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往事2
紅衣案，與行屍案相隔不過半月，與李家小兒子李亮有關。
這小子瘋了以後，被關在精神病院，可是一天晚上，他的單人房間內發出狂吼，等到警衛趕到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李亮的房間內，平日里為他注射鎮定劑的看護被挖掉內臟、穿著鮮紅大褂的屍體就那麼吊在頂樑上，地上用鮮血畫滿奇怪的符號，這李亮捧著看護的內臟跪在地上叩拜，嘴裡還念叨著旁人聽不懂的話。
作為當時案子的負責人汪戰，他出身特種兵，上過戰場，什麼場面沒見過，雖然案子充滿詭異和殘忍，但仍舊沒嚇倒他，哪怕身邊老民警勸說他趕緊上報脫身，他也沒有聽進去，甚至揚言一定要查個明白。
結果幾天後，同隊的三個弟兄便離奇死去。
至此，警局再也控制不住場面，事情也被捅了上去，不到一天時間，上面下令，此案移交許可權，不允許市刑警查下去，汪戰的三個弟兄也只給了一個因公殉職病亡的結果，連入殮儀式都沒舉行。
辦公室里，陳國皺著眉頭，把這些爛事重新理了一遍，說實話，他是真不願再想起年前的案子，那案子處處透漏著詭異，實在讓人瘮到骨子裡。
看著陳國的模樣，汪戰雖然心裡焦躁，但他還是壓制著自己，沒有出聲，直到陳國夾著的煙捲燒盡燙到手指，他才回過神來，抬起頭，對汪戰開口。
「好端端的，提以前的事作甚？難道現在這案子跟那些…」
話沒說完，可是汪戰已經明白了局長的意思。
其實不光陳國難以接受，就連汪戰自己的心情也十分複雜，他們作為警察，一名信仰國家、信仰新時代的公僕，不管遭遇什麼磨難，也不願意把案子掛上詭異二字，往深的說，那就是信仰缺失，精神墮落。
可是在事實面前，汪戰真的動搖了。
他使勁抽了口煙，在尼古丁的麻痹下開口道：「陳局，回來之前，我已經到技術科，停屍房了解了不少情況，說句您別生氣的話，毅瀟臣那小子，不正道，他身上，有股邪氣，這些案子，他脫不了干係！」
話落，陳國眉眼一抽，連呼吸都有顫抖，說真的，他最怕聽到的就是這話，一個什麼都沒做的小子，卻存在著兇手的可能性，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所有的情況再往最壞的地步發展。
半晌，他緩緩開口：「汪戰，咱們辦案，要講證據，你這麼說，是沒有信服力的，況且，上面曾經給咱們下過話，咱們得記著！以前的事，已經結了，那一頁，不管你忍著多大的不滿和愧疚，你也得給我翻過去，另外，這些日子，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能因為這事再翻舊案，如果出什麼漏子，我可給你兜不住，到時我可就對不起你爸對我囑託，你也就枉費了我這些年裡對你的栽培，說句心裡話，如果我知道你還是這種狀態，我寧可從局長位置下去，也不會讓你回來！」
對於陳國這話，汪戰也急了。
「叔，你真以為那案子結了，要我說，不可能，只要沒找到兇手，老子第一個就不給它結！」
說著，汪戰嗖的起身，在屋裡來回踱著，面目之上全是怒氣。
「******，穩定，輿論，不能有封建復辟的苗頭，他們安全專案組不是能耐么！那他怎麼不查明真相，給我兄弟一個公道，媽的，只會瞎咧咧的雜碎玩意兒，我不管，就是脫了這身皮，老子也要查它個底掉，小飛他們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小飛是去年殉職警員之一。
看著汪戰的反應，陳國也是憤怒加狂躁，說實話，他也不想這樣，可是事實面前，他又能怎麼樣？
不過汪戰終歸是經歷過大事的人，對自己的控制力還是很蠻強的。
他雙手使勁揉搓著臉頰，長喘了口氣后，重新坐下，掏出煙點上使勁抽了幾口。
「陳叔，你和我爸是戰友，我爸沒了以後，你一直照顧我，現在，我求你兩件事，第一，如果我有什麼閃失，麻煩你照顧好我媽，就說我到外面執行任務去了。第二，這些案子不幹凈，一隊老刑警就剩揚子，他快結婚了，我決不讓他有任何閃失，所以這次我要求單獨行動，希望您想個法子，把揚子支出去，至於其它後果，我自己承擔，絕對不連累您！」
說完，汪戰起身出去了，再看陳國，他的眉頭幾乎擰成川字，那股愁雲厚重的就像牛皮一樣捂得他無法喘息。
兩天後，毅瀟臣感覺身子骨沒啥事了，就執拗著要出院，看著倔小子的樣兒，韓瑩也沒轍了。
離開醫院，倆人沒有目的逛著。
在市中心閑逛時，二人路過車站時，一名算卦的老頭攔下二人。
「姑娘，算卦么？不準不要錢？」
韓瑩一看，笑著說：「大爺，別在這蒙人了，不過我也不掃你的生計，這錢給你，買飯吃！」
老頭接過韓瑩遞上的二十塊錢，咧著嘴笑笑，結果當他將目光落在毅瀟臣的身上時，他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大爺，你怎麼了？」
對於問話，老頭沒有反應，毅瀟臣見老頭盯著自己，眼珠子都不帶轉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喂，大爺，你看什麼呢？」
突然，老頭似乎被驚住了，從他眼睛里，毅瀟臣看到了恐懼。
只見老頭將錢還給韓瑩，看他奇怪的模樣，韓瑩一陣納悶。
「不是，大爺你這…」
結果老頭沒說話，收了攤子離開了，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毅瀟臣似乎感覺到什麼了。
有了這一出，二人的心情各異，眼看到中午了，韓瑩開口道。
「毅瀟臣，姐想請你吃頓飯？賞臉不？」
面對漂亮姑娘的邀請，毅瀟臣有些發窘的揉了揉鼻子，讓女孩請吃飯，這事還是頭一回，本想裝個二大爺，大方的拒絕，可是肚子卻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對此，韓瑩一副姐姐派的姿態，上來一把拉住毅瀟臣的胳膊，略帶命令的口吻道：「行了，別墨跡，小子，跟姐走，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