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下不了手
我沒有多問，默默跟著她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廟前。這裡早已沒有了任何香火氣，看著那殘破的廟門。積滿灰塵的供桌和東倒西歪的佛像，無意不在述說著這裡的荒涼。
瓏雪徑直來到正殿，隨後在一尊沒有了頭的佛像後站住了腳。我仔細看了過去，這裡有個很小的供桌，上滿堆放著一個小葫蘆，葫蘆嘴上隱隱有些許淡淡的齒痕，旁邊散落著一大把松子，一堆早已霉變的水果胡亂的擺放著，隱約可以看見一個斷了半截的小木牌，上面的字也似乎被人刻意抹去了。
「晴雯是以我為原型，結合些許回憶和幻象創造出來的一個女鬼，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很用心的去塑造了這個形象，也許她的出現也是因為小玉的執念吧。」瓏雪說著講那個小木牌拿了出來，輕輕用手摩挲著上面模糊的字跡。
「我小時候經常能看見某些奇怪的東西。記得有一次我看見一隻雪白的貓靜靜趴在我二嬸的屋頂，第二天我二嬸就生下來個十分可愛的小男孩，他見誰都哭唯獨看見我就笑……」瓏雪眼神迷離的喃喃自語起來。
「因為我經常看見那些東西，都沒什麼夥伴，所以一直都是一個人上下學。直到我十歲的時候，有一天忽然下起了大雨，被逼無奈下我躲進了這座廟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小玉！他長得極為漂亮，不對，應該說是完美！他似乎也是躲雨來到了這座廟裡……」瓏雪慢慢述說著，眼神里柔情一片。
原來那時她遇見的是一隻修鍊有成的紫貂，剛剛得以幻化成人形的紫貂自稱小玉，由於從未入過紅塵所以和小孩幾乎沒啥區別，它見瓏雪居然不怕就慢慢與其建立了身後的友誼，瓏雪也漸漸臉上多了些許笑容。然而好景不長，頻繁的接觸使得瓏雪終於病倒了，多方尋醫無效的時候有人建議瓏雪的父母去找遠近聞名的葛半仙問問。
葛半仙很快到處瓏雪是因為接觸了陰靈精怪所以被無意中吸食了精元，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那東西趕走。在房樑上偷聽到這些的小玉決定離開瓏雪，可是還沒等它踏出古廟，葛半仙已經帶了村民找到了禍害所在之處。
面對玲瓏剔透的紫貂村民都有些下不去手，可是葛半仙卻說這個村子之所以常年收成不好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吸食了過多的龍脈，只有徹底消滅才能讓村子得到滋潤，村民才能享福。在葛半仙的鼓動下，村民終於放火燒了這座古廟，當瓏雪出現在廟門前時大火已經逐漸蔓延了起來。
瓏雪奮不顧身的想要衝進去救小玉，可是父母死死的拽著她，最終她眼睜睜看著小玉抱著自己親手雕刻的那個小木牌朝她招了招手，隨後沒入大火之中，隨後她就一頭昏倒在地。迷迷糊糊的做了個夢，夢見小玉笑著慢慢走遠，她猛的哭醒，隨後發現自己躺在了病床上，而曾經見過的那些東西，比如小玉，比如那隻白貓都在自己周圍靜靜看著她，緊跟著一陣炫光過後她發現自己似乎失去了看見那些東西的能力。
「後來市裡面撥款重建社區，村民們果然都拿著一大筆補償款離開了，唯獨這個荒廢的古廟不知怎的被人漸漸遺忘了，最後開發商捲款逃跑了，原本開發了一大半的工程拖拖拉拉的最後勉強完工，只是這片荒山改造的計劃就被無限期的擱淺了。」瓏雪說完將半截木牌重新放了回去。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我靜靜看著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些秘密憋在心裡永遠不會告訴別人，看來我還是會害怕寂寞的紅塵客啊！」瓏雪莫名感慨了起來：「也許是觸景生情吧，看見蘇天南以陰將的形式陪伴著你，我莫名的感覺孤單了吧，或者說是想小玉了！」
「不怕，你還有我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了這句話。
瓏雪抬頭看了我一會忽然一笑，隨即輕聲說了句誰要你陪就轉身跑開了，我拿起那半截木牌嘴裡含糊的念叨了幾聲后重新放回去隨後跑了出去。
瓏雪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坐著，我走過去從背後擁住了她，她似乎有些掙扎隨後很快放棄了。沉默了半晌她忽然幽幽的說道：「我們這樣好嗎？不是說不要因為寂寞而愛上一個人嘛，況且你的冉冉才剛走沒多久，你這樣真的對得起她，你不怕別人說嘛？」我沒有出聲只是更為用力的擁著她，她幽幽嘆了口氣，隨後雙手環住了我雙手，靜靜的看著漆黑的遠方。
不知道就這樣過去了多久，她輕輕說了聲走吧，於是我起身和她慢慢走了回去。依依不捨的關上門的剎那我似乎看見了她微微低頭快速用手抹了下眼睛。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敲開她的房門，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空蕩蕩的一切，心裡莫名的劃過一抹悲涼。
隨後我街道了王莫道的電話，他交代我最近這陣子不要隨便去陌生的地方，等七天後他會來教我使用陰將的方法。我感覺他總有些話想說但是他交代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日子飛快的流逝，七天後的朝陽剛剛照進卧室的陽台，王莫道已經一身休閑裝的出現在了我家門口。匆匆吃了點早飯後他讓我找個可靠的人載我們出城，於是我撥通了有些日子沒聯繫的羅興鵬，很快他開著自己的大眾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王莫道只是在一旁等待著什麼，過了會瓏雪提了個小木箱出現在我們面前，王莫道拍了拍手隨後讓我們都上了車。羅興鵬問了聲去哪后，王莫道很是詭異的輕輕和他咬了會耳朵，隨後羅興鵬比了個ok的手勢后發動了車子、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車子早已經上了高速，我問了幾遍也沒問出到底去哪后索性不再理會。瓏雪眯著眼搖晃了真就靠在我肩頭睡著了，我也索性雙手環抱著閉目養神起來。等到車子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此刻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而我們似乎也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王莫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前面快步走著，羅興鵬則有人引導者去了車庫，我看了看正在揉著眼睛的瓏雪，隨後悄悄伸手環住了她的柳腰，她只是全身緊張的抽搐了下隨後就低著頭半癱軟的跟著我向前走去。
接著燈光我仔細打量起了周圍，這裡似乎是個很大的宅院，雖然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式，但是還是偶爾能看出些許極具歷史底蘊的建築，看來是個古宅院或者是仿古的宅院。正想著我們面前出現了一片偌大的蓮花池，白色的蓮花在漆黑的夜空下格外顯眼，偶爾微風拂過，一個個如同舞動的白衣仙女。
隨後羅興鵬在旁人的指引下來到了我們身旁，隨後一陣咔咔的機關聲響起，原本諾達的蓮花池上出現了一座拱橋，王莫道毫不猶豫的走了上去，我看了看羅興鵬，他點點頭也緊跟著走了上去，我摟著瓏雪隨即跟了過去。拱橋雖然是木板結構，但走上去卻如履平地，邊走邊欣賞著蓮花，我的心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走了一陣終於看見了一片朦朧的燈光，走近一看才發覺這是一個八角亭的建築，八串燈籠掛在八個方向，亭內擺放著一張八仙桌，上面張羅著十來道小菜，王莫道沖我們笑了笑隨後自己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等我們四個都坐下後周圍走來兩個女子端來了飯和酒水，隨後笑著示意我們可以用餐了。
雖然很是好奇，但是王莫道一直神秘兮兮的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我們互相看了看隨後也放開肚子吃了起來。終於吃完了之後又走來兩女子打著燈籠在前面領路，很快將我們領到一條壯麗的湖邊。
湖邊一艘遊艇靜靜等候著，我們先後上了船后，遊艇快速調轉頭向湖中央方向駛去。等遊艇靠岸的時候我發現面前有座雲霧繚繞的高山，空氣也異常的清新，山腳處有幾個小沙彌舉著燈籠在等待著，看見王莫道來了恭敬的深施一禮喊了聲六師叔，隨後轉身帶起路來。
我一臉疑惑的跟著，隨後羅興鵬被安排在另一個房間后，我們三人則繼續跟著來到了一個廣場上，這裡聚集了好幾十人的樣子，見到我們來了后眾人都忽然停止了交流，最前面的那幾位對王莫道拱手異口同聲的喊道：「擺件第一大弟子！」王莫道只是擺了擺手，隨後廣場前方高台上忽然燈火分明，幾個老者依次走了上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有些納悶的小聲問了句瓏雪。
「不太清楚，估摸著是什麼佛道弟子之間的事吧。」她也很不解的回應。
「天道輪迴，正邪不同存。我們現在重新聚集了這一代的年輕弟子，當然也有個別人因為瑣事無法到來，不過形式已經刻不容緩了。相信你們入世修行也注意到了最近各地的妖邪詭異之事明顯增多了，而且似乎有些難以控制了，加之先前水陸法會時的那件事，」最中間的那老者慢慢的說著：「我現在特此給你們發放一些防身法具，好便你們能更好的驅除妖邪還凡塵一個清靜！」
老者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突然在空中響起：「且慢！我對這個所謂的第一大弟子身份表示不服！」我和眾人一起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人影慢慢降落在地，當他抬起頭時我差點驚呼起來，那是譚勇！
「孽徒！不得無禮！」左數第二個的老者大聲的呵斥道。
「師傅！你難道忘記你當年辛苦授業給徒兒了嗎，憑什麼他一個整天只會玩遊戲，還鬼畫符的到處亂甩，這種人為什麼能當成第一大弟子？另外，為什麼這種神聖的使命會淪落到要和一些毫不相干的凡夫俗子一起去面對了？他們甚至連俗家弟子都不算，真的大難臨頭了，他們會挺身而出嗎？師傅，徒兒早就發過誓，一定要讓本門派發揚光大，今天我要在此奪回第一的名號！」譚勇說著雙手一劃，在他身後忽然走出兩個女子，正是先前我們見過的風雪雙魚那對姐妹花。
「第一大弟子王莫道，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和我兩個手下過過招嘛？」譚勇眼神冰冷的看著王莫道，也就在這一刻我突然發覺王莫道雙手微微顫抖著，嘴唇也有些發白，看上去極為緊張的樣子。「王莫道，你應該是下不了手的吧，這畢竟是你至今為止唯一的噩夢吧！」
隨後兩個女子快速沖了過來，四隻手快速划動著，頓時一白一青兩股氣流瞬間劃破王莫道的脖頸，瞬間兩道血口子在他脖頸兩處顯露了出來。而一向淡定的他卻完全沒有一點想要還手的樣子，譚勇繼續高聲喊道：「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大弟子？你們讓我怎麼服氣？如果你們今天沒有說法我可不客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