之類的東西才能解決問題吧？化妝品護膚品在這種問題上就是廢物啊！限量也沒用啊！
哎……？
限量……？
在亓官儀正打算去招呼侍衛過來幫忙的時候，被人從身後一點肩頭。
「讀一下這幾句話，大點聲，有點氣勢。」司妍遞了張紙給他。
亓官儀狐疑地看看紙又看看她，一清嗓子，依言朗讀得抑揚頓挫：「主神JACK深感世人虔誠，下賜……」
「LaPrairie。」司妍在旁指點。
亓官儀則機智地把這個詞跳了過去，續道：「魚子精華純皙精華液三瓶，深度滋養肌膚、提高細胞活力。增白提亮、均勻膚色，減少色素沉積……」
在他念的過程中，眾人逐漸安靜下來，許多宮女及嬪妃雙眼發亮地看向他。
而司妍及時寫完下一張塞給他讓他繼續念。
亓官儀：「前三個趕到皇宮北門者，將得到這份賜福。立刻離開此處、不再攪擾主神JACK、且對他降臨人世之事守口如瓶者，將得到主神所賜的理膚泉清痘凈膚細緻精華乳——開過光的！效果更佳！你值得擁有（？）！」
他一邊讀一邊納悶這都什麼跟什麼？話音落時則驚異於這段話帶來的奇效！
——眼前跪拜的人群全向北邊的宮門奔去，一窩蜂似的消失不見，只留給他們一抹人群飛奔而逝后留下的塵煙。
「呼……」司妍撣撣手鬆了口氣，默默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她其實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地隨便一試而已，賭的是在意皮膚的姑娘們聽到「增白提亮」「清痘凈膚」這些字眼就會被吸引，而就算是不在乎這些的人，能跪在這裡也必定很信「主神JACK」這回事，「開過光的」這句話理應能吸引住他們。
待他們離得足夠遠后，二人走上前叩響了門，司妍道：「開門吧，沒事啦，是我。」
房門打開，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孔出現在她面前。昨晚她在極度的尷尬中沒有顧上多看，現下卻猛地被這張臉激出淚來。
「JACK！」司妍撲上去，他往後跌了半步又趕忙站穩，怔了一會兒才終於回過神，反手摟住她。
他好似是在她的抽噎聲中才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回歸」了的，又愣了片刻，驀地笑出來：「別哭。」
「JACK！」司妍掛在他身上，一下子把昨夜就開始翻湧的激動全表達了出來，好似怕他再消失不見似的，一個勁地叫他，「JACK！JACK，JACK！」
「是我，我在這兒。」他摟著她銜著笑，循循地吁了口氣，平穩地告訴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