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眼下的情況太複雜,阮夏一時難以消化——傅岳糊弄自己這麼久,僅憑几句話就想哄回自己,做什麼夢呢。
見傅岳默不作聲,阮夏以為他沒聽到,再次重申:「不行。」
傅岳別開臉,靜默得像一尊石像,過了不知多久,終於嘆了口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
此後的幾天,傅岳都沒再出現,阮夏把他放出了黑名單,他卻連個表情也沒發過來。
阮夏不以為然,放假前課業本就緊張,她還要忙著拒絕覬覦她美色的甲乙丙丁,根本沒空算她和傅岳已經四天還是五天沒聯繫。
國慶放假前一天,阮夏和未娜去學校對面的複印店列印論文,過馬路時看見一輛黑色捷豹xj緩緩駛過來,心臟頓時跳漏了一拍。
然而下車的卻是個油頭粉面的矮個醜男,見有絕色美女盯著自己看,醜男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舉起帶著碩大名表的手腕抹了抹頭髮。
阮夏被這油膩膩的目光黏得渾身不自在,拉著未娜迅速穿過馬路,鑽進了複印店。
「高帥的很多,富的也很多,但湊在一起可不容易,何況傅律師還是不折不扣的精英,又待你那麼好……」
「好好的提他幹什麼?高富帥不容易見,我這種又美又知書達理的難道就不稀有了?」
「你盯著那輛傅律師同款車看,還不是在盼著他回頭求你?那天他走的時候,表情特別悲涼,一個大男人,被你欺負成這樣,你真是牛掰。」
「……你怎麼知道他開什麼車?」阮夏狐疑地問。
未娜嗯啊了兩聲,知道搪塞不過去,乾脆坦白:「因為他請我和我爸媽吃過飯,還親自開車接送我們,以他的背景和身份,這樣以禮相待,我爸媽特別感動……」
「他請你們吃飯幹嘛?因為你們一家三口都在學校,讓你們幫忙監視我么?」
「……他說你脾氣臭,人情世故也不太懂,讓我多擔待你,萬一你和同學鬧彆扭,幫你兜著點。」
「……」
想起剛和傅岳吐露過同學非議自己,隔幾天未娜就主動示好,又送音樂會票,又把自己拉入她的小團體,阮夏不但不覺得感動,還氣傅岳多事——什麼叫她脾氣臭,不懂人情世故?
她是小學生么?還要家長幫忙協調人際關係?
阮夏生了會兒氣,見離傅岳下班還有一會兒,拜託未娜替自己交論文,打了輛車衝到了他的律所。
她只是去請傅岳別再管自己的閑事,順便拿回他公寓里自己的東西,才不是找借口見他。
等下哪怕他跪下來求自己,她也絕不答應和好,誰讓他死要面子錯過了72小時黃金求饒期。
哪知傅岳根本不在律所,聽到nicole說他進了醫院,阮夏的第一反應是他想不開吞安眠藥殉情了?
正要問他住在哪間醫院,黎錚恰巧走了出來。
望見阮夏,黎錚眯了眯眼,說:「你到我辦公室來。」
這態度這語氣……這麼跟我講話你發我工資了嗎?
然而阮夏平了平氣,還是跟了過去。
一走進黎錚的辦公室,還未坐下,阮夏就聽到黎錚問:「你又折騰什麼呢?」
阮夏毫不客氣地坐到沙發上,斜著眼看黎錚:「我折騰?明明是傅岳裝不認識我蒙我在先好不好!」
黎錚從金絲楠木盒裡抽出一根雪茄,並不點,拿在手裡把玩了片刻才說:「二月份的時候,你不知道得罪了誰,人家在你的車上動手腳,傅岳為了救你用自己的車擋在你開的車和一輛貨車之間,你僅僅是骨折,他卻進了icu,你能不能稍微長點心,把他作死了,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這麼顧著你。」
「……我得罪誰了?傅岳為什麼改我的名字。」
「你得罪誰了你自己想,我怎麼知道?你說他為什麼改你的名字,就你那聲名狼藉的過去,壞事傳千里懂不懂?就算這兒離英國十萬八千里,也難保有人記得「司斐」的事迹。不換個名字重新開始,你準備頂著勾引有婦之夫的帽子過一輩子?」
「……勾引有婦之夫?」
阮夏臉上的表情太詫異,黎錚不由地放緩了語氣:「我相信你沒有,你又不傻,當然不會放著傅岳不要和……可無風不起浪,你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平白無故惹得一身腥。」
阮夏半晌沒開口,傅太太也說過她名聲不好,但勾引有婦之夫這事兒她怎麼可能做?
「傅岳信我是小三么?」
「信的話還管你?他不信有什麼用,在別人眼裡他的綠帽子算是戴上了,你……」瞧見阮夏臉上從未出現過的獃滯,黎錚沒再繼續說,語氣又軟了軟,「你該幹嗎幹嗎去吧。」
阮夏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兒:「傅岳住院了?他在哪間醫院?」
「你還是等他好了找你吧,讓他清靜幾天養養病。」
臨走前阮夏氣不過黎錚的盛氣凌人,白了他一眼:「我那是被污衊,其實清白的很。你留學的時候拈花惹草卻是事實吧?那個什麼小姐,事業線可比江總還偉岸呢。還有一個腿比江總長的……你那麼愛我們江總,是因為她夠純情么?我能理解,人都喜歡和自己相反的。」
「……」想起阮夏認識江以蘿,相信阮夏確實恢復了記憶的黎錚頓時氣短,嘴上卻說,「誰還沒點過去。我和有夫之婦有過不清不楚的傳聞嗎?」
科科,她的判斷果然沒錯,桃花眼的男人沒幾個不花心的。
阮夏笑了笑:「對對,你為了我們江總放棄了一大片森林,被她知道她一定感動,讓浪子回頭什麼的,最有成就感了。」
「……」黎錚噎了幾秒,拿起便簽唰唰唰寫了一行字,「醫院和病房號都在上面。」
阮夏接過便簽,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黎錚猶豫了一下,親自把她送到電梯間,紳士地替她按下電梯。
眼看電梯要到了,黎錚還不走,阮夏莞爾一笑:「我想了想還是不告訴我們江總了,或許我們江總喜歡沒有黑歷史的純情男,知道了會介意呢?」
黎錚面上雖然賠著笑,心中卻早已罵了千百句,擦,他居然也玩不過一丫頭,傅岳怎麼好這口兒。
離開了寫字樓,阮夏並沒因為捉到了黎錚的痛腳反敗為勝而高興,她隨便進了間喧鬧的kfc,呆坐了許久,腦子才清明。
黎錚、林潤、秦婧、未娜還有傅太太,每個人都說傅岳不容易,所以,不知好歹的那個果真是自己?
勾引有婦之夫?她不願被黎錚看出慌亂,連那個人是誰也不敢問。在傅岳面前,這更是絕不能碰觸的雷區。
她只恨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不記得做過什麼,便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阮夏在kfc坐到傍晚才起身去醫院。
想起秦婧和黎錚說車禍時傅岳為了救自己不惜犯險,阮夏心中酸楚,只想立刻見到傅岳。
探病時間已經過了,阮夏和護士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才進了電梯。
沒想到電梯到了傅岳病房所在的樓層,她卻和傅太太撞了個正著。
傅太太與另一位太太正說笑,見了阮夏,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然,正猶豫要不要和阮夏打招呼,阮夏冷著臉移開眼,先一步走下了電梯。
罵她沒有廉恥心她都忍著沒頂回去,這也算為傅岳忍氣吞聲、做出犧牲了好不好?
走到病房外,阮夏終於明白為什麼傅太太看見她時會不自然。
明知道兒子有女朋友,且並不知道她就是司斐,還安排病房相親,這種婆婆根本沒必要討好。
另一位太太是裡頭那位小姐的媽媽吧?看上去和傅太太很熟的樣子,傅岳倒是沒騙她,他的青梅的確有一籮筐。
阮夏在病房外立了一會兒,感嘆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麼知難不退的人,她家傅岳已經提醒她八遍自己想休息了,這位小姐竟還能堅持賴在裡面給他削蘋果。
聽到她嬌滴滴地問傅岳「你女朋友怎麼沒來看你」,阮夏當即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知道人家有女朋友還不走……臉呢?
想挖牆角也該假裝不知道對方有女朋友,以顯示自己的高潔呀……腦子呢?
傅太太這眼光,謝天謝地幸好她看不上自己。
趕在裡頭的那位小姐把蘋果削好正要遞給傅岳時,阮夏走了進去。
她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沒看傅岳,只一臉玩味地瞧著那位小姐笑。
那位小姐愣了愣,問:「你是?」
阮夏把手中的蘋果往垃圾桶里一丟,從床頭柜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吩咐那位小姐道:「這蘋果沒味兒,你再給我削一個。」
見那位小姐不動,她皺著眉看向傅岳:「這護工你從哪兒請的?怎麼這麼沒眼色?」
那位小姐頓時漲紅了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傅岳,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礙著良好的修養,心平氣和地說:「不好意思,我不是護工,是傅岳的朋友。」
「怪不得呢,我說這年頭也沒這麼敬業的護工,請都請不走,強行照顧病人吃水果。」說完這句,阮夏轉過頭指使傅岳,「喂,給我剝個橘子,我不吃酸的,你剝好嘗過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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