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歧路2
於是房東鼓起膽子，上前看看。
結果毅瀟臣長出一口氣，直起身子，他明亮的眼眸隨著氣息變化猛然變紅，實在可怕，但是這一異象轉瞬即逝。
「不好意，我馬上搬走！」
冷不丁的說出這話，把房東嚇得一個打顫，差點倒栽蔥摔倒。
「我的媽呀，小毅，你嚇死哥了！」
看著毅瀟臣不正常的樣子，房東心底生出一絲懼意。
只見他一手扶牆，一手拍胸口順氣，一時間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離去，末了才開口。
「不急，不急，你抽空就行，這些日子我先不往外貼出租！那啥，我先走了，媽的，真給老子魂嚇出來了！」
說完，房東小跑著離開，生怕這個小子有什麼異變，當然房東也怕毅瀟臣死在這，一旦傳出去，以後都不好出租了。
看著豬窩似的房間，毅瀟臣揉著酸脹劇痛的腦袋，起身將衣物簡單整理一下，挎著包就離開了。
來到車站，他重新買了張票坐在等候台，靜靜等候班車回家。
這時一對情侶在他不遠處吵了起來，貌似男的要分手，可是女的肚子已經凸顯，這情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男的把女的肚子搞大后不想負責任，結果女的追到這裡。
毅瀟臣抬頭看去，結果一道靈光從腦袋裡閃過，隨後他模糊的看到男人猛推女人，女人不慎摔倒，頭部撞到身後座椅的稜角上，血流滿地而死。
只是這個畫面轉瞬即逝，與此同時，毅瀟臣感覺雙眼好像被烈火烘烤一般，那股火辣辣的刺灼感讓他緊咬牙關，稍有鬆氣就會被痛感折磨的叫出聲來。
焦躁中，毅瀟臣微吐氣息，儘力讓自己冷靜。
好一會兒，這感覺才降了下去，他使勁揉揉眼睛，再睜眼看去時，什麼也沒發生，那對情侶依舊在吵鬧，由於聲音太大，就連車站管理員都走過來幫忙協調。
這時候車大廳的提示音響起，毅瀟臣知道車來了，便掛起自己的背包向出車口走去。
目送毅瀟臣離開，旁邊的女孩望著他的背影小聲對同伴說：「你看到剛才那個男的沒，他的眼睛突然變紅了，好像鬼一樣。」
同伴只顧玩手機，顯然不相信女孩的話，便嘲笑道：「胡說，人眼哪能那樣，你呀，整天看恐怖片，人都看傻了！」
這邊，爭吵的情侶越來越激烈，拉扯中，男子實在受不了了，便大吼一聲。
「滾開！」
隨後他猛地甩了女子一把，結果，女子不偏不倚向後倒去，腦袋正好撞在身後座椅的稜角上。
頃刻間，鮮血順著女子的太陽穴『嘩嘩』往外冒著，濃稠腥澀的血液夾雜著生命快速向外噴涌，女子在地上動彈幾下，便沒了呼吸。
由於突發情況，車站瞬間騷亂起來。
「死人了，死人了…」
聽著旁人的驚呼，男子看著被自己失手殺死的女子，仿若傻子般呆立著。
上了大巴車，毅瀟臣直接走到車尾，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
看著窗外的人流，他突然感覺很累，莫明中竟然產生了十分消極的思考。
人是最奇怪的生物，生來就要不停的奔波，為了所謂的虛名利益，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奮力拚殺，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吃的不過一碗飯，睡得不過一張床，甚至死了也就占那巴掌大的地。
對於這種想法，毅瀟臣覺得自己變了，曾幾何時，他是那麼積極向上，任何消極思想根本不會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是現在，他好像對一切都漠然了。
毅瀟臣揉捏著兩鬢，試圖讓自己靜下來，不再胡思亂想。
這時，一位婦女帶著孩子坐到前排，可能孩子要吃零食，婦女沒有給他買，所以從坐到位置上那一刻起，這個小屁孩就哭鬧不停。
聽著小孩哇哇亂叫的聲音，毅瀟臣的心逐漸狂躁起來。
隨著小男孩越發吵鬧，婦女也火了，上去就是一巴掌，結果小男孩哭的更加兇狠，甚至爆出絕食的狠話。
聽到這裡，毅瀟臣忍不了了，他起身走到小男孩身前，怒視著他。
「小兔崽子，你媽生你就是讓你鬧絕食，那你當初犯賤來到世上幹什麼，狗雜種玩意兒…」
面對訓斥，小男孩先是一驚，接著便撲到婦女懷裡，不敢再直視毅瀟臣。
看著猛然冒出訓斥自己孩子的毅瀟臣，婦女本想為孩子與毅瀟臣爭吵。
可是當她看到毅瀟臣的模樣后，整個人也有些害怕，甚至抱著孩子的雙臂也加了幾分力氣，生怕毅瀟臣會動手把孩子搶走似的。
從她們的神情中，毅瀟臣清楚地感覺到她們內心裡的恐懼，他環顧身旁，其他乘客也拋來異樣的目光。
最終，毅瀟臣受不了這些灼人的目光，拿起包就往外走，售票員看著他，本想提醒他要開車了，可是嘴動了動，到底沒出聲。
他走後，小男孩從婦女懷裡探出頭，小聲說：「媽媽，那個叔叔好可怕，他的眼睛是紅色的，頭上還有角…」
「寶寶，不怕，你看錯了，那個叔叔只是凶了點…」
毅瀟臣看著遠去的大巴車，到底是沒走成。
他轉身通過候車大廳，打算回去坐火車，結果看到幾個警察正在剛剛自己坐的地方戒嚴，地上一灘鮮紅的痕迹好像訴說著什麼。
帶著疑惑路過值班室時，毅瀟臣看到，剛才那個企圖擺脫女子糾纏的男子正帶著手銬蹲坐一旁，在他腳邊，一名女子僵硬在地上，她蒼白死氣的膚色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懼意，後退數步，可是對毅瀟臣而言，他竟然有種莫名的嚮往。
看到這，毅瀟臣愣住了，難道？
「先生，不要圍觀，謝謝合作！」
看到毅瀟臣站在值班室門口，一名警察走過來說道。
毅瀟臣沒有應答，轉身離開了。
在所有事情的擁堵下，毅瀟臣來到附近的公園，獨自坐在長椅上靜靜回想。
「明明只是一閃而過的影像，為何它就這麼突然地成真了？為什麼？」
想不出頭緒的他低下頭，雙手胡亂揪拽著頭髮，幾乎要頭皮扯掉，看看自己的腦子裡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