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緩衝
唐雲穿著一件並不如何厚重的軍用虛光子重力服，這東西同天啟的反重力服原理相同，作用卻相反，可以讓他在宇宙艦中不會失重。由於設計目標只是製造1倍地星重力，所以在設計上要比柯米婭星那些反重力服合身的多。
費了好大的力氣，唐雲借著宇宙艦某處略複雜的艙道，終於甩掉了秦水雁這個尾巴。然後在中央機房附近隨便找了個小艙室鑽了進去。
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到處都是清潔液、消毒液、洗衣粉之類的東西。這裡似乎是個存儲清潔用品的小倉庫，確認艙室內沒有監控探頭后，唐雲將機械門鎖反鎖好，斯博這才從他左臂的紋身上浮出來。
「好醜的紋身！這幫當兵的審美就是有問題！一個鬼臉還特么的酷，酷個屁！」南郭信尖銳的聲音傳出來，明顯對左臂上的紋身很不滿意。
唐雲掏出軍用匕首，開始尋找艙壁上有沒有什麼薄弱環節可以撬開。「別抱怨了，秦水雁隨時都有可能找到我，現在已經夠冒險的了。」
終於在門后一角找到了一塊被螺絲固定的活動艙板，用刀尖小心的擰開螺絲，唐雲把手掌伸了過去，斯博也非常配合的從唐雲手心中鑽出來。
「沒錯，沒錯，這根略粗的灰色線就是星域網線路，現在我們將它切斷，然後接到之前讓你做好的那段帶介面的斷網線上，這樣再把介面連接到六瞳面具上就算成了。」南郭信一想到即將在自己熟悉的領域裡折騰，便有些莫名興奮，聲音更為尖銳。
「但你速度一定要快，等我們把星域網控制中心的限制破解完成，將機修資料和影魘刺殺技教程下載好，你要儘快把它重新接好。六瞳面具內有假迴路和一些小軟體可以欺騙中央機房，但你要小心某個正在用這條網路的傢伙報修！」
為了安全，軍用宇宙艦內沒有無線網路系統。那些有線網路也都是多重加密后才從中央機房連接到各處介面。唐雲在登上鐵盔號之後，決定趁著大家都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挺而走險先行下載資料。
不提前做好充能池為背後的光能引擎充能，他便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看清楚了，把同樣顏色的線路駁接在一起，不要搞錯了！」
「你速度快點啊！萬一那邊的傢伙報修，查過來怎麼辦？」
「穩！准！狠！不要慌！」
南郭信在唐雲耳旁嘁嘁喳喳的叫喚著，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他比唐雲還要慌亂。隨著滴滴兩聲輕響，六瞳面具內的視網膜光幕上閃爍起網路連接完成的圖標。
「把你的左手借我用用可好？」南郭信一臉的期待，似乎這是一件可以讓他非常爽的事情。
「你還能控制我的身體？」唐雲瞪大了眼睛問道。
「只有左手，而且還非常消耗體力。」南郭信的語氣有些懊惱，繼續道「你只要把左臂放鬆就行，不要動，你的手臂一動我就控制不住了。」話一說完，唐雲還沒有開口答應，他的左臂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唐雲趕緊將左手肌肉放鬆，只見左臂的小幅度顫抖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它扶正了六瞳面具，隨後敲了敲六瞳面具左側的幾個鍵子，六瞳面具三對眼瞳狀探頭中最下排左側的那個便投出一束射線，照在艙壁上形成了一個含著鍵盤的投影光幕，隨後斯博控制著唐雲的左手在上面一陣敲擊。
......
「控制宿主身體真的是太累的！」斯博喘著氣，明顯又消耗了不少，「全部搞定了，不要斷開聯網。等下載完成就把線路原樣給接回去，我得歇會兒了。」斯博說完便在唐雲手臂上緩緩的沉了下去。
唐雲趕緊把六瞳面具裝回傭兵腰包，摒著呼吸小心等待著下載完畢的提示音。
......
......
「這是他媽的怎麼回事？」雷子瞪著一雙牛眼重重的拍了一下大腿。「老子好不容易看回片，這是誰把老子的網路給掐了？」
鐵盔海盜團並沒有在KW388的基地上鋪設網路，對於各種資源，這幫傢伙一向是能省就省。所以只有每次出任務時宇宙艦升空后，這幫窮海盜才有機會把自己的戰術頭盔接上星域網，通過類似於唐雲六瞳面具的視網膜光幕看看新聞或者電影。
雷子是玩槍的，他原本就對電腦或者網路之類的東西不甚精通，這次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這部粗製濫造而且極其不靠譜的劣質seqing片，然後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無厘頭的狗血劇情。
終於盼到關鍵時刻，女主角剛剛脫掉那件毫無品味的暴露上衣，視頻卻卡住了，進度條上一個橙色的圈圈沒完沒了的轉，下面四個令人厭惡的小字閃個沒完——「正在緩衝」。
......
「緩衝！緩衝！」
「都他媽的緩衝10分鐘了！機修組的蠢貨們都跑哪緩衝去了？」
......
......
唐雲最不喜歡的事情莫過於在情急狀態下，老老實實什麼也不做的等待。這種時候心中的焦慮無法靠行動釋放出來，他就會很難受，覺得屁股下坐了釘子。
揉揉下巴、撓撓脖子、捋捋頭髮，在昏暗的小艙室內憋了將近二十分鐘，終於聽到「嘀......嘀嘀嘀......」的一陣輕響，唐雲長舒一口氣，迅速拔掉六瞳面具上的接線，開始回頭去重新接駁被自己剪斷的網線。
最後一枚螺絲還沒完全擰到底，喀啦喀啦一陣鑰匙聲響起，小艙室的門被一把推開！
「哎媽呀，你在這兒黑燈瞎火的幹啥呢？」娘娘腔的孟華穿著一個破爛圍裙，拉著一台手動清掃機站在了門口，明顯被唐雲嚇了一跳。
唐雲呼啦啦站起身，把軍用匕首藏在背後，此時東西都已經收好，但他不確定后艙壁上是不是留下了什麼痕迹，於是後背緊緊貼著后艙壁，一時同孟華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怎麼說。
「我......我......我正等秦水雁呢！」唐雲憋了幾秒鐘，一句話順嘴就溜出來了。
孟華一下子呆住了，然後迅速開始了那種誇張的孟氏感慨，「哎呀我滴媽，現在的年輕人兒咋都這麼奔放了，讓我這個做叔叔的都不敢往下想了......太可怕了，這年輕人乾柴烈火的，後果不堪設想啊......哎媽呀......」
「等我嗎？」秦水雁恰恰在這時候趕到，之前那幾句對話一句也沒有落下，現在臉上可以說是紅得發黑了。
「我讓你等！我讓你等！」秦水雁一陣拳腳如疾風暴雨般的灑下來，這回唐雲極其識相的沒有還手，捂著頭只顧一個勁的求饒。
「啊！」
「救命！」
「投降了！」
......
勤務兵孟華在一旁看得直捂眼睛，「哎媽呀，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愛玩虐待啊......太變態了......真刺激......」
無論怎樣，這一關算是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