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半夜婆媳吵架
李家四口人和一起回家的李家親戚被送上了開往哈市的火車，致軒把曉曉的小包包給放到鋪上，又把兩包吃的東西放到邊上的桌子上，被曉曉催著下了車。
因為要和一大堆親戚一起回家，李家四口人也不好坐飛機，就算是坐了也只能到哈爾濱，再回家倒車還是只能坐汽車的，因為那邊沒有鐵路。
曉曉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坐到老叔身邊去聊天，老叔是昨天晚上才從大南邊回來的，這一年曉曉也和致軒去看過老叔兩次，因為忙，聊的也不多，老叔是個木訥、老實的人，不大會和人聊天，曉曉就提些老嬸和家裡小弟的事兒，怎麼也是一年沒見著孩子了，老叔也想得慌，慢慢的開始說些家裡的事兒，熄燈后曉曉爬上自己的鋪位去睡覺了，想著那個偏遠的小鄉村，想著曾經給過自己溫暖的那些親人。
二天一大早，眾人收拾了東西，等火車到站后大家出了車站，大伯家幾人張羅著去天橋下坐車，曉曉就拉了拉老爸的衣袖，李爸就沒同意，讓大家在這裡等著，自己就去了長途客運站裡面買票，普通客車的票已經是賣沒了，到家裡的豪華車倒是有一輛，就是沒什麼人買，李爸這回一下子買了十多張，讓售票員都驚訝了一下，要知道那豪華車的票價可是普通車的二倍還多，而且還是路過的，並不是直接到縣城的，不過倒是挺高興的，總比以前空跑強多了。
李爸買好了票，看看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才開車，出去叫了大家到了個車站旁邊的小館子里吃早餐，曉曉一看那地兒就知道不會好吃的，果然，連幾個正經吃過苦的叔叔伯伯們都吃了兩口包子就不動了，勉強把粥給喝進去了，曉曉看看眼巴巴看著碗里的粥勉強喝了半碗的小寶，有點兒心疼。
等大家都到候車室等車的時候，曉曉和李爸說了一聲，拉著李媽帶著小寶出去溜達了，依著記憶里的那條小道兒找到了哈站邊上很有名的只賣砂鍋肉米飯的那家店兒，因為才六點多點兒，又是冬天，所以人家也剛開門沒多久，人倒不是爆滿的，還有位子，帶了李媽進去要了三份套餐，看著小寶拿著小勺子吃的歡，曉曉還特意給他米飯里泡了點兒壇肉的肉湯，李媽也是餓了，坐了一夜的車了，吃著可口的飯菜自然覺得香。
「剛才你怎麼不帶大家來，那破包子我咬了兩口都沒看到餡子，鹼還大了。」
「我怕自己記不住路了，這個小店怕找不到，等下回去給他們帶點兒包子吧，那邊還有家包子也挺好吃的。」
李媽邊喝著砂鍋湯邊點頭，娘三個吃得飽飽的，再看店裡已經有客人在等位了，還有人就著邊角的位置站著吃，看得李媽直乍舌，想想剛才的味道，也覺得挺正常的。
「咱們快走吧，你看那麼多人等著呢。」
曉曉點頭，牽了小寶的手，給他擦了擦汗，扣上小帽子，出了店門又去買了一大袋子肉餡的大包子才返回候車廳。
李爸遠遠的正站在那裡張望呢，看娘三個回來了忙快步走上來，「還剩不到半小時了，怎麼那麼久，快檢票了，我怕你們找不回來呢。」
李媽把那袋子熱乎乎的包子遞給李爸，「怕你們餓著，又買了點兒吃的，我嘗過了，這個包子好吃，比剛才那個強太多了。」
李爸一手抱起小寶，一手拎著包子過去大家坐的地方把包子分了，大家本來都是餓的，剛才又只喝了粥，這包子又好吃，沒一會兒一袋子就見底兒了，李媽暗悔買的少了，和曉曉說等下中途停車沒的吃，曉曉琢磨下午一點來鍾也就到了，應該沒問題。
等檢票上車，曉曉和李媽抱了小寶坐了司機後面那兩個位子，曉曉暈車厲害，上車之前早吃了暈車藥了，等車開了沒一會兒就迷糊過去了，等再醒的時候是被李媽叫起來的。
「曉曉，停車休息了，下去上個廁所再吃點兒東西。」
曉曉迷糊著和李媽帶著小寶順著人流拍頓去了外面搭建的一個小公廁，方便完了出來看看，外面幾個小紅房子，抬腕看錶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怎麼才走到亞伯力呢，問李媽，李媽說昨天聽李爸說要晚上四五點鐘才能到縣城裡，曉曉就鬱悶了，拉著小寶去那個小房子里隨便買了點兒吃的墊肚子，又買了些零食才上車，看看路也是，走得是老道兒，估計新路還沒開通呢，迷糊著又睡過去，等到再醒來已經是快到縣城裡了，收拾東西下車，又倒了輛小車才到得鎮上，已經有馬車過來接人了。
曉曉看看那兩輛馬車，深深的吸了口氣，真的是好古老哇，馬車哇，抱了小寶去坐，大人孩子分撥上了兩輛車，曉曉又找出一件李爸的大羽絨服把小寶裹上抱進懷裡，畢竟這大冬天的，晚上零下三十多度，雖然現在也就是傍晚，可是天早黑了，小寶還小，可是受不了凍的。這馬車可不是大家看古代小說裡面帶棚子的，就是一個大平板頂多上面鋪棉被，曉曉現在這個鋪的是稻草，馬車還是比較顛簸的，也可能是土路不好，反正搖搖晃晃、上上下下的快一個小時才到了大伯家，下了車，曉曉的腿都有點兒麻了，忙叫李爸先把小寶抱進屋子裡，自己才一瘸一拐的跟著進了院子。
傳統的農家院，裡面養著雞鴨鵝狗，冬天倒不覺的有什麼味道，進了門，一片白騰騰的霧氣，看來是正做飯呢，跟著熱情招呼的大伯去了西面的屋子，靠窗一面大炕，地上靠牆擺了一流兒箱子，炕對面一個碗架子一個臉盆架子，地上幾個木凳子再無其他了，炕上鋪的還是席子，連炕葛都沒用，曉曉不由納悶，難道是自己老爹虧待了大伯了？按理說不應該啊，連大伯家的大哥今年後半年都出去了，怎麼也不可能如此就是了。
整個村子都是李家人，算起來都一點兒親戚，除了老叔住的遠些，別的離得都不遠，也就散了，只留李家四口人和老叔在大伯家休息，大家進了屋子沒多久飯菜已經上來了，豬肉燉酸菜粉條，一大盆，小雞燉蘑菇，一大盆，涼拌白菜一小盆，還有一大盤子切開的鹹鴨蛋，一小盆，曉曉看著這一盆盆的覺得特親切，曾經小時候的記憶力，就是這樣吃菜按盆來的，哪像後來那小碟子小盤子的，就中間堆了一點兒點兒，看著就不敢下筷子。
「來來，都上桌了，你帶著女人們在地上另外放個小桌子吧，孩子也帶過去，來，老二、老三，咱幾個上桌喝點兒。」
曉曉再看看自己老媽青了的臉色，想起來，恩，還有個不好的，就是女人和孩子是不能上席面的，這個是從山東老家傳過來的規矩，拉拉老媽的袖子，反正一共也沒幾頓飯，生那個氣幹什麼。
大家坐下來，大伯母已經拿了大碗每樣菜都盛些到地上的桌子上，李媽看著他家的大孫子兩個小手在雞肉那個碗里都划拉開了，也沒心情吃菜，吃了一碗飯就不動筷子了，曉曉拿了個鹹鴨蛋，又給自己老媽盛了半碗大碴粥遞給李媽，李媽就著下在醬缸里的辣椒、黃瓜等鹹菜又吃了半碗，曉曉邊自己吃邊喂小寶，等李媽吃完了把小寶接到自己手裡，曉曉也吃了一碗就不動筷子了。
小寶瞅瞅自己姐姐和老媽，知道是在別人家呢，也就不自己亂動，大人給夾了什麼自己就吃什麼，也吃了一碗飯。
桌子上的男人們喝酒喝得高了，說話聲音也大了，曉曉看子里黑黑的，曉曉想坐起來被邊上的人拉住了。
「別去，你大伯母和你嫂子吵起來了，咱就當沒聽見，趕緊睡。」
曉曉又躺下來，適應了一下屋子裡的光線，就著外面雪地映進來的亮光，看屋裡就自己和老媽還有個孩子，旁邊還有個空被，應該是大伯母的，後面還有個小屋子，想來應該是大哥和大嫂子還有他家兒子睡的，那自己老爹和大伯、老叔和大伯家的二哥應該是另外一個屋子睡吧，怎麼還能大半夜的吵起來呢。
就聽著外面鍋碗瓢盆一頓亂響，兩人嘴裡都提著錢的事兒，大意是大嫂子因為大哥給的錢被大伯母收走了不樂意，管大伯母要，可是大伯母不給，兩個人吵的這個歡，估計左鄰右舍都被吵醒了，可是沒一個人來勸的。
「媽，大哥不可能睡著了吧？」
曉曉的意思是一個老娘一個媳婦吵架，大哥也不出來管管呢。
「家裡還有個小的，這錢都在他媽手裡收著，等著給小的娶媳婦，那不是就干分自己的辛苦錢嗎，你大哥心裡也不樂意。」
曉曉聽了傻眼，於是睜眼聽著廚房的交響曲數綿羊靜待天明，這日子，真不是一般的亂啊。
盛夏落雪
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