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鬥法和秘密
「不是說沒有什麼生死仇恨嘛，怎麼突然就說到要拼死拼活的了？」瓏雪問出了我心裡的話。
「武俠小說里有兩句話叫刀劍無眼點到即止，可在現實中常常看到的是一不小心就下了重手。而在道法比試時哪能那麼容易就能罷手，畢竟有時候這些法寶道法的速度不是人為能控制的。」王莫道輕聲回應了句。
「你們就在那邊看看吧，權當是欣賞一場別樣的煙火吧。」譚勇說完慢慢飛上了半空中。
對面的王莫道也跟著飛了起來，隨即他手中的鏡子流轉出金銀雙色光柱，瞬間照亮了譚勇所在的半空。
譚勇周身飛舞著一白一黑兩道勾月形圓弧，飛速斬落下的金銀雙色光柱像兩道瀑布潑灑了下來，頓時地上金銀雙色鋪滿了一片。
王莫道也沒多說什麼，左手托舉著鏡子，右手中慢慢出現一個兀自旋轉的紫色橢圓形物體，紫色光線如煙如霧般潑灑在天地間，一時間將他整個人映照的如同一尊紫色雕像。
「看來你這佛道第一大弟子也是有點水準的，一直以為你嬉皮笑臉只知道玩遊戲，看來都是偽裝啊！」譚勇感嘆著雙手合十盤腿懸空坐了下來。
一朵潔白的蓮花慢慢從他腹部沖了出來，隨後緩慢旋轉著逐漸放大起來，同時一股天藍色清澈的水流也漫延開來，隨後形成一道道水浪朝王莫道翻滾了過去。
興許是受到了譚勇的影響，我感覺周圍的空氣變得異常濕潤了起來，隨後那原本只是一朵朵小浪花竟然連綿不斷的洶湧起來，很快形成了如漲潮的海水般半米高巨浪，層層疊疊的直奔王莫道而去。
隨後空氣中傳來了明顯的炙熱感，我不禁扭頭看去，只見王莫道手中原本並不起眼的煙霧繚繞著的紫色光線也慢慢愈發明亮了起來，隨後我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煙霧繚繞的光線，而是綿延燃燒的紫色火焰形成的煙霧。
紫色火焰和藍色波浪很快碰撞在一起，迅速蒸騰的水蒸氣將溫度一再推高，原本已是入秋時分的山腰此時竟宛如盛夏一般炎熱。
隨後金銀雙色的鏡子光柱也與黑白兩色的勾月圓弧激烈碰撞著，剎那間宛如來到了馬嘶人吼的戰場，一聲聲巨響不時充斥著我的耳朵。
大約一根煙的功夫，兩人比拼的山林間彷彿瞬間經歷了春夏秋冬的更迭，很快原本的鬱鬱蔥蔥變成了荒涼枯黃的一片，天空中也綿延的下著細雨。
兩人同時收起了手中的法寶，隨後各自露出一抹微笑，接著都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什麼。很快我感覺眼前的山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隨後兩人身後同時升騰起一尊巨大的半身佛像。
兩尊佛像都是大耳垂肩閉目狀，王莫道身後的那尊左手食指彎曲幾乎快碰到拇指，右手掌心向上和豎起的左手形成一個直角。譚勇身後的那尊則雙手指尖微觸，掌心相對的微微合攏著。
隨後兩人同時伸出左手劃了一圈，頓時兩人身後的半身佛同時睜開了眼，四道光芒從兩雙眼睛中射出很快撞在一起，頓時中間山林整個空間都扭曲起來，天空中隨意飄灑著各種花草樹木。
之後兩尊佛又各自伸手對起掌來，原本有些喧囂的山林間忽然變得鴉雀無聲，就連貓頭鷹的叫聲也消失不見了。
我又仔細的側耳傾聽了陣，果然是靜的可怕，彷彿周圍的世界瞬間失去了聲音，同時原本清晰的兩尊佛也慢慢模糊了起來，連帶著他們兩人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起來。
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兩人身後的佛像逐漸消散在空中。突然兩人同時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隨後各自擦去嘴角的血跡慢慢飄到地面，神色凝重的對望著默不出聲。
沉默許久，譚勇輕聲說道：「都說上善若水任方圓，可是又有多少人懂得心如明鏡靜如水的真諦？」
王莫道也開口回應：「人間業火煉佛心，捨身喂虎照佛心，由此可見心才是佛的初始！」
「他們兩個怎麼打著打著開始咬文嚼字了？這算鬧得哪出？」瓏雪拉了拉我的衣角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他們鬥法的規矩吧。」我胡亂揣測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我還是手下見高低吧！」王莫道忽然抬高了音調，對面的譚勇也點頭同意了。
隨後王莫道重新祭出鏡子，隨後他仰頭對著鏡子慢慢吐息著。對面的譚勇則將劍橫懸在胸前，雙手極為溫柔的慢慢撫過劍身。天地間原本的漆黑瞬間被兩團強光照耀的宛如白晝。
「真是沒看出來，你居然能使用崑崙鏡了！」譚勇的話中充滿了驚奇。
「你也不賴啊，都解開軒轅劍的第二重封印了！」王莫道同樣驚奇的回應。
「照破乾坤前世今生，引導天地滄海桑田！」王莫道朗聲高呼著。伴著他的高呼原本只是一道光柱的鏡光中逐漸出現一個迷濛的天地，隱約可見有山川大河在其中顯現。
「妖邪亂世，斬！鬼魅惑世，斬！神魔混世，斬！天地不公，唯我塵心，勘破勿忘，斬！斬！斬！」譚勇越說越激昂了起來，隨後手中的劍也透出絲絲迷濛的顏色。
鏡中世界和劍身散發的光彩很快撞在一起，這時我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強勁的烈風瞬間吹拂過來，身後的瓏雪驚呼一聲差點飛了出去。
我趕緊回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隨即我發現自己正在一點點挪動著，大約十來分鐘后我已經整整移出去了一隻腳的距離，地上的拖曳印在身後清晰可見！
而處在狂風中央的兩人已經完全處在一片迷濛的炫光世界里了，除了偶爾傳來的鐵器碰撞聲我完全捕捉不到他們的痕迹。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般神奇的能力就牛了！我心中默念著。
雖然此刻的風已經停了下來，然而一旁的瓏雪依舊緊緊抓著我的手一臉擔心的問：「他們兩個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吧，不會打到血肉橫飛腦漿四溢吧？」
我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半晌她突然察覺到了，猛的一把掙脫我的手，緊接著兩頰飛起片紅暈。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她養的那隻黑貓已經出現在她腳旁，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團炫光。
「你都能看到些什麼呢？」我蹲下身子伸手摸了過去，黑貓只是微微偏轉頭繼續盯著那團炫光看著。就在我想要站起身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在它的雙眼中竟隱隱可以看見炫光中有兩個身影在不時上下飛舞著。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努力想要看清，而此時的瓏雪也低下身子慢慢撫摸著黑貓柔順的皮毛，隨即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小黑很厲害的，我有次差點出事就是被它阻擋了，所以我會一直好好的對待它的！」
隨後她和我說起了那次離奇的事情：那是在她和我遇見前一年左右的時候，那天她下了班后感覺特別的睏倦，彷彿許久沒有睡覺了一般，回到家后匆匆吃了晚飯後就一頭倒在床上沒了任何力氣和意志。
迷糊的睡到半夜兩點左右的時候她莫名的感覺一陣異樣的寒冷直透肌膚鑽入骨髓中，被凍醒的她想要起身時發現自己無法活動哪怕一根手指。
隨後廚房裡傳來了滴答的流水聲，緊接著是衛浴間也傳來了流水聲。滴答的聲響慢慢越來越清晰，像是有人拎著個滴水的水箱慢慢靠近著，莫名的恐懼瞬間爬滿了她渾身上下。
當流水聲就在她的床邊響起的時候，她心頭的恐懼已經瀰漫了全身，渾身不可遏制的顫抖甚至一度讓她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悄然滑落了下來。
「寶貝兒！我們還有漫長的夜要度過呢，你何必那麼興奮呢！」一個彷彿來自地下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中，隨後一個滿是膿血和爛瘡的手突然在她眼前慢慢畫著圈，隨後又一隻也出現了，兩隻手很快摸上了她的下巴。
頓時一股腥臭無比的味道瞬間鑽入她的鼻腔，她差點沒被熏暈過去。伴隨著清晰的觸感她只能無力的感應著那對手遊走在她周身，肆意擠壓蹂躪著。
就在她悲痛欲絕的時候眼前突兀的出現一個漂浮的人頭，那爛瘡和膿包堆積在褶皺的面孔上，嘴裡吐出的那張黃褐色舌頭上也是遍布爛瘡，不時有黃膿水從破裂的爛瘡里流出滴落在她臉旁，滋滋的響著升騰起一蓬蓬黃煙。
眼看著那張噁心至極的臉就要貼到自己的臉上時，屈辱的淚水如潮湧般滾落了下來。她默默地閉上眼，心裡開始像交代遺言般默默數落著。
就在這時一道清風拂過臉頰，隨後一聲清晰的貓叫聲將她瞬間驚醒，她這才發覺自己又有了活動的力氣，緊接著那個即將觸碰到她的臉也瞬間化成一縷黃煙消散不見了。
「所以你就這樣醒過來了，對了你確定是夢嘛？」我聽完問道。
瓏雪低頭看著此刻趴在地上的黑貓隨後搖了搖頭：「其實那次我真的感覺很真實，並不像夢境，只是我無法說服自己遇到的是什麼，所以只能解釋為做夢了，直到遇見了你后我重新回憶起來還真是有點后怕。」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將我倆的視線重新吸引了過去，只見原本炫光的世界像一塊塊飛舞著的破碎玻璃，支離破碎中依稀可見兩個身影一左一右的分開落在地上，隨後左邊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最終半跪在地。而右邊的那個穩穩的矗立在地，雙手慢慢背轉在身後直視著前方。
隨著左邊男子猛的一口吐出一灘液體后，我們終於看清了那人正是王莫道！只是此刻的他顯得格外凄慘，彷彿街邊角落的乞丐，在他面前一灘鮮血正緩緩流淌著。
「佛道第一大弟子，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我輸得心服口服！」另一邊的譚勇說完那段話后猛的往前重重的摔在地上，很快一大攤鮮血從他的身下瀰漫開，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
獃獃的愣了會我急忙掏出手機就要打120，這時王莫道頭也不抬的說道：「沒用的，這可不是你們凡人意義上的受傷，這是被道法所傷，而且不知為何，我在他身上發現了一絲妖氣！」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他不是人而是妖吧？」我邊說邊後退了幾步。
「那倒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他既然執掌了軒轅劍，為何斬不斷自己身上的妖邪？」王莫道說著就往譚勇走去。
即將走到他身邊的時候，突然天地間出現一條毛絨絨的巨大尾巴，一下子就將王莫道橫掃了出去，接著那個尾巴將地上的譚勇裹帶著瞬間消失在遠方天際。
我和瓏雪急忙跑了過去，此刻正從峭壁上滑下來的王莫道雙眼略顯迷離的說道：「不好！事情超出預想了，咳咳！得儘快通知師傅們了！」說完他再度吐出一口血噴在峭壁上隨即昏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