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偷學

「爸媽，今天我要去一趟環山道觀，就不能看家了。」

「是嗎？」父母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李秀華又叮囑道：「這樣也行，去的時候拿上一袋米」

「嗯」

這時，陳璐好奇的問道：「為什麼要拿一袋米？」

如果僅僅是上門禮物，隨便拿一些水果，禮品就好了，拿一袋米的做法陳璐還從未見過。

李秀華解釋道：「道長是我們這裡的得道高人，對村裡人更是有恩，但從來不要錢，所以我們村裡人上山通常都會帶一些糧食蔬菜，就當是謝禮了」

陳璐暗暗點頭，怪不得那老道士敢一個人在深山野林道觀中生活，原來是有村民的接濟，不然那老道士早就餓死了。

正想著，李秀華有叮囑道：「璐璐，你是城裡人不知道我們這裡規矩，但是一定要記住一點，寧可得罪村長也不能對道長大人不敬，知道嗎？」

陳璐點頭應聲道：「知道了阿姨，來的時候小濤哥已經告訴過我了。」

「那就好」。

吃完飯，陳璐將李文濤拉回房間，問道：「小濤哥你去道觀，那我怎麼辦？」

這能怎麼辦？想了想，李文濤給了她三個主意，道「第一是跟我一起去道觀，第二是留在家裡看家，第三就是跟著我爸媽，你選一個吧！」

「你就不能不去嗎？」陳璐實在不知道那個嚇人的老道士有什麼好看的，自己躲還來不及，他卻要湊上去。

「不行」

李文濤還盼望著能得些好處，自然不會放棄，想了想，又道：「那你就去找我表姐玩吧！她家地少，活不多，比較清閑」

「那好吧！你可要快點回來」

「知道了！」

終於擺脫了陳璐的糾纏，李文濤總算能離開了，直接扛起一袋一百斤的大米，就獨自往山上去。

現在李文濤，就跟傻大個似的。

但李文濤卻有自己的小算計，若想引起道長的注意，怎麼說也要露出一點過人之處不是！

這可是一百斤吶！而且上山的山路，換成是正常大漢都會吃不消，更何況是他這個年僅十七歲的高中生。

但自持經過毒莽蛇膽、洗髓術增加體質的李文濤卻不在話下，現在他，雖然打架不行，但卻有了一把子力氣。

但畢竟還是正常人，當李文濤走進道觀時，已經是汗流浹背，滿臉都躺著汗水，卻發現道觀內沒人。

估計又在後院吧！

李文濤不由猜測道。這大門敞開，卻連個看門人都沒有，也不怕糟了賊，這也就是道長，換了別人誰敢。

深知道長脾氣的李文濤也不忌諱，直接抗著大米向後院過去，入眼處是一排整齊有序的房間，不多只有六間，因為只有兩名道士的緣故，大多數都是空房。紅色的圍牆只有一人高，李文濤甚至可以不費絲毫力氣便能翻越。

而此刻他終於看到了道長，就在大樹下面，手腳慢騰騰的比劃著軌跡，李文濤一看這不是太極拳嗎？

太極拳在國內估計還沒有人不知道，甚至在國外也是十分有名，賣滷蛋的時候他也經常會看到許多老年人練太極拳強身健體，對於這樣的場景自然不會陌生。

只是想不到連自己都探查不出來等級的道長也會練這種東西。

而且道長打太極拳顯然是十分享受，居然閉著雙眼打太極拳，在樹蔭下倒是顯得十分愜意。

閉著眼睛打太極拳，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間接的也能說明道長在太極拳上的研究已經很高，換成是他閉著眼睛打太極拳，早就撞到樹上了。

李文濤沒有出聲打擾，就連背上的大米也沒有放下，生怕發出一丁點聲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漸漸地他卻看出了奇怪之處。

不對，這絕對不是太極拳！看了幾分鐘，李文太察覺到不對了。道長現在所打的拳雖然慢騰騰的與太極拳並沒有兩樣，但仔細一看卻可以看出這根本就不是太極拳。

眼前道長的拳雖然乍一看上慢騰騰的，讓人一眼看上去就以為是太極拳，但是仔細一看卻可以看到道長的拳法時而緩慢時而迅速，整體上看上去很慢的動作竟讓人生出幾分眼花繚亂的錯覺。

這哪裡是太極拳該有的效果！望著兀自沉浸在不知名拳法中的道長，李文濤心中滿是問號。

不過來不及多想，自己不是一直想要從道長身上學到一些東西嗎？眼下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難得看到道長在自己面前忘情的練拳，李文濤哪有不偷學的道理，當然他的學習方法也有些不一樣。

身體一動不動，外表看上好像是呆了一樣，雙眼卻在炯炯有神的看著道長。

李文濤並不懂得招式套路之類的東西，對於拳法壓根就是一竅不通，所以他直接用腦子記憶道長的動作。

不管他是什麼招式還是有什麼套路，總之先全部都記憶下來，等到回家后自己再慢慢的琢磨，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多想，等道長的拳法打完，他就徹底沒有機會了。

就在李文濤瘋狂記憶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道長原本緊閉的雙眼已經略微睜開了一絲縫隙，看見是他后便再次合上，可謂是不留痕迹。

道長自然也認出了是李文濤，也從他的表情神態中看出了他的意圖。卻沒有一點要阻攔的意思，依然兀自打著拳，原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好像根本就沒有看到李文濤站在那裡似的。

要知道未經主人同意，偷師學藝可是大忌，尤其是在門派觀念深重的武者身上。遇上脾氣好的一頓毒打也就算是，脾氣不好的就慘了，李文濤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觸犯了練武之人的大忌，仍然樂此不疲的偷學。

換做是別的武者早就暴怒了，但是眼前道長卻沒有一點要懲罰的意思，甚至還十分的大方的在李文濤面前繼續練拳，絲毫沒有忌諱。

說道其中原因很簡單，就是老道士根本就不相信李文濤能夠偷學的了自己的拳法，自信是他沒有趕走李文濤的最大原因。當然其中也有一點情分，畢竟李文濤小的時候也是和道長關係十分不錯的。

道長甚至心底還在暗笑：「果然是愣頭小子，不知深淺，我的拳法豈是那麼好學的。」

老道士不知道，李文濤並不是單單依靠著自己的記憶力，而是在依靠複製術來強行記憶這套拳法。在技能的輔助下，李文濤自然是無往不利。

老道士不知道正是因為自己的傲氣與自信，卻成全了李文濤，不得不說這也是李文濤的運氣。

李文濤也不知道老道士的想法，還以為是沒有看見自己，正為自己能夠學到無名拳法而暗暗竊喜。老道士則是暗地裡嘲笑他的無知。就在這樣的情況，李文濤還真就學到了這套拳法。

當然說是學到還為時尚早，他只不過是將老道士的動作摸樣複製了下來，遠遠談不上學習，充其量也就是死記硬背。

簡簡單單的一套拳法下來，看似簡單卻花了老道士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李文濤來之後的事情，在他來之前還不知道打了多長時間，可見這套拳法的繁瑣。

當老道士終於停下來動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在閉目調息一般，李文濤才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同時也將複製術收回。

欣喜是無疑的，沒想到自己一來道觀，連關係都沒有打好，便得到了一套無拳法，李文濤怎能不高興？

但欣喜之餘，心底卻有幾分遺憾，遺憾自己沒有在一點來道觀，如果早來一個小時自己就有可能將這套拳法從頭到尾完整不落的記憶下來。

因為是從半路橫插進來，所以他只記憶下來自己來之後所看到的動作，至於在自己來之前道長打的拳法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說這套拳法他得到了一部分，而且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得到的那一部分，應該是完整拳法的一半還是一大半，甚至有可能還是一小半，想到這裡李文濤就不由得遺憾，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而這恰恰被老道士所看到，當他看到李文濤臉上的表情時，還以為是沒有學到拳法失望的表情，暗地裡一陣得意。

調息結束，老道士慢慢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李文濤閉上了眼，臉上一副回憶的神情，不由笑道：「李家小子，還不過來？」

論年齡、論輩分、論聲望，老道士喚他為小子都沒有錯。李文濤沒有一點脾氣，連忙將大米放下，便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來到跟前，尊敬的問候道：「道長，您好！」

全村的人都知道道長不喜歡比人稱呼自己為高人、大師之類的敬語，這也是道長的怪脾氣之一。按照道長的說法「貧道只不過是江湖術士」

所以全村人無論老幼，都只會稱呼為道長，這已經是一項不成文的規矩了，李文濤自然不會不知道。

而道長並沒有像電視里的道士一樣作揖還禮，只是輕輕「嗯」了一聲，說道：「你來所為何事？」

這道長的脾氣比起昨天來可是差了許多，李文濤不由暗暗想道。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不滿之色，恭敬的說道：「爸媽讓我來送一袋米，順便看望一下您老人家。」

老道士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沒有一點變化，道：「你父母倒是有心了。」

老道士喜怒無常，有時對人十分熱情，就像是昨天一樣，有時卻很冷淡，眼下就是如此，李文濤沒有一點奇怪。

這時，老道士才注意到那袋大米，驚訝道：「這是你一路扛過來的？」

戲肉來了。

李文濤恭敬道：「是」

道長點了點頭，卻沒有再關心，反而又問道：「如果貧道沒有看錯，你今年應該有十六歲了吧？」

老道士正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樣，李文濤卻不敢欺騙，只能磕磕巴巴道：「那個，道長我今年是十七歲。」

老道士下巴微張，奇道：「不可能！老道的相面之術豈會有錯？我說你是十六歲肯定就是十六歲。」

「道長，我確實是十七歲」

「不可能，別騙我。」老道士近乎頑固的說道。

用年齡騙人？這有什麼可騙的。

李文濤有些委屈的說：道「您若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可我真的是十七歲。」

怎麼會這樣？老道士暗暗思索，同時伸出手在李文濤身上摸來摸去，彷彿在尋找什麼珍貴的東西。

「道……道長您這是……」被一個老頭近乎變態般的在身上摸來摸去，甚至還在大腿內側摸了兩把，噁心之餘，李文濤自然不能忍受，要不是想到自己打不過老道士早就一把推開了。

短短兩分鐘老道士便結束了近乎變態般的做法，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讓李文濤看了更是心酸無比。

「老道就說嘛，我的相面之術怎麼可能會出錯呢！」老道士摸著花白的鬍鬚，一副一切不出所料的神情。

又說道「小子你的骨齡是十六歲，還想要騙我說是十七歲嗎？」

骨齡？這是什麼意思？

十六歲？十七歲？

這下子連李文濤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想了想，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骨齡是不是周歲？」

「不然你以為？」老道士不客氣的說道。

怪不得！

李文濤終於想通了，道：「道長，我沒有騙您，我是虛歲十七，周歲才是十六。」

聞言，老道士點點頭有原來是這樣，但是臉面卻有些掛不住了。扯了半天的皮，自己居然還沒有一個小輩看得明白。

於是他準備找一項能夠挽回自己臉面的事情，於是清了清嗓子，道：「剛才看我練拳可曾學到了什麼？」

李文濤心裡一突，果然自己偷學的事情還是沒有瞞過道長，就算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卻還是被道長抓住了。

生怕道長會突然間暴怒，不由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

這時候才知道害怕，老道士一看他的摸樣便知道顧慮什麼，一甩道袍，大方道：「直接說出來，貧道不會怪你。」

這就放心了，李文濤想了想，組織一下語言，準備以深刻的武學見解來打動老道士的心，可惜肚子卻一點墨水都沒有。

憋了半天，只能說道：「我不懂什麼拳法？也不知道算沒算學會？所以只能以實際行動來表現出來，道長您看……」

難得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耍自己的拳法，老道士起了好奇之心，道：「無妨，你只管做來。」

「道長，那我就獻醜了」李文濤不倫不類的抱拳道。

老道士忍俊不禁，這哪裡是抱拳，倒像是給人拜年說恭喜發財呢！

李文濤在院子中較為開闊的地方站定，他可不想老道士一樣可以閉著眼睛依然絲毫不差的打拳。

「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道長能夠教我。」說罷便演練起來。

剛開始老道士還不以為然，但是漸漸地臉上卻露出了驚訝之色，慢慢更是雙眼瞪圓，一副震驚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