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凈念禪院
洛陽有八景天下聞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額,你不知道?
城北有一道天然屏障,名為邙山,亦或作北邙山,因為其上名人古墓極多,軒轅黃帝衣冠冢,呂不韋,西晉司馬氏墓地等等,許多神話故事皆以其原型,家喻戶曉,額,你又不知道?
傍晚時分,暮色蒼茫,華燈初上,雲煙縹緲,在峰頂遠望,但見周圍群巒起伏,山川秀美,城郭巍峨,宮殿宏麗,頓覺心曠神怡,一步踏出,似乎將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那種感覺之暢快,盡人皆知,額,你還不知道?
陰后負手而立,衣袂翻飛,白紗掩面,風姿綽約,好似將要羽化的仙子,令人心生敬畏,身旁站著幾位舊相識,旦梅,還有幾位穿著暴露,不時暗送秋波(?)的長老。
香玉山牽著婠婠的小手來到近前,魔女嬌笑一聲,腳下輕點,來到陰後身后,小臉嚴肅,看的香玉山有些想笑。
沉默半晌,香玉山忽然說道:「陰后相召,不知所謂何事?」
祝玉妍轉過身來,雙目如電,縱然隔著薄紗,香玉山依舊看到那張俏臉上揮之不去的陰霾與鐵青,她好像氣得不輕:「香公子可知,前幾日有幾位地階弟子在洛陽被人所殺,而招式技法頗有幾分石之軒的痕迹。」
香玉山面色如常,祝玉妍寒聲道:「香公子似乎早知此事?」
微微點頭,香玉山不在意的說道:「不錯,前幾****在董家酒樓,與慈航靜齋的師妃暄攀談幾句,偶然間瞧見了邪王石之軒的身影。」
祝玉妍一怔:「邪王久未露面,你如何識得?」
香玉山笑道:「邪王雖然將補天與花間合二為一,自創不死印法,但是補天閣的痕迹更重一些,影子刺客楊虛彥師從與他,氣息大同小異,而此人早已被我斬殺在了彭城。」
祝玉妍面色稍霽,繼續問道:「香公子獨力擊破五位宗師,天下膽寒,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香玉山不答反問道:「陰后似乎話中有話,不妨直言。」
祝玉妍語氣肅殺:「以香公子的武功似乎不需要與聖門合作,那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微微一怔,香玉山點頭道:「陰後果然睿智,不過既然今日戳破了這層窗戶紙,明說也無妨,我欲集齊十本天魔策,還望陰后成全。」
祝玉妍斷然拒絕道:「這絕無可能,昔日邪帝向雨田蓋壓天下,一統聖門,可仍舊無力收集十本天魔策,此事休要再提。」
香玉山微微搖頭,眾女頓時戒備起來,卻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輕聲道:「此乃是真傳道左遊仙所持之天魔策,我情願以此交換,陰后意下如何?」
祝玉妍冷笑道:「香公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香玉山擺手道:「如果再加上石之軒和他手中的兩本天魔策呢?可能交換陰癸派持有的三本天魔秘?」
祝玉妍面色微變:「你這話什麼意思?」
香玉山笑道:「久聞邪王陰后交惡已久,我若能擒下邪王,獻與陰后,任你處置,以此交換,如何?」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瞧著身前有些顫抖的祝玉妍,婠婠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才像是從九幽爬上來,引人墮落的惡魔。
凈念禪院。
香玉山孤身邁入第一重山門,腳下有八百零八道石階直通山頂,瑪德,這幫和尚真愛財啊。
「當!當!當!「
悠揚的鐘音,適於此時傳下山來,似曉得他大駕光臨,而緊隨其後,數百個僧兵將山道圍的水泄不通。
為首一個手拿禪杖,身材高大,獅鼻闊口的大和尚揚聲道:「阿彌陀佛,凈念禪院封山,施主若是燒香禱告,還請去城中的白馬寺。」
香玉山笑道:「燒香禱告?佛在何處?我向誰闡述?」
一個身形瘦削的和尚雙手合十:「貧僧不貪,施主慧根極深,何不皈依我佛?日後成仙成聖,成佛作祖亦無不可啊!」
香玉山淡淡的說道:「本人只修今生,不修來世,大和尚的好意,我心領了,煩請了空大師出來敘話。」
先前的闊口大和尚不嗔怒道:「了空大師修的是閉口禪,施主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香玉山微微搖頭:「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忽然仰天長嘯一聲,緊接著從天邊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眾僧面色大變,舉目望去,但見密密麻麻,足有上萬名騎兵黑壓壓的圍了上來。
不嗔喝道:「施主這是什麼意思?凈念禪院自天僧創立以來,超然於世外,從不牽扯江湖恩怨,但也不懼怕任何人的威脅挑釁!」
香玉山拍手道:「說得好,有骨氣!陳致遠,傳令下去,放箭!」
「全軍,射!」
簌簌簌簌一陣響,上萬名騎兵拉弓控弦,箭矢真如暴雨一般,輕襲而出,不嗔毫不畏懼,昂首喝道:「結陣!」
噗嗤噗嗤,只是一個照面,凈念禪院折損了足足數十人,四大金剛各個負傷,他們未曾想到,香玉山居然一言不合就動手,他難道真不怕惹怒了凈念禪院和慈航靜齋,整個白道都會與他作難么?
江湖搏鬥與戰場廝殺完全是兩碼事,凈念禪院的數百僧兵即便武功再強,也無力抵擋上萬隻箭矢。
眼瞧著死傷慘重,哀嚎聲不斷,不貪慌忙喝道:「施主,有話好好說,了空大師。。。」
香玉山笑意盈盈:「現在,了空大師可以開口了么?嘖嘖,修了一輩子的閉口禪,第一次么。」
這時,人群分開,走出來一個年輕俊秀,橫看豎看都不會超過四十歲的和尚。
他的身材修長瀟洒,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的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
那了空穿的是一襲黃色內袍,棕式外套的僧服,份外顯出他鶴立雞群般的超然姿態。
來到眾僧之前,他默不作聲,雙手合十,俯首行禮,面上無懼無畏,無悲無怒,但是修心的功夫,他的確境界極高。
香玉山暗暗點頭,這和尚渾身七彩閃爍,或許是接觸了和氏璧這千年異寶,也或許是本身的道行,乍一看,他與寧道奇不分上下,但細細品來,其實還是要差了一些,寧道奇若是半隻腳踏進破碎,他則是剛剛抬足。
不嗔怒道:「施主如今滿意了?」
屈指輕彈,兩道劍氣破空襲去,了空亦是以指相迎,嘭的一聲,氣浪翻滾,他自己無事,身旁卻傳來噗嗤一聲,不嗔捂著肩頭,有些驚懼。
不貪嘆了口氣,將其擋在身後,輕聲道:「施主若不嫌棄,不妨入院一觀。」
香玉山笑道:「好,大和尚誠意相邀,我豈能駁你的面子。」
陳致遠在身後揚聲道:「會首且放心,一旦有所異動,屬下必定親率一萬兄弟屠滅凈念禪院!」
眾僧驚怒交加,只是形勢比人強,也無人敢喝罵,只是以憤怒的眼神,逼視著這群惡魔。
僧分左右,香玉山面色平靜的拾階而上,來到第二重山門。
門柱上有一對佛聯: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經聲佛號喚回苦海夢迷人。
香玉山卻笑道:「所謂********,大象無形,以鼓,鍾,佛,經救人,了空大師真的做到四大皆空了么?」
了空身子一頓,不言不語,香玉山繼續說道:「佛家重心,講究即身成佛,涅槃超然,大師苦修閉口禪,只知積攢功力,從不以言行渡人,如何能夠捨身成佛?」
不嗔瞧著了空有些恍惚,急道:「大師莫要上當,他只是以言辭誆你。」
了空搖了搖頭,邁步上攀,香玉山嘴角輕挑,亦不在多言,有的時候,誅心之言,說多了,反而落了下乘。
迎面是一個以白石砌成,圍以白石雕欄的平台廣場。
白石廣場正中處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薩的銅像,騎在金毛獅背,高達兩丈許,龕旁還有藥師、釋迦和彌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飾,頗有氣魄,但亦令人覺得有點不合一般寺院慣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邊沿處,除了四個石階出入口外,平均分佈著五百羅漢,均以金銅鑄制,個個神情姿態不同,但無論睜眼突額,又或垂目內守,都是栩栩如生,與活人無異。
其他建築物就以軸上的主殿堂為整體,井然有序分佈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莊嚴肅穆的神聖氣象。
在白石廣場文殊佛龕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氣,瀰漫於整個空間,令人的心緒亦不由寧靜下來,感染到出世的氣氛。
正殿。
諸人對坐,不貪輕聲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慧根超貧僧十倍,何必執迷於眼前的蠅頭小利?」
香玉山笑而不語,不畏按耐不住性子:「施主今日興兵犯界,造孽無數,難道也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和氏璧么?」
微微擺手,香玉山瞧著滿座驚懼憤慨的眼神,忽然揚聲道:「如此說話實在有些彆扭,寧真人,師仙子,邪王,何不一同現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