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知道我老子是誰嗎?
都是一幫剛剛脫離父母備至呵護的新兵蛋子,見到有人衝到了前頭,立刻就找到了依賴感,就覺得胸腔里有一團熱血在燃燒,一副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勁頭快步追上。
然而,他們並不清楚一個普通人的生理極限是徒步五十公里,同樣不知道在天寒地凍的冰城,就算是把驢友界的那幾個有名有號的大神請來,想要完成這八十公里的徒步走,也只能是天方夜譚。
新兵連的連長肖峰不自覺的就把目光落到了趙曉晨的身上,依舊是擺出那張跟誰欠了他幾百萬的臉:「可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幾個老兵在一旁竊笑起來,自打他們當兵以來,被肖峰盯上眼的兵就沒一個能舒服的過完兩年,到底還是年輕啊,不知道什麼是槍打出頭鳥啊。
趙曉晨則不以為然,打小在部隊大院長大,什麼樣的軍官他沒見過,所以心裡暗自冷笑:一個小屁連長,不知道你他娘的狂個什麼勁兒!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深諳部隊的為人處事之道,表現出一副很乖巧的模樣,對著肖峰靦腆地笑了一下。
就這麼,一大群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地里,浩浩蕩蕩的上路了……
一開始還好說,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小夥子,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可這剛一過二十公里的行程,大部分人開始叫苦連天。
這時候再想想革命老前輩們的長征兩萬五里路,當真是敬佩不已。
打小被趙大剛硬逼著每天跑五公里的趙曉晨,相對於其他新兵來說還算好的,雖也感到疲乏,但卻沒那麼不堪。
可他並不知道,在場的新兵都是肖峰經過大量的資料研究后精挑細選出來的。
見此情景肖峰很不滿意地扯開嗓子嚷嚷起來:「想跟我去團部報道的,立刻給我跟上,掉隊的自然有車接你們回地方,少在這咿咿呀呀的無病**,老子聽了煩!」
新兵們聽了渾身一顫,如果就這麼回去的話,那在親屬和同學面前還不得把頭扎到褲襠里啊,臉往哪擱?
他們不敢多想,硬起頭皮繼續跟上。
「會兩個破詞還拽上了,靠……」
離肖峰距離最近的趙曉晨不滿地小聲嘟囔了一句,肖峰迴身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再他媽這麼多廢話,老子第一個就淘汰你!」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開始有幾個新兵為趙曉晨擔心起來,這還沒等到團部報道呢,直接就得罪了新兵連的連長,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大多數人,都把趙曉晨當個笑話看,尤其是趙曉晨身後的幾個新兵,為了巴結肖峰開始冷嘲熱諷起趙曉晨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趙曉晨會一聲不吭地認慫,乖乖地閉上嘴巴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趙曉晨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指著肖峰的背影罵了一句:「連長很牛逼嗎?狂你奶奶個孫子啊!」
嚯!
整個新兵連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接著,肖峰轉過身,指向自己的鼻子向趙曉晨問道:「你在說我嗎?」
「沒錯,就他媽說你呢,你跟誰老子老子的?你知道我老子是誰嗎?」趙曉晨是真急了,打小他就討厭別人老子老子的稱呼自己,為這事兒他沒少跟那些同學小夥伴們的干架。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趙大剛空有軍銜沒實權嘛?
「你老子不就是東南戰區總司令雷戰身邊的警衛隊長趙大剛嗎?怎麼了?」肖峰輕描淡寫地說道,完全沒當成一回事兒。
可底下的新兵們可驚壞了!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不錯眼珠地盯著趙曉晨,嘴巴張得老大!
因為他們多數都不是軍二代,不了解這個軍權在握的道理,只知道有多大的領導就有多大的司機,可那是地方的那一套。
接著,肖峰走到趙曉晨的面前,用鼻尖貼著他的鼻尖,狠聲說道:「別說你老子是趙大剛,就算你老子是雷戰總司令,那也是東南戰區!你個新兵蛋子到了冰城,到了老虎團,告訴你就一句話,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卧著!」
說到此,肖峰的音調降了下來,問道:「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趙曉晨一字一頓地答道,接著又不屑地說道:「你不就是想跟我們這幫新兵蛋子們立威嗎?至於弄這麼大的陣仗?直說就好,小爺我配合你就是!」
呼~
全場靜止,幾個老兵還以為自己的聽覺出現了問題!
九零后的這一屆新兵了不得啊,敢他媽跟肖峰頂著槍口乾,要知道肖峰的脾氣之暴躁可在老虎團里是出了名的,就連團政委見了他都直皺眉頭。
果不其然,肖峰就跟火藥桶被點著了似的,一把揪住趙曉晨的衣領,怒火中燒地吼道:「你再給老子說一遍試試!」
幾個老兵趕緊上前勸架,趙曉晨非但沒領情,借著台階下來,反而指著自己的腦門不服不忿地說道:「你有本事照這來,打啊,你他媽不打,小爺看不起你!」
說著掙開身子,朝身後的新兵招呼道:「大家看見沒有,這就是北方戰區的王牌野戰軍老虎團某連長的素質,野蠻,暴力,狂躁!
咱們他媽是來給國家當兵的,不是某個領導的撒氣筒!冰天雪地的讓咱們走八十公里路,他自己恐怕都走不下來!不是難為我們是什麼?不是在給我們立威又是什麼?欺負咱們這幫新兵沒脾氣還是怎麼著!」
這一茬當兵的年齡都在十八九歲跟二十齣頭之間,剛過了青春期叛逆的勁沒多久,被趙曉晨這麼一扇呼,一下子就點燃了小宇宙,紛紛爆發起來,對肖峰和幾個老兵大罵出口,頗有一副要造反的勢頭。
就連最開始為討好肖峰而嘲諷趙曉晨的那幾個新兵也跟著叫囂起來!
然而,在下一刻,因為肖峰的一句話,這場差點兒就毀了所有人軍旅生涯的暴動,被平息了,現場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全場的目光都情不自禁的交集在了趙曉晨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