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番外——染晞（一）

時間對於閔昔染是非常可怕的，自從顧未晞回來到現在已經半年多，而兩人的關係卻-+停滯不前。如果自己不去找她，她絕對不會來看自己，就算偶遇，也許只是最熟悉陌生人的關係吧。

這半年才真正了解顧未晞，她的傲氣，她溫柔優雅氣質下的堅強。記得在以前追她的時候，似乎自己只是追，從來沒有真正對她付出多少。

而她像姐姐，知己，情人一樣，毫無保留的對自己付出，直到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她的愛開始收縮，或者說，開始刻意的疏離？

閔昔染坐在辦公室里的老闆椅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宮室吊燈。開始一點點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可腦海中，那些曾經一直認為清晰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一片，甚至那個時候，顧未晞的樣子，身影也開始模糊。

眉頭一次次的深鎖，想要拼盡所有的力氣去回憶，最後卻是徒勞。就連她離開的時候，最後一次見面那個落寞孤寂的背影都忘了。

一直都認為只要得到了就會是自己的，所以她離開的時候，一直都在怨，都在恨。怨她不辭而別，恨她的無情。派人去找，最後呢，得到的消息永遠遲了一步。

她走了許久之後，當習慣了一個人，才猛然間明白，自己對她的壞，對她的無休止的貪婪，甚至一次次的傷她心的時候，自己居然還在外逍遙快活，留她一個人掉眼淚。

Ailee一次次勸自己該停止了，不然會失去她的。那個自己卻是高傲的這樣說Ailee，「我只是選擇自由而已，和她在一起，不是讓她捆綁自己，而是讓自己開心」。

自己當時是開心了，她呢？就像Ailee說的，「你永遠都是自私的，她不是你開心的工具，她是把所有的愛給你的人。如果再如此下去，會徹底的失去」。

那個時候的自己，很不屑的說道「她那麼愛我，不會離開的，女人一旦愛了，就會執著。她是個對愛情專一的人，所以這輩子除了趕她走，她是絕對不會先離開的那個人」。

自信滿滿，也許更多的是自負。以為她是個像愛情乞討的傻瓜，會不顧一切的付出。後來她真的走了，所有的事情，似乎一夜間變得如暴風雨襲來的冷夜。

光著腳，滿世界的找她，可最後連她留下的唯一的痕迹都抹去了。

去學校了，校長說她在三個月前就交了辭職信。原來在三月前就打算消失的人啊，自己呢，居然連一絲痕迹都沒有察覺。還在對她發著自己的小脾氣，喜歡和朋友去酒吧，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對她耍酒瘋。

她一次次的勸，自己從來沒有聽過一次，反而說她嘮叨，多管閑事。也許說的多了，她自己也厭倦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再也不勸，每次回來只是任憑自己發完酒瘋，然後一個人默默的收拾，話少的可憐。

那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她在悄悄的改變。自己連她的生日都忘了，在外面瘋完了，回來就是對她無度的索取。

一直都認為她是個純受，完全不會反攻。上次范小綿說顧家的不喜歡對沒有未來的人下手，當時自己猛然間明白，她一直都不看好這段愛情。

她沒有安全感，也許一直都知道自己會離開。從一開始不走，那是因為有所期待，期待這份愛情不是她想想的那樣。但是最後的結局，還是她那一點可憐的假裝欺騙自己的方式，自己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給過。

也是失望了，或者說絕望了，對愛情失去信心，又或者像Ailee說的她太累了，累的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應付這段看不到希望的愛情。

走的很徹底，曾經住的房子，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消失的乾淨。有關兩個人可以回憶一切東西，被洗劫一空。彷彿她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她也許也想讓自己徹底忘卻這段愛情，所以才會如此徹底。

時間過得很快，相識這十一年來，她始終不曾改變那一身優雅的氣質，再次見面的時候，還以為她一直沒變。在走進她的時候，她只說了一句「好久不見」，優雅的貴族小姐的笑容，微彎的唇角。

「好久不見」嗎，這句話怎麼感覺如此諷刺。那種淡雅的語氣，早已劃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句話時刻提醒自己，她只是前任而已。自己與她而言也是如此。

已經改掉以前所有的壞習慣，想要重新去追她，而她卻保持著距離。想要像以前那樣，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她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轉身離去。

現在博大有個高顏值的富二代，對她是窮追猛打。死皮賴臉的程度，比當時的自己更甚。

也聽說也有很多女生喜歡她，也許是怕她逃開，一直在慢慢的觀察她的動作吧。

已經三十三歲的女人，居然還如此受歡迎。是啊，她即使四十三，五十三，那種迷人的氣質，永遠遮掩不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個熟悉的手機號，手指一直在撥號鍵上徘徊。她下課了嗎，一個人嗎？

最後還是忍住，沒有撥出去。

「你還不下班，今天倒是奇了，居然沒有早下班。」

Ailee拿著資料進來，看著一直對手機屏幕發獃的人，戲虐道。

「我準時下班，你不高興嗎？」

「這和我無關，我只領工資。給你把字簽了。」

Ailee把資料扔給閔昔染，聳聳肩膀，做出個無所謂的表情。

「你家媳婦懷孕了，你不打算放假去陪她？」

「我不工作，怎麼養韻兒和孩子？我還指望著你給我加工資呢？」

南書韻懷孕兩個月了，Ailee現在把她寵的都長雙下巴了。

「切，你家韻兒在南家每年的分紅至少一個億，還有她的書，都拍電視劇和電影了。這加起來，她一年的錢比我在麗影拼死拼活工作還要多上兩三倍，我還想加工資呢。只是我家那個老頭，昨天居然說我的工資太高了，是不是可以考慮減少年終的分紅。」

「這能怪誰，你這個『拼死拼活』，他老人家可是看在眼裡的，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出於道義了。如果是我就直接連分紅都不給了。」

AiLee拿過閔昔染簽字的資料，看了兩眼，很滿意的握在手裡，轉身打算離開。

「如果你再不抓緊，顧未晞可就會成為別人的人了。聽說有個比你還厲害的女人，打算對她下手了。祝你好運。」

Ailee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調侃她一下。

閔昔染嘴角抽搐兩下，臉色變得很難看。

拿著手機，直接按了撥號鍵。

過了許久，電話才接通。

「你現在在哪裡？」

語氣很不爽，似乎帶著怒氣。

「剛下課，準備帶著琳琅去吃飯。」

「外婆又是那個壞阿姨嗎？我媽媽說了，咱們不能和她走的太近。如果她再找你，我幫你趕跑她」

一個稚嫩的嗓音傳入閔昔染耳里，她的臉上表情再次扭曲，猙獰。

沈家的這個孩子，肯定被沈莫汝灌入了許多壞的思想。對自己這種敵意。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很明顯的表現出來，更為讓人不爽的時候，她居然比沈莫汝更難對付。完全不知道她的腦細胞構成，每一次她在，自己都弄得極為難看。

其實人家沈莫汝只是說那個經常粘著她外婆的漂亮女人，以前經常讓她的外婆掉眼淚。而范小綿經常這樣教育女兒，女人是用來寵的，用來疼的，如果經常讓女人掉眼淚的人，那個人絕對是壞人。所以人家小琳琅從此就記住了，這個經常讓外婆掉眼淚的女人，是超級壞女人，必須阻止她接近外婆。

「你們在哪裡，我去找你們？」

越是有難度，閔昔染更喜歡迎難而上。尤其這個還是沈莫汝的女兒，絕對不能輸。

「我們準備去『離左岸』吃飯，你確定要來？」

顧未晞很好心的問了一句，這次語氣放緩很多。

「恩，到下班的點，我當然要去吃飯了。等著我二十分鐘就到。」

「好吧，注意安全。」

顧未晞很無奈的說了最後一句話，就把電話掛了，連個「再見」都沒有說。

閔昔染看著手機屏幕早已沒了通話狀態，心裡很是凄涼。這個人現在怎麼話越來越少，多說一句就那麼難？

怕人久等，拿起包包飛奔離開辦公室。

真的是二十分鐘就到了，沈琳琅眼尖的在閔昔染進來的一剎那就看見了人。

「外婆，她又來了。」

小嘴噘的小嘴很不爽的樣子。顧未晞見了，側臉朝沈琳琅視線望的方向看去，還真是。看著她笑著伸手打招呼，真不知道該給她個什麼樣的表情。最後很努力扯出一個笑容。

「還沒點餐嗎？

看著桌子上除了飲料沒有別的，閔昔染拉開椅子坐到顧未晞對面。

「等漂亮阿姨呢？」

沈琳琅今天忽然間表情變得很可愛，說話也是一臉的童真的笑容。閔昔染眨了一下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今天是不是不適合出門，這個孩子在對自己笑嗎？後背感覺冒冷汗。

太不符合常理了，這可是她第一次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以前都是一副冷冷的很不爽的樣子。現在呢，完全變換了性格，難道是圈套？

顧未晞抿嘴，一直不敢笑出來。她知道這個小魔女，絕對又在搞鬼。

「我們的已經選好，你點菜吧。」

顧未晞把點菜的冊子遞給閔昔染，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變化。

「恩。」

閔昔染接過冊子，打開正打算看一下菜單，眼睛還沒有瞄準一個菜譜，卻聽到一個可愛甜美的聲音。

「漂亮阿姨，您的臉最近比往日圓潤很多。還有這衣服，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您穿的還有些肥。現在看起來正合身。若是再換一個大號就更好了。」

沈琳琅用一雙肉嘟嘟的的小手捧著橙汁玻璃杯，櫻桃似得小嘴，偶爾蠕動兩下，很開心的吸著果汁。說話的時候，還不忘說一句喝一口。

閔昔染聽了這話，臉瞬間布滿黑線。這話是么意思？看著是童言無忌的話，可話里的意思不就是說人胖嗎？

自己有胖嗎？整日擔心自己媳婦被人拐走。飯量明顯下降不少，還有就是這衣服明明穿起來有些肥了，怎麼會是再大一個號才好？

這孩子是不是眼神有問題？說的這話，讓人真的沒有心情點菜了。

閔昔染從來不會覺得沈莫汝的這個女兒是個善茬，今天看來有新的花樣。

「小琳琅真會說話。」

閔昔染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心情給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漂亮阿姨，我已經不小了，四歲半了。我媽媽說，我外婆一個人住在外面不安全，準備把她接回我們家住。那樣她就不用受人欺負了。」

沈琳琅說的是一臉的堅定，肉嘟嘟的小臉上儘是堅決，好似這是個不容人改變的決定。

又是沈莫汝那個臭女人，閔昔染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她一頓。這半年她是沒少在裡面搞鬼，還經常唆使這個小魔女來搗蛋。

「是嗎，未晞決定去了？」

閔昔染看向顧未晞，她可不希望顧未晞去，那樣找她一點也不方便。

「恩，打算住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她們兩個都很忙，沒時間照顧孩子，我過去照顧琳琅一段時間。更何況鳴煙和姬楓打算結婚，我一個人住在那裡她們都不放心。」

顧未晞說的雲淡風輕，好似這件事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

那是沈莫汝那個魔女的家，她確定住的舒服？閔昔染心裡可不這麼認為，她把沈莫汝看成第一號敵人。更何況她覺得范小綿和沈莫汝天天在家秀恩愛，害怕她受刺激。

「如果你一個人住不安全，不如搬到我哪裡。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

「漂亮阿姨，雖然你和小外婆都是單身，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安全。我外婆氣質好，人有漂亮，追她的人滿大街都是，放你那裡我媽媽和媽咪更不放心。」

在顧未晞還沒有開口之前，沈琳琅已經先一步開口。看著已經見底的飲料，眉頭輕微的皺了一下。

「小外婆，我還要喝橙汁。」

沈琳琅可憐兮兮的看著顧未晞，似乎想到什麼，抬起圓圓的小腦袋看向閔昔染。

「漂亮阿姨，你還點餐嗎？我都餓了，一會媽媽過來接我。」

閔昔染看著手上的點菜冊子，才想起來一直顧著說話還沒點菜。

「恩，馬上就好了。未晞也要再加杯飲料嗎？」

「不用了，琳琅也不能喝了，喝多了涼，鬧肚子，來杯熱的牛奶吧。」

「好的。」

閔昔染招手示意服務員過來，過了一會服務員過來點了幾樣菜。

顧未晞如此說，沈琳琅也不鬧。橙汁，牛奶對她來說都一樣。

原本想著趁著顧鳴煙和南姬楓結婚的事，把顧未晞弄回來。可沈莫汝這樣插一腳，更難了。

想到家裡人在知道自己喜歡女人之後的態度，心裡就一陣惡寒。那樣極力的反對，自己可做不到扔下麗影不管。

沈莫汝可以不要沈氏，沈家，自己呢？離開閔家和麗影，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日子。

愛人和家人，如何選擇，又如何平衡這兩者的關係。閔昔染心裡一點譜都沒有，反而更加的害怕兩頭都失去，那樣她覺得自己早晚會瘋的。

三人一時無話，陷入沉默。顧未晞本來話就不多，一直看著沈琳琅，幫她整理有些凌亂的衣服。

沈琳琅的眼神時不時用個餘光看向閔昔染這裡，黑色的眼珠不停的轉動。

「漂亮阿姨，您都二十七了，為什麼還不結婚？您看看Ailee阿姨和書韻阿姨，還有我大姨和姬楓阿姨，她們都結婚了。漂亮阿姨，您不結婚，家裡不急嘛？」

沈琳琅歪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這孩子真的是存心刺激人，難道自己不想結婚？自己的女人天天被人盯著，誰心裡舒服？

「阿姨有喜歡的人了，還有你小外婆不是還沒結婚嗎？」

顧未晞一直安靜的坐著，她不言語。溫和的表情，完全不受兩個人談話的影響。好像她就是個看客。

「小外婆不用結婚啊，我媽媽說，等到她有喜歡的人再結婚。我們家不急，反正小外婆這麼漂亮，追的人，哪裡都有。」

沈琳琅笑的可愛，而這個笑容，更讓閔昔染渾身一個激靈。

「漂亮阿姨有喜歡的人，經常和我們在一起，您愛的人不會吃醋？我覺得還是保持距離好，俗話說得好，情人眼裡見了外人都是情敵，尤其關係親密的。」

沈琳琅說的煞有介事，好似在好心的勸閔昔染，我們不要走得太近，往來不要太多。

閔昔染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即使遇到沈莫汝也從未像現在這樣說不出話來。因為只要你開口，對面那個小魔女就有十句等著，更為讓人來氣的是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歡顧未晞，還這樣問，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嘛？

自己居然被一個孩子欺負的團團轉，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堂堂一個麗影的總裁，怕過誰，就連沈莫汝那個大魔女都不怕，現在呢，居然害怕一個小魔女，真不知道這個世道是不是變了。

「不會啊，她脾氣很好不會吃醋的。」

說完把視線移向顧未晞，而顧未晞完全就當沒有聽到她的話，拿著杯子很優雅的喝著玻璃杯里的飲料。

閔昔染覺得很無趣，這個女人不管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半點情緒變化，即使一個眼神都沒有。

「是嗎？這樣更可怕了。她不會吃醋，估計不怎麼愛漂亮阿姨呢？我媽媽見到和我媽咪關係過分親密的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有時候，眼睛都能冒出火花，甚至可能吃人。」

沈琳琅把沈莫汝說的十分可怕，尤其是說到她吃醋的時候，脖子還不自覺的縮了縮，連表情都是特別痛苦的樣子。

閔昔染火紅色的唇瓣抽搐兩下，在心裡嘀咕一句，魔女本來就是個醋缸，不殺人已經是開恩了，還指望她好脾氣？

說到顧未晞到底愛不愛自己，她有時候也會迷茫。這半年多來，自己從她那裡從未得到一個憐憫，或者疼惜的眼神。有時候喝醉酒了，去找她，她也不會像以前照顧自己，都會打電話給Ailee，或者讓人直接送人回家。

這種陌生，這種疏離，讓人看不到她的心，看不到她還有愛著自己的痕迹。

服務員把菜送上來，顧未晞拿起筷子準備幫著沈琳琅夾菜，正好閔昔染也伸過來，兩人的手碰在一起。顧未晞抬頭看了一眼，快速的拿開。轉臉對著沈琳琅。

「琳琅，不可以吃太多肉，要多吃蔬菜。」

伸手幫著沈琳琅夾了一筷子西紅柿雞蛋，放在小碗里。

「恩，媽咪說吃肉多了會長肉，我要減肥。一直很胖，會娶不到媳婦的。」

聽到這話，顧未晞滿臉黑線。這孩子這麼小，就被她媽咪和媽媽教壞了。

「漂亮阿姨，你多吃飯，小外婆請客，如果你不吃，她會過意不去的。」

看著一直不動筷子的閔昔染，沈琳琅好心的提醒道。

「好。」

旁邊人家祖孫兩開心的吃飯，自己這裡孤零零的沒人管沒人問，閔昔染很想大哭。這種無視感，太傷人了。

「對啊，下午你還要上班，吃完早點回去。」

顧未晞終於說了一句讓閔昔染感動的話，不管是什麼，只要顧未晞說的話，對於閔昔染而言，都是讓人感動落淚的。

「恩，你下午有課嗎？」

「有一堂課。」

「下課我來接你吧？」

「不用了，小莫帶著琳琅來接我，一塊到南家吃飯。」

顧未晞一直都沒有把視線移向閔昔染這裡，自己專心用餐，也時不時幫著沈琳琅夾菜。

閔昔染心莫名涼得難受，每次說來接她，或者親自來接她，她都會拒絕。難道自己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呀，還好趕上了，不然我也要餓肚子了。」

在三人都陷入沉默的時候，一個不算清冷，卻也不算溫和的聲音傳入三人耳里。

就算不看來人，也知道是誰。

「媽媽，你來了。一塊吃飯吧。」

沈琳琅第一個先開口說話，順帶著伸出小手招呼一下。

「小莫，快點坐下，再晚點飯菜就要涼了。」

顧未晞看著站在桌前的沈莫汝，溫聲說道。

「恩，喲，這是誰？這不是麗影的大總裁嗎？這是來蹭飯的？」

沈莫汝移開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笑著對閔昔染說道。唇角洋溢著得意的笑。

「原來是沈氏的總裁啊，見到您真是萬分榮幸。」

閔昔染用同樣的口氣回過去，一點想要禮讓的意思都沒有。

顧未晞和沈琳琅見到兩人又要開始鬥嘴，完全當做不認識兩人，安心吃自己的飯。

過了半個小時，顧未晞手機響了，說有事先回去了。閔昔染說要送她，被拒絕了。

現在坐在這裡的只有三個人，又是閔昔染再次孤立。還好那個小魔女一直閉嘴不說話，不然閔昔染覺得，自己今天活著回去都有些難度。

「我說閔總，你這樣纏著我家未晞，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怎麼是你家的，她是我喜歡的人，我為何又變成纏著了？」

閔昔染很不爽的看著沈莫汝，她覺得如果沒有沈莫汝，說不定早就和顧未晞和好了。

「她是琳琅的外婆，為何就不是我家的？還有你和未晞已經是過去式了，你這樣糾纏她怎麼開始新的一段感情？」

「她喜歡我，我不會讓她去喜歡別人的。」

所有人都說是自己耽誤了顧未晞，閔昔染想不明白為何所有人都覺得是自己的錯？

「好霸道的口氣，你什麼都給不了她，你纏著她，只會讓她痛苦。就算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未晞應該是什麼樣的身份，情人？等到你要結婚的時候，她變成第三者，讓人唾罵？沒有那個能力，何必強人所難。」

沈莫汝語氣瞬間變冷，已經沒有想要調侃閔昔染的嗓音。

閔昔染聽到沈莫汝的話，心裡五味雜談。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如何回答。

「回答不出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閔總不要太貪心了。沒有那個勇氣，就不要來招惹我家未晞。過去我不知道她受過什麼樣的委屈，而現在，誰也不能讓她受委屈。否則我和小綿絕對不會手軟的。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選擇你們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沈莫汝說完，看向已經用晚餐正在專心喝牛奶的沈琳琅，輕聲說道：「琳琅，我們走。」

沈琳琅從椅子上下來，伸手牽上沈莫汝伸過來的手，兩個人一大一小消失在餐廳。

閔昔染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她真的很累，很累了。無法回應的感情，無法割捨的家人。一直這樣耗著，是不是最終還是會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