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訓練

第二天清晨，甄誠從床上爬起來，宿醉，頭很痛，但身邊並沒有躺著陌生的女人，也聞不到討厭的海腥味。房間里瀰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定睛細看，才發現窗檯那裡擺了好幾盆盛開的梔子花……應該是張櫻仙乾的。

「她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不經我的允許就隨便添置家裡的擺設！而且還是用鐵絲撬鎖進來乾的……簡直不知所謂。」甄誠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罵完就算了，實際上他還滿喜歡這花的味道，依稀記得雙慶軍校的操場邊種著許多梔子花，也許它散發著母校的味道吧。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一白紙，上面用絹秀的字跡寫著：「學長，冰箱里有漢堡，放進溫波爐里加熱三分鐘再吃……另外，你的鑰匙我借去了，等我配了備用鑰匙再還你，免得我下次進你的家門還得撬鎖。」

「該死，下次別進來不就好了？」甄誠把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今天起得太早了，距離上班時間還有許久，平時是不會有這種時間的，該如何利用？

他的眼光掃過放在沙發上的訓練頭盔，對了，必須儘快恢復三年前的實力，而且，還不僅僅是恢復，還得更強，更強，更加的強，要強到再也看不到有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心臟又在隱隱刺痛了，據說人睡一覺會忘許許多東西，但昨天的事沒那麼容易忘記。

他雖然用青狼打敗了李奧納德的地虎，但那只是憑藉著機體性能佔到的優勢，如果讓李奧納德使用空牙，現在的甄誠沒有半點勝算，他不論用哪一台機體，都沒有自信可以挑戰李奧納德那靈活多變的戰法。

而且，李奧納德還不是他認識的最厲害的駕駛員！

在甄誠的世界里，一直都有個高不可攀的偉大身影站在前方，讓他疲於追趕。那是刀疤教官，「火星的狂戰士」呼延覺羅奕，他曾經以一台空牙，擊墜逢魔星人22台毒鷹，以前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當甄誠親自上過一次戰場，與偽軍的青狼真槍實彈地較量之後，才明白到擊墜22台毒鷹意味著什麼。

教官強大到讓人靈魂顫慄，讓甄誠發自內心深處敬佩無比。

必須超越他！如果想要成為真正的王牌，就不能向任何人服輸，必須翻越所有的高山。哪怕是自己曾經最尊敬的教官，也必須超越。

甄誠將頭盔戴好，雙手握住了操縱桿。

訓練難度選擇了初級。

機體……甄誠猶豫了幾分鐘之後，鎖定了空牙。

很快，虛擬現實頭盔將他帶到了空牙的駕駛艙里。比地虎的駕駛艙大得多，各種儀錶也多了一倍。空牙擁有機器人和戰鬥機兩種形態，而這兩種形態的操作系統與操作方式都完全不同，所以有兩套儀錶也在情理之中。

陸戰那一套儀錶對於甄誠來說非常熟悉，與地虎和青狼的操作方式差不多，但空牙的發動機更強大，而且機體也更輕巧，地虎重94噸，青狼重89噸，空牙卻只有區區56噸……更加強大的引擎，卻有著更輕靈的機體。正因如此，空牙的機動靈活性遠超前兩者，在操縱它的時候，必須要適應更快的速度。

訓練程度啟動了，甄誠駕駛著空牙飛出了基地……戰鬥機型態下，空牙依靠噴氣引擎飛行，時速可達4000公里，那風一般的速度讓習慣了地虎的甄誠很難適應，機艙外飛速後退的雲層，讓他感覺到頭暈目眩……勉強維持著這樣的速度飛行了一小會兒之後，甄誠取下頭盔，趴在衛生間的洗漱台上吐了好大幾口酸水。

他在學校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在戰鬥機急速飛行時，駕駛員必須承受重力加速度帶來的過載反應，飛行員的血液急速奔湧向雙腿，而頭腦因為供血不足而暈眩，必須經過長期的訓練，才能抵抗住這種過載反應。當然，也可以藉助可以緩解過載反應的戰鬥服。

甄誠沒有戰鬥服，也幾乎沒有進行過克服過載的訓練，現在剛剛開始起步，只能循序漸進，不能急於求成，要等身體一點一點地適應這種速度，今後才能在高速飛行中悠然自得地與敵人交戰。

休息一會兒之後，重新戴上頭盔，首先完成一套地虎的高級訓練課程，然後再做一套青狼的中級訓練課程，這才滿意地放下了頭盔，穿好衣服，出門上班。

晚上下班的時候，甄誠再次經過酒吧的門口，習慣性地抬腳想要走進去。突然，腦海里閃過幾個紛亂的人影，有烏左的、有露娜的、有張櫻仙的姐姐、以及那個被射穿了腦袋的女人……

他的腳步僵在了半空之中，猶豫片刻之後，掉頭離開了酒吧，筆直地回家。

有那時間和那些不知自愛的女人鬼混，還不如多完成幾個訓練課程，儘快提高自己的實力。他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裡，戴上了頭盔。

就在甄誠全神貫注地沉浸在訓練課程里的時候，門鎖輕輕地開了，張櫻仙探頭進來張望，見到甄誠坐在沙發上，頭上罩著訓練頭盔，手上抓著操縱桿，而他身邊看不到半個女人……張櫻仙眼中閃動著明滅的光芒，她將早上拿走的鑰匙輕輕地放在茶機上，然後退出了房間，順手關上房門，就像她根本不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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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家裡奇怪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窗台上有了許多花盆，浴室掛上了可愛的浴簾，門口的地板上多了一塊卡通地墊，書架上多出許多玩偶和手辦，茶機上多了一套古香古色的茶具……甄誠原來空蕩蕩的房間，現在變得像一個活起來的家，充滿了人味兒。

不過……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甄誠壓根不知道，甚至這一個月里他根本就沒有見過張櫻仙，每次他從超市下班歸來，家裡就會多出幾件東西，但搬來這些東西的張櫻仙卻早已提前離開，讓他連想抗議都找不著對象。

你說你搬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我倒也沒意見，但你把我的牙刷換成小豬牙刷算什麼？我一個大男人能用這種東西么？

甄誠忍不住對天長嘯：「該死的女人，你快給我出來！」

不喊這句話沒事，一喊，張櫻仙就出現了，是用備用鑰匙開門進來的。

「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情報人員，真是神出鬼沒。」甄誠手上舉著一把小豬牙刷，憤憤地道：「但今天你說什麼也沒用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我現在就要把你扔到床上，告訴你男人的尊嚴不容褻瀆……」

「趕緊穿好衣服，有任務了。」張櫻仙板著臉道：「緊急任務，而且必須要你參加。」

「嗯？」甄誠立即忘掉了小豬牙刷，什麼時候可以說笑，什麼時候該嚴肅他還是知道的。

「你知道，藍色地虎被轟掉了一隻手臂。」張櫻仙直奔主題：「但咱們基地里卻沒有備用零件，因此……只好聯絡了非法的軍火商……你明白的，總有一些商人，表面看起來很正經，實際上為了錢什麼也可以倒賣……」

甄誠點了點頭。

張櫻仙繼續道：「地虎的手臂已經訂好貨了，但需要去對方指定的海島取貨，咱們組織對這個軍火商並不是十分信任，必須先驗貨再給錢，因此需要當場給藍色地虎裝上手臂，由你試用有沒有問題，確認無誤之後才把錢打到他的賬上。」

「原來如此。」甄誠道：「不是什麼很難辦的事，我還以為又要打仗了。」

「說不定就會變成打仗。」張櫻仙的臉色並不是很輕鬆：「這些非法軍火商做人完全沒有原則，我們也得提防他們出賣我們，所以……交貨說不準就變成了交戰！」

「明白了。」甄誠披上外衣道：「走吧，老樣子，你開車送我去基地。」

「那個……」張櫻仙嚴肅的表情突然軟化了一瞬間，有點怯弱地道：「你不喜歡我買的牙刷嗎？」

「鬼才會喜歡這種東西啊。」甄誠差點跳了起來：「我嚴肅地警告你，快把我原本的牙刷還回來，不然分分鐘讓你知道男人的厲害。」

「可是……我看它很舊了，上面的毛都開了岔……所以就扔掉了。牙刷這種東西必須經常換，不然很容易滋生細菌，對你的身體健康不利。」張櫻仙用討好的語氣道：「你不喜歡小豬的話，我重新給你換把適合男人的款式……全黑的行嗎？或者天藍色的？」

看著她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的表情，甄誠嘆了口氣道：「罷了，就這樣吧，其實仔細想想，小豬也不錯。」

張櫻仙大喜：「你喜歡就好，我還準備了小豬拖鞋、小豬毛巾、小豬馬克杯……既然你覺得不錯，下次我全都拿過來。」

甄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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