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飛哥之死
「張九零，我日……」我還沒說完，冰冷的水開始往我的口鼻灌入，一下子沒準備，直接灌了兩口黃湯，嗆得我眼淚直流。
我身子沒往下沉多久，一下子就浮起來了，看來臨時救生衣起作用了。
我擦了臉上的水，指著張九零大罵：「你他娘的給我記住！」
張九零向我做了一個「勾引」的手勢，一手插腰怪笑，頗為得意，隨後冰山臉和其他人一同跳下來。
我們向屍體方向游過去，遠遠就看到一具浮屍在水面上，是我們在柳江遇到的那種屍體。
水位開始下降，很迅速，水流也因此變快，憨旭一直就在我身邊，一手抓著我身上水壺，一手抓緊石壁。
這水位下降更加快了，雖然不比之前我們看到的水潭消失，但是這樣的速度產生的流速實在太可怕的，像我不會游泳的人，在這樣的急流中十有八九要嗝屁。
為了保證大家安全，張九零建議用繩子把大夥串聯起來，如此一來，就不會那麼簡單沖走。
隨著水位下降，開始露出樹木的頂端，冰山臉的意思讓我們抓著樹木，等水退了，就能從樹上爬下去了。
十幾分鐘的時間，水流了大半，斷開繩子，抱著樹木，我們順著水慢慢下去，因為濕水，這樹枝有點滑，我怕自己稍不注意就載進水裡。
果然心裡想什麼，就出現了，只不過這事發生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我名字都叫不上，可以肯定不是衛生員，也不是小李，也不是憨旭。
這人一眨眼就消失在水裡，水流實在太快，那人掉進水裡之後，再也沒出現……
「憨旭……那位兄弟叫什麼來著。」
「我們都叫他飛哥。」憨旭有點懵了，這大活人的，說不見就不見，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他現在心裡的滋味我能理解，就像當初我不讓他加入小隊，怕他突然有個閃失。希望這次任務以後，憨旭能夠明白，這不是簡單的任務，隨時都會送命。
「我知道你難過，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我不讓你來。」
憨旭說：「我沒事，老大。」然後低著頭，抓樹的兩手關節發出清脆的「咔咔」聲，不難看出，他很用力。
又過了半個小時，天黑下來，我們已經到了最底下，水退去之後，留下了一片爛泥，張九零拿出平板，很不幸，平板已經進水，報銷了。
原來是剛才背包被樹枝勾出一個洞的緣故，沒有了電腦，我們只能依靠經驗尋找。
剛才電腦顯示的那個方向，我們摸黑走過去，百來米的路，我們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天坑邊緣。還發現黑乎乎的一條裂縫。
這條裂縫很高，寬大概跟火車隧道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峽谷，難怪水流的這麼快，有真的大的排水口，能不大么。
這條峽谷還流淌著水，不過現在的水清多了，解下身上的水壺，補充水源，東西可以不吃，但是水必須補充。
或許是因為死了一個人，隊伍氣氛變得很沉重，我和張九零開慣了玩笑，突然不說話覺得怪怪的，渾身不舒服，嘴皮更不舒服。
又走半小時，腳下的水已經完全沒有了，只有一層散發腥味的淤泥。
這淤泥讓我們行走速度減慢很多，這樣的路不能多走，腳長期處於一個潮濕的環境，容易導致皮肉潰爛。
隋朝年間，楊廣修京杭大運河的時候，動用無數勞動力，為了皇帝一個荒唐的想法，讓無數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挖運河百姓就是因為長期處於爛泥中，最後導致手腳潰爛。
據說當年被逼砍腳的百姓稱這行為叫做「福手、福腳」。
什麼意思？顧名思義，就是因為斷手斷腳不用服役就是福。那些被拉去修運河的人都是從年輕做到死，可想而知楊廣的暴戾。
幸好這條路沒走多久，出現一條石路，這條石路由大塊大塊的方石鋪墊，三四十公分厚。
卵石表面有鑿過的痕迹，張九零判斷，這是很久留下來的石頭，從石面上的流水線花紋可以看出，至於有多久，或許是幾百年，或許是上千年。
冰山臉走在我前頭，突然低身看了看石頭，我一直盯著他，明顯發現他表情有變化。
「師兄，你發現什麼？」
冰山臉搖搖頭，繼續往下走，等他走了，我低頭看了看剛才腳下的石頭，發現石頭表面好像有一個形態奇怪的字。
想了想，我把這個字拍下來，回頭可能有所發現。
這條路沿著縫隙一直下去，走到了後面，石路變成石柱，周邊已經是一片清水。
看得我都有點心慌慌，要知道我現在可沒有救生衣的。
所以我一直低著頭，照亮每一塊落腳石，生怕自己一角踩空。
「師兄，有沒有辦法讓我不會沉。」我覺得像冰山臉學過功夫的，或許有什麼捷徑也說不定。
冰山臉毫不猶豫說：「沒。」
而張九零轉頭對我說：「我有。」他鬼點子最多，說不定還真有呢。
我高興問他：「是什麼，是不是吃什麼葯，就能浮起來。」
張九零嘿嘿一笑，「不用那麼麻煩，只要你把頭伸進水裡十分鐘，肯定能浮。」
「艹！十分鐘不死了嘛，說正經的。」
張九零聳聳肩，「正經的就是這個辦法，你愛信不信。」
我就想不通，難道憋氣十分鐘，給自己充氣浮起來？
「老大，別想了。這死人不就沉不下去了嘛。」
靠！原來是這個意思，又被張九零給耍了，真是日防夜防，防不勝防，這傢伙只要找到空子，無論如何都要耍我一番。
「你大爺的……」
我還沒說完，突然一股破風聲「呼」的一下劃過，緊接著撲通一下，濺起水花，前頭開路的士兵掉進水裡了。
「怎麼回事！」我有點回不過神，一眨眼功夫，這人怎麼突然間就沒了。
事發太突然了，唯獨冰山臉第一時間跳進水裡。
沒等冰山臉浮出水面，有個人先浮起來，我伸手拽他一把，看到那一幕，讓我頭皮刷的豎起雞皮疙瘩，是一張白得跟塗了麵粉一樣的臉，水裡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