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全家會審

致軒補辦好了卡，裝到手機上，剛開機就好幾條簡訊進來，依次打開看，一條就是曉曉的，解釋了她剛才沒接電話的原因，還說了她被王磊叫去了，雖然沒有過多別的解釋，但是該解釋的卻都解釋了，致軒手抖了下，很快就把簡訊切換到下一條，怕曉曉看到再想起點兒什麼不高興的事兒來，可是看著下一條簡訊半天也沒個反應，曉曉不由伸頭過來看。

原來是彭建濤找不到他拿同學手機給他的，曉曉拿過手機來一條條按下去，有小玉姐的、小舅舅的還有家裡的，看過後把手機塞到了致軒的手裡，致軒伸手抹了把臉，沖著曉曉笑了下。

「媳婦，我……咱們回家吧？」其實致軒想問的是自己昨天怎麼回來的，車在哪呢，可是想了想沒問，還是等自己問過彭建濤再說這事吧，感覺這事兒有點兒在自己心裡隱隱的不敢提起，有些破碎的畫面一時又不能拼湊起來，等著有時間靜下心來想想，看看能不能再多想起一些來。

「恩，還是先回我家吧，晚上小舅舅讓回家吃飯呢。」

致軒點頭，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回了李家。一路上，致軒在腦海里都不停的迴旋著剛才曉曉說那話的神情，有點兒掙扎，有點兒怕，不由緊緊的皺了眉頭，直到曉曉伸手覆上自己的臉，致軒才換了笑臉看曉曉。

「你說小舅舅會不會回家之後覺得氣不過，又來扒我的皮啊？」

說完自己先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下，在兩家的大人裡面，致軒就只怕小舅舅，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小舅舅平時待致軒可是好的沒話說，前提是致軒對曉曉好才行，這回的事兒也不知道小舅舅什麼時候能消下去氣呢，致軒心裡有點兒忐忑，按照小舅舅疼曉曉的程度，自己這麼輕易就過關了，怎麼看都不大正常。

「我小舅舅沒那麼狠，別說我小舅舅，他對你可算是客氣了，要是我爸知道了，才會真的扒了你的皮呢。」

致軒點頭，也是，李爸的脾氣可真是不好惹啊，要是真讓他看到了，自己這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不由也看向曉曉的手腕，看她特意穿了件長袖的針織衫，袖口是散開的荷葉形，正好蓋到手背，在手腕處還有個收緊袖口的線繩，繩的兩端墜了兩個絨球，繩在手腕處打了個蝴蝶結，絨球正好垂到掌心。

致軒伸了手握住那小手，摸摸絨嘟嘟是線球，看看曉曉白凈的小臉上帶著點兒疲憊的神色，忽然間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有些抬不起頭來，想著那被子上的玫紅，如若她就這樣再也不理自己了，按她的脾氣也是正常的，想著等下要回李家，這種即將失去的恐懼籠上心頭，不由握了小手在自己手心裡，回頭看了曉曉，臉上的笑都變得苦了起來。

「曉曉，我是挺混的，昨天的事一時想不起來，你怎麼著我都行，我都認，以後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覺得委屈了你就拿我出氣，沒事踩踩我，真的，以後我都聽你的……」

曉曉皺了眉頭看致軒，雖說致軒以前對自己也是好，可是男人嗎，誰沒個脾氣，有時候驢勁兒上來了也很氣人的，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不由扭了眉頭看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看，錢都在你那裡，新開的這個法人不是你，也可以轉成你，以後什麼事都聽你的，不論大事小事都聽你的，回去我給你寫保證書。」

曉曉更迷茫了這孩子是怎麼了，忽然就這樣了呢？以前雖然還算聽話，可不曾這樣老實過，弄不明白他的意圖，也就看著他不說話。

致軒心裡慌了，雖說覺得有可能自己昨天真的犯渾了，以前喝多了回家也干過點兒混事兒，可是那個時候老夫老妻的也算是個情趣，二天曉曉頂多往狠了收拾自己一頓，臉上的表情絕對是挺滿意的，可是這回可是不大一樣的，光看曉曉白了臉卻不提昨天的事兒就知道是不大好的，而且說白了，自己捧在手心裡了那麼多年的一個小姑娘，一直都捨不得她吃一點兒苦頭的，如今這捧在自己手心裡的寶貝卻讓自己一下子扔摔了，等自己清醒了還真的是疼的有點兒心都抽抽了，如今看曉曉盯著自己卻不出聲，致軒手心裡的汗都下來了，真是慌了神了，忙忙的握曉曉的手，咽口口水，擠了個笑臉，「你說你怎麼的能解氣，怎麼都行。」

曉曉看他怕了的樣子，心裡想起昨晚的事兒，也有氣，雖說也有過，可那個時候和這個時候能一樣嗎，光昨天自己的感覺就差了十萬八千里了，說能救當什麼也沒生就過的那是傻子，自己頭一個就不幹，可是要真說去跟他算點兒什麼帳，那也得自己身體舒服了有力氣掐他的時候再說，現在自己可沒那心思管，於是臉上的表情就淡淡的，扯了個笑容說：「以後再說吧。」

致軒慌了神，這意思就是好不好都是以後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的，那可是不好了，心裡極快的轉了下心思，想著再說點兒什麼，可前面那司機卻停了車說到了，曉曉拿出就要付錢，致軒哪敢讓她付，趕緊掏了皮夾把錢付了。

等下了車，曉曉也沒給他磨嘰的機會，直接上樓了，也不是真的就非要和他賭氣，而是身體真的不大舒服，致軒看了她走在前面，姿勢有些古怪，忙過去扶了她，不過心裡是真的難受了，悶悶的疼，也就不再說什麼，以後再說就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別惹她煩心了。

兩人進門看客廳一大家子的人，來的還真是全乎，李家父母和劉家父母小舅舅、陳哥兩口子，加上三個孩子，大家都在客廳里坐著，就是氣氛有些不大對勁，都拿兩雙眼睛盯著致軒看。

等兩個人換好了鞋，劉爸想說點兒什麼，李媽給攔住了，說飯好了先吃飯，於是一大家子人轉到飯廳，吃了頓氣氛極其壓抑的晚飯，飯後阿姨收拾了碗筷，大家到客廳沙上去坐著，等阿姨走了，小舅媽帶著三個小些的孩子去了卧室玩玩具，劉媽和劉爸對看了一眼，劉媽過來拉起曉曉的手，曉曉也就任由她握著，想著是好多天沒見了，劉媽是想自己了，可冷不丁的劉媽就把自己的袖子推倒了小臂上，曉曉再想收回來已是遲了，抬眼看一大家子人都盯著自己的手臂看呢，不由笑著忙把被劉媽看的那隻手收回來放到了身後，不成想劉媽又快手抓住自己另外一隻手拉了袖子到小臂上，曉曉又趕緊收了另外一條胳膊放到了身後，一雙大眼睛趕緊看向眾人，看自己老爹「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自己老媽的臉色也不大好，自己忙給了個笑臉，那邊小舅舅笑呵呵的過來拉了曉曉起身，「走，咱爺倆進屋去啊，呵呵，陪小舅舅去看電視去。」

曉曉被小舅舅拉著朝老爸老媽的卧室去了，回頭看致軒，致軒也擰著眉頭站起身，本來有些酸澀的心裡湧上了濃濃的擔心，回頭看笑臉得意的小舅舅，無奈的嘆氣，恩，自己捨不得收拾他，就讓家裡人給自己出氣吧，也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兒。

想是這麼想的，可是心裡還是擔心，進了屋子，看小舅媽帶著三個小的玩，曉曉也坐在邊上看，心卻早飛到外面去了，因為屋子裡的電視放著，還是動畫片，外面的聲音自然也就聽不清楚，不時的拿眼神看門口一眼，害得一邊的小舅舅直翻白眼，小舅媽樂的不行。

外面致軒老實的站著，等曉曉進了屋子，一幫大人都盯著致軒看，還是劉爸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致軒身邊，問他：「你乾的？」

致軒點頭，劉爸狠甩了他一個巴掌，致軒躲都沒躲，臉被打偏到一邊，李媽忙過來拉了劉爸，還一邊給自己老公使眼色，李爸裝作沒看見，劉媽倒是有點兒心疼的，可是想著曉曉那小胳膊上的傷心裡氣憤卻多些，也不去拉劉爸。

畢竟拉自己的是李媽，劉爸也不好太過掙扎了，氣呼呼的回了沙上去坐著，問了致軒：「為什麼，拌嘴了？」

致軒抬眼看了自己老爹，心裡從早上堵到現在的那口氣卻舒服了些，搖了頭說：「喝多了，就沒輕沒重的握得狠了。」致軒到沒推脫，直接認了，讓幾個大人又氣又恨，不過剛才看曉曉也不是生氣的樣子，想來兩個孩子也不是真的吵架最後到動手的。

「你還有臉說喝多了？你多大個人，剛上了大學就不學好了是不？喝多了。喝多了就不幹人事了？」

劉爸氣的不行，恨不能生吞了自己這個兒子，曉曉那也是養在夫妻兩人身邊好幾年的孩子，聰明懂事，兩人都拿了當姑娘看的，如今看著那兩隻小手，先不說李家兩口子，光自己救心疼的不行了，看自己媳婦剛才那臉上的表情也是知道心裡指不定怎麼心疼那孩子呢，可是最讓自己受不了的是這竟然是自己兒子干出來的，平時這小子把曉曉當成心尖尖來疼，這回怎麼就干出這麼混的事兒來呢？

致軒站著聽自己老爹和老媽數落自己，也不反駁，等兩人都說的累了才沖著李爸李媽的方向鞠了個躬，嘴上倒是倔強的抿了一會兒，才說：「沒有以後。」

李爸氣的瞪了他一眼，李媽拉過李爸的胳膊，朝著致軒說：「曉曉也是不懂事的，不然也不能惹得致軒這麼火大，我自己的孩子還不知道嗎，肯定也是犯渾了，致軒啊，等下你李嬸子就去揍曉曉給你出氣，你也別心裡難受了。」

致軒一聽這話「撲通」就跪下來了，看著李媽焦急的說：「李嬸，不是曉曉的錯，都說我犯渾了，你可千萬別說曉曉，都是我不對，您有氣就朝我吧，都是我犯渾，要不是昨天同學拉著喝多了我也不能不知道輕重的握曉曉，平時都知道使多大勁兒，昨天糊塗了，忘了收力氣了，李嬸，李嬸……」

李媽笑著過去拉致軒，致軒死命的就是跪著不起來，一疊聲的讓李媽保證不去收拾曉曉，李媽笑著點頭。

「恩，我不去，不去，剛才不是不知道嗎，以為是曉曉不懂事惹了你呢，誰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起來吧，李嬸不去說她了，我就說你。」

致軒聽了心裡才舒了口氣，這李媽剛才的話可說真嚇著他了，要是李媽真的去說曉曉，＃＃＃她兩下子，就是說她一句，估計曉曉心裡都會難受的＃＃，不管昨天怎麼樣，反正自己喝了那麼多酒，照著以前的事來講，也溫柔不到哪裡去就是了，更不能讓曉曉受一丁點兒的委屈了。

致軒腦袋裡邊轉著邊回頭看自己老爹，看自己老爹臉還拉著，也沒站起來，老實的跪那裡了。

李媽看看李爸又看看劉家兩口子，看三人都不吱聲又勸了致軒兩句，致軒任她說什麼就是跪著不起來，李媽無奈，撒了手，回卧室看姑娘去了。

那邊劉爸哼了一聲，自己起身走了，劉媽雖然心疼兒子，可也心疼曉曉，看了兒子一眼也跟著老公走了，陳哥和陳嫂子互相看看，也小心的站起身子溜邊去了主卧，客廳里就剩下李爸氣哼哼的看著一邊兒跪著的劉致軒。

曉曉見自己老媽進來了，也沒敢問外面怎麼樣了，李媽拿起曉曉的手看了看，已經是上過葯的，現也就是曉曉皮膚白，抓得狠了留的手印子罷了，看著嚇人，其實倒沒什麼傷的，想著剛才致軒那孩子護著自己姑娘的樣子不由失笑。

曉曉看著老媽看看自己的手反而笑了，不知道老媽這是怎麼了，怕不是怒極反笑吧，看陳哥兩口子也進來了，不由伸頭外面看了看，李媽笑著推了曉曉的腦袋一下子：「外面客廳呢，挨兩下收拾你爸心裡才能舒服一點兒不是，你可別去給求情，不然你老爸看他更不順眼了。」

曉曉笑著吐了下舌頭，也就不說話了，幾個人在屋子裡陪著三個孩子玩，快半夜的時候小舅舅和小舅媽還有陳哥兩口子才帶著孩子回去，李媽也沒讓曉曉出去，在主卧的衛生間洗漱了帶她睡下了，曉曉翻來覆去的也沒怎麼睡好，但是身體很疲憊，不知道過了多久也睡過去了。

外面劉爸和致軒相對著一坐一跪僵持了一夜，最後李爸看天邊都露了魚肚白了，看那小子還直挺挺的跪在地板上呢，也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小子也是從小看到大的，總比那不知根知底的要強些，女兒也不能留家裡一輩子不是，揮揮手，「你起來吧，以後小心點兒，要是再敢這樣你就別再來我家了，我家孩子不愁找不著人家。」

致軒也長出一口氣，只有自己心裡知道，在曉曉的心裡家人的地位何等的重要，如果李家人就是狠了不讓兩人來往，曉曉就是跟了自己心裡也不會高興的，看來自己這一夜也不算白跪了，看李爸總算鬆了口，心裡著實鬆了口氣，在地上動了動，想站起來，可惜腿根本就沒感覺，一臉可憐相的看向李爸，李爸愣了神，不知道這小子還想怎麼樣，難道現在就答應他把自己姑娘給他嗎，想的倒美，不由拉下了臉來。

「怎麼的，還不起來啊，你還想著讓我姑娘現在就嫁給你不成，我給你說，你休想，我家孩子大學畢業了也要好好的玩兩年，才不嫁過去跟你遭罪呢，你趕緊給我起來。」

「李叔，腿麻了。」

致軒心裡雖然知道李爸捨不得姑娘，可是聽李爸這麼斬釘截鐵的說這事，自己心裡還是有點兒憋屈的，明明就是自己的媳婦，現在都不能讓自己做主了，可面對老丈人，心裡的話只能憋著，委委屈屈的來了那麼一句，李爸一聽也愣住了，伸手過來拉致軒起身，半拖半拉的給拉到了客廳的沙上，想著這孩子可別跪個好歹的，那自己姑娘還不埋怨自己一輩子，氣哼哼的給揉了膝蓋和大腿，心裡想著這叫個什麼事兒啊，自己想著要出出心裡這口氣的，不成想最後卻為這小子服務了一把，這還能叫自己出氣嗎，自己都成了服務員了，還帶按摩服務的。不由下手狠了點兒，讓致軒剛剛緩過勁來的大腿麻麻的被李爸拍的跟針扎的似的，不由輕聲叫了兩聲，李爸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小聲點兒，我家孩子都睡了，你別給他們吵醒了，這麼大個人了，這麼點兒疼都忍不了，以後怎麼好好照顧我家姑娘？」

致軒聽了只能咬牙點頭，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滋味真是難受啊，要疼不疼，酸酸脹脹的，還針尖扎似的麻麻的疼，李爸還不讓自己出聲兒，只能狠狠咬著牙，咬得壓根兒都酸了，滿身滿臉的汗，那邊李爸看致軒這樣子心情卻好了不少，拍的更有勁兒了。

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