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逆襲(十三)

嫡女逆襲(十三)

沈望舒待宋婉兒出嫁之後,便不再理睬。

前生是妾,今生也是妾,宋婉兒也該圓滿,她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她此時正沉靜地立在太后的面前,默默地承受這位後宮之主的打量。

她感到太后的目光仔細地掃過自己簇新精緻的宮裙,掃過自己頭上並不十分奢華的首飾,也似乎在心中掂量自己的分量,許久之後方才聽太后滿意地說道,「坐到我的身邊來。」沈望舒緩步走到太后的身側,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一雙細密的睫羽,就見這個冰冷端貴的老年宮中貴婦,對自己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她的手扶在了沈望舒的手上,溫聲說道,「你是個明白姑娘。」

「魏王,就交給你了。」太后見沈望舒對自己微微一福,便滿意地說道。

「能嫁給他,本是我沒有想過的快活的事情。」沈望舒想到魏王,目光柔軟地說道。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收穫一份叫自己感到幸福的愛戀。

「那孩子說要娶你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罷了,都是你們的緣分。」

太後為何要叫沈望舒在宮中往來,除了魏王的求情,也是想要將沈望舒與他的感情看得真切一切,如今見她提起魏王時的溫柔繾綣,這才放下了心來,和聲說道,「日後你們兩個,要相敬相愛,你也要記得,他對你的心,從未有一點的褪色。」

太后雖然很喜歡沈望舒謹慎端莊,可是心裡更疼愛的,卻是魏王。

在她看來,魏王做的,遠遠要比沈望舒為他做得要多得多。

只是魏王甘之如飴,就算是為沈望舒做了那麼多事,卻感到歡喜幸福,太后就知道,魏王是真的把沈望舒放在心裡了。

她想到魏王跪在自己面前,輕聲央求她日後不要再給自己賜下側室,目光微微一黯。

「他是你的福氣,你要明白,他為你究竟捨棄了什麼。」

出身皇族的青年,捨棄的本是他最應該享樂愉悅輕鬆的人生,他的眼只看得見心愛的姑娘,除了她誰都不要。

太后從未想過魏王還是一個痴情種子,再見沈望舒,雖見她對魏王戀慕歡喜,卻也一眼看出,她對魏王的心意,是不及魏王待她的。這或許叫太后感到有些不快,不過她卻並不會在這個時候露出痕迹來。

「他說,日後不叫我們賜側室給他,只守著你。」太后想了想,還是覺得魏王的心,該叫眼前這個女孩兒知道。

沈望舒果然霍然抬頭,對上了太后那雙清明得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他此生不負我,我定然全心相報。」她認真地說道。

搖曳的珠光寶氣中,她彷彿看見太后笑了,這個在她為她擋了一刀時也只是溫煦有餘的太後娘娘,對她露出了一個真切的笑容。

「好好過日子罷。」她伸出手,將沈望舒鬢角一抹凌亂的青絲,輕輕地挽在了她的耳後。

不過幾日,太后就賜了沈望舒一座鄉君府邸,這其實並不十分和規矩。

一個小小的鄉君,一個女子,並沒有資格獨自開府,只是太后對沈望舒另眼相看,寵愛有加是京中眾所周知的事情,因此竟無人敢提出異議。待沈望舒搬到了鄉君的府邸,還未幾日,就開始籌備自己的大婚之事。禮部出面籌辦的大婚,待她一切穩妥只等嫁人的時候,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的嫁衣,竟然是魏王親手捧了過來。

他虔誠又帶著幾分期待地捧了火紅的嫁衣而來,狹長的鳳目之中都是瀲灧的笑意。

「大婚之前不是說不好見面的么。」沈望舒心裡卻歡喜起來,目光落在這嫁衣上那些火紅的珠簾之上。

「禮部忙得很,我只是來幫個忙罷了。」魏王嘴裡說著義正言辭的話,卻忍不住勾住了沈望舒的手指。

他抬起自己優美的小指,輕輕地勾了勾沈望舒手腕上不曾取下的金鎖。

「試試看?」他比劃了一下嫁衣,眼睛都是亮的。

沈望舒對他眼中的期待完全不能抵禦,只好去換了一身兒的火紅的衣裳。她穿著這大紅綉著鸞鳳圖案的精緻的嫁衣,只覺得冰涼的衣裳如水一般在自己的身上傾瀉而下,精緻的綉紋,還有閃爍的紅色的水晶的珠子在自己舉手投足之中流光溢彩,可是最鮮明的,卻是魏王驚艷的眼睛。

她垂頭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頭上搖曳晃動的紅寶步搖,再也沒有了一貫的從容。

她這是第一次嫁給一個男人。

「如何?」她微紅了臉頰,帶了幾分羞澀地問道。

「很……」魏王本臉上帶了笑容,沉默了一下,上前將沈望舒頭上的那頂大紅水晶的珠簾放了下來,之後彷彿是放棄了什麼,又挽了上去,露出了沈望舒那張光潔美麗的臉。

「太美麗了些。」他有些遲疑地說道。

天底下還有嫌棄妻子過於美麗的么?

沈望舒有些不明白。

「不想叫她們看見你的美麗。」眼前的這個笑容瀲灧溫情的姑娘,應該全都是屬於自己的,魏王竟然對日後誰會看到沈望舒,感到了幾分嫉妒。

男人的心思真是海底針,沈望舒笑容僵硬地看著魏王,覺得自己竟然猜不透他的套路了。

「便宜她們了。」魏王垂頭輕聲說道,他忍不住將自己的嘴唇,輕輕地向著沈望舒的唇邊觸碰了一下。

輕觸,即分。

「咱們大婚時,只怕你父親不能前來,你不要感到遺憾。」宋丞相已經告老,不過魏王卻不打算叫他為了東山再起再來叨擾沈望舒,因此只將宋丞相與奄奄一息的柔姨娘就地一捆,一同送出了京去。

想必宋丞相不可能在五大三粗的侍衛手中再次逃回來,他嘴邊是心愛的姑娘那甜蜜的氣息,忍不住與她貼近,彷彿是在獻寶,又彷彿是在安慰她地喃喃地說道,「那個庶女,如今……」

張有容不能人道了,可是卻沒有打算饒了宋婉兒,人心想要作踐誰的時候,自然有無數的辦法。

宋婉兒在臨西侯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滿府的主子都痛恨她為侯府招惹的禍端,奴才們也不將這個不得勢又沒有錢的主子放在眼裡。

她與張有容這對兒有情人,日後只怕也只會變成怨偶。

「他既然不能人道,就不要叫他在禍害別家的姑娘。」臨西侯老太君心心念念想要一個高貴的兒媳婦兒,豈不是毀了別家女子一生?

「明天他不能人道之事,就舉京皆知。」魏王含糊地說道,「那庶女……」

「那是個無關的人,與咱們有什麼相干?」沈望舒心中的痛恨盡皆化去,她輕笑了一聲,捧住了魏王那張俊美奪目的臉,踮起腳尖兒將自己的嘴唇送上去,喃喃地說道,「與咱們無關。」她的一生,從此只會將目光與全部都落在眼前這個青年的身上,再也不會為了旁人移開她的眼神。她只會愛著他,嫁給他,和他在一處,圓滿這一世的緣分。

……

她是愛著他的。

直到他躺在病榻之上,那張雖然染滿了時光的痕迹,可是依舊俊美的憔悴的臉上,露出對自己的不舍,她終於落下了淚來。

他一雙眼誰都看不見,專註地看著她,彷彿要把她記到心裡去。

他真的如同承諾,到死都愛著她。

「下輩子,咱們還做夫妻。」他握著那隻已經褪色的小小的金鎖頭,眼裡帶著的,卻是欣慰的笑容。

她在他在自己面前閉上眼的那一瞬,也在他的身邊沒有了呼吸,再次睜眼,就已經是那個特別的空間。可是這一次她沒有感到愉快,只是安靜地抱膝坐在地上,捂著不知為何能隨著自己一同進入空間的小小的金鎖頭,淚流滿面。

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她彷彿看到的,依舊是自己愛著的那個男人的臉。她伸出一直纖細的手,在地面上劃出了他的名字。

季玄。

不是魏王,而是……季玄。

他曾經無數次將她擁在懷裡,握著她的手一同在紙上寫下他的名字。

她怔怔地看著這個已經開始模糊的名字,耳邊卻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她一抬頭,卻見那本曾經落在自己面前的書籍飛舞在自己的眼前,如同從前的每一本書一樣,慢慢消失。

「不要!」沈望舒突然失聲阻攔。

這本書里,有季玄生存留下的痕迹,她不想叫他最後的痕迹,都湮滅在自己的眼前。

那書籍固執地消失,最後,卻化作了一道金光,落在了沈望舒的眼前,將那個名字慢慢地鍍上了一層不能磨滅的金色痕迹。

沈望舒看著這最後的痕迹,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只覺得那上面,還帶著炙熱的溫度。

金光流動,彷彿是季玄看向她時,那歡喜愛惜的眼波。

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年少女孩兒可憐恐懼的細微哭聲,還有一聲比一聲尖銳的呵斥。

「哎喲喂我的貴妃娘娘!」她睜開眼,卻見自己的眼前,現出的是一張諂媚討好的臉來。

那人殷勤地扶著她,討好地說道,「這小蹄子竟敢勾引陛下,娘娘一定不能放過,殺雞儆猴,也叫人知道,誰才是這後宮的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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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炮灰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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