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脂粉錢
丑宗早餐,李岩就在楊花花的閨房中與她們二姐妹廝澀壘※
「姐姐,幫我畫畫眉。」楊玉、環跟她姐姐撒著嬌。
李岩幫楊花花侍弄完妝容,拿著一束嬌艷的玫瑰到了她們姐妹身後。低聲吟道:「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親王帶笑看!」
楊玉蓮俏臉兒一紅,自己那杏眼桃腮不也在鏡子里么?
院子里響起腳步聲,傳來親衛旅帥郎支都的聲音:「稟報伏波王,高將軍前來傳旨,說你榮升中書令。」
「中書令!」楊花花不覺驚呼出口。楊玉環還有些不明白,問道:「中比天波府主,伏波王的銜頭還大?」
楊玉蓮的眼睛放出光來,顫聲道:「天波府只管西域一地,中書令可是管著整個大唐。」
中書令,皇帝又開始重用我了?權勢越大,所冒的風險就越大,伴君如伴虎,不如回到西域安全。李岩臉上並無喜色,皇帝對我的猜疑未去,現在又讓我擔任中書令,這不是將我架在火上烤嗎?
我得趕緊上奏疏,推辭了,整北門叛軍的事好沒搞定,我明天就搬到軍營里住。
李岩搖了搖頭,對楊氏姐妹嘆道:「富貴權勢就像夏花般燦爛,到了晚秋凋零過後,一片凄涼,這中書令我得辭了。」
楊玉蓮心道,他莫不是驟遇驚喜。故意這樣說的,自己對功名富貴可是熱望著。
望著李岩出了閨房。院子里傳來他的聲音:「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因嫌紗帽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楊花花一怔,微微有些失神。
到了大堂,李岩恭敬向高力士問過安,才接了聖旨,不等高力士開口。李岩拱手道:「高將軍,李岩才德淺薄,不能勝任中書令一職,請替我辭了吧。」
不被權勢蒙蔽雙眼,難得這份清醒,或者有了畏懼之心,皇帝知道后更加放心,高力士讚賞道:「伏波王任中書令,是聖人一時興起,沒準過幾日就改變了念頭,你辭得好。」
「不過,你這樣避門不出。跟聖人的情分日漸疏遠,生了隔閡。也不是辦法,伏波王,皇帝的生日天長節快到了,你就不能多盡一些孝道?。高力士語重心長勸道。
「對,父皇生日,兒臣理當盡孝,我這就到興慶宮,看能幫上什麼忙。」李岩忙道。高力士幽幽嘆口氣,有些無奈:「皇宮中的妃嬪宮娥已過三萬人了,皇帝又是性情中人,一高興就是成千上萬的脂粉錢打賞,耗費巨大,伏波王素有理財之能,不能替君父分憂么?」
「脂粉錢!」李岩喃喃地念了幾遍。抬起頭認真地道:「容我仔細想悲」
「伏波王,你知道你父皇勵精圖治的事么?」高力士想到,還是得教育一下李岩,免得他步皇帝的後塵。年紀輕輕,沉涵於聲色犬馬之中。
「開元初年,老奴陪著聖人去拜祭太宗的陵寢昭陵,在寢宮裡看到了先帝的幾件遺物:一面小梳妝鏡,一把柞木梳子,一把黑角筐子,一個草根刷子。當時,聖人極受感動。對臣下說:先帝當了十幾年皇帝,只留下這幾件隨身用的東西。這是為了讓子孫注意節儉啊!於是,他一面令史官將此事記入史冊,一面從自身作起,恭行節儉,倡導新風。」
高力士眼睛里射出熾熱的光,動情地講道:「聖人曾令人把宮中的金銀、珠寶、錦繡等奢侈品一把火燒毀。又下令天下百官臣民都不準採珠玉,織錦繡,長安和洛陽兩京的織錦坊全部廢除,還大力減少財政支出。對皇親國戚的費用控制極嚴!唉。現在一頓飯都要有上千道精緻的菜肴。」
皇帝這麼快就腐朽墮落了。
機會,他***,謀朝篡位的機會,我的思想太保守了,只想回到西域去建國。
三萬多美人兒的后字,想想都讓人獸血沸騰。
從高力士的嘆息聲中,李岩看到了機會,皇帝日漸昏庸,怠於政事,只要取得他的信任,討得他的歡心,憑我在朝野的威望,說不得,順利承繼帝位也有可能。
李岩恭恭敬敬拱手道:「高將軍教得是,李岩回帝都后,存了明哲保身的念頭,懈怠了。」
高力士的眼神很複雜,夾在父子中間,左右為難,不過對岩哥兒確實不公。
興慶宮,隨著天長節來臨,宮中上下粉飾一新,那些妃嬪宮娥打扮得花枝招展,讓伏波王李岩賞心悅目。
人生有了目標,他並始奮圖強。
這幾日常幕常往興慶宮,李岩協助武惠妃打理天長節的事,國家大事,哪有討皇帝的歡心重要。
花等相輝樓,二樓寢宮。
李岩沒有接任中書令,讓武惠妃有些意外。反倒覺得他對自己坦誠。志在西域,可以為壽王的強援。兩人又有了肌膚之親,心兒跟他貼近了不少,這會兒向李岩大倒苦水:「伏波王,現在大唐沒有內憂外患。四海昇平,聖人覺得節給的往事有些可笑,他乃一國之尊,富有四海。何必用節儉苦了自己,辜負上天給予的權力?」
皇帝的功過是非能由我評定么。李岩聽著,不一言,謹慎小心得緊。
「後宮之中,本有規矩,按嬪妃宮娥的等級高下供應衣服、脂粉等。聖人按自己喜好,又對她們大量賞賜,內庫不夠,就向左藏,右藏兩個國庫里支取,惹得朝中大臣紛紛上表勸諫。」
見李岩神情專註,武惠妃幽幽嘆道:「唉,幸好有伏波王為我們打理的酒城,三鑫銀行,南方的田莊等,收入雖多,可也不能流水般用了出去,按你的說法,得錢生錢。這後宮之主太難,我對那皇后之位也沒了興趣,伏波王,你可要幫幫本宮!」
「千萬不能泄氣,現在是惠妃娘娘林后的關鍵時期,為了你,我就是刀山火海里趟,也得把這樁事兒辦好,我再找李侍中他們商量商量!」李岩容色端謹,點頭應諾。
見他說得極為慎重,武惠妃放下心來,秋波流盼,望著李岩,帶著火辣辣的**。
這可是在興慶宮,撐死了我也沒這膽子,李岩趕緊低下頭去。
天長節這天,麗日晴和,皇帝與妃子及大臣們在勤政殿上觀看雜要。
教坊中一名彪形大漢表演頂糾竿,竹竿上放著兩座木頭雕刻的仙山。一座叫瀛洲,一座叫方丈,一個俏麗的女童拿著紅竹節在山間來回出入,輕歌曼舞,驚險得讓人手中捏把汗。
雜耍撤下來了,皇帝在大殿舉行宴樂。命宮中的歌伎謝阿蠻唱歌,宮女們翩翩起舞,梨園的樂工李龜年等演奏樂器,他自己則敲起鴉鼓,大殿上洋溢著歡快熱烈的氣氛,直至皇帝玩累了才作罷。
皇帝李隆基今日玩得十分盡興,身上的汗都出來了,大聲道:「聯今日很快樂,來人,賜給宮女樂工彩緞錢物。」
終於逮著這個機會了,京兆尹王甜琢磨了很久,也做了不少準備。立亥奏道:「聖人。微臣願意去藏庫取錢。」
王甜,這個人曾經想陷害我。雖然他現在對我父子很恭順,李岩瞧著他鷹勾鼻子,心裡感到不舒服。望向李林甫,目光似在詢問,這是你的主意,見他搖了搖頭。
哼,走著瞧吧,王缺,敢在我們父子面前玩花樣,陰死你。
不一會兒,王缺很快帶中官取來財物,皇帝心中暢快,連忙賞賜下去。
伏波王李岩故意問道:「王侍郎回來得這樣快,藏庫遠在皇城,來去得半個時辰?」
見皇帝臉上也是疑惑不解,王鋤拱手道:「聖人,臣是從內庫取的財物,今後若有賞賜,無須去藏庫。到內庫去取就可以了。」
也不是一次兩次的賞賜,內庫的情況我也清楚,皇帝李隆基越好奇:「內庫財物,為了天長節,前幾日都快搬宴了,怎麼有這麼多財物?」
王缺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奏道:「微臣在京兆府開了幾處夜市。得了不少額外收入,全是百姓自願交的,不走向百姓徵稅來的。」
皇帝信以為真,連聲贊道:「王侍郎富國有方,不遜伏波王!」
王甜的祖父乃是名將王方翼。蔭補為官,原是京兆府的稻田判官,現在竟然進了五品,還想跟我們父子爭寵。得將他搞下去。李林甫聽到這兒,臉上的肌肉抖了一下,隨即笑眯眯地道:「王侍郎才能卓越,內庫讓他管理,聖人可以放心。
以後我從內庫取財物,就沒那麼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朝臣爭相勸諫,王跌乖巧精明,知道我的心思。應該重用。皇帝一高興又是賞賜:「王侍郎精明能幹,賞賜王侍郎雜彩十緞,錢一萬貫」
天長節後幾日,勤政務本樓大殿。侍中李林甫單獨拜見皇帝:「聖人。我和幾位宰相商量了一個富國增收的法子。」
一聽是增加財源的事,皇帝來了興趣,宮中的開銷大,武惠妃給他說了多次。「哦,快說說!」
「把三鑫銀行設為國有。在全國各地的州府設立分行,行金幣、銀幣、紙幣三級貨幣,替代銀兩,銅錢,漸漸將銅錢廢除,先就可省下一筆鑄造銅錢的費用,節省銅鐵幾億斤,其次,州縣的稅收也可通過銀行上繳,,聖人打賞脂粉錢。直接打賞銀票。讓妃子們到宮中所設的分行去取,一時用不著,她們還可得一些利錢」李林甫娓娓道來,說得甚為清楚明白,李岩還有層意思,李林甫是不會懂的。前面將妃嬪宮娥的脂粉錢攬了儲,後門又放貸給皇帝,讓皇帝去窮奢極欲。借他的骨頭好熬油。
這個法子比王缺那個還好,不動聲色就賞賜了妃子宮女,皇帝問起細節:「宮女們拿了錢,她們又怎麼用呢?」
「聖人,宮中可設一條坊市,每旬開市,從宮外帶來貨物,讓她們挑選購買,聖人攜美閑逛,調劑身心,錢不但能用出去,還能給宮中增加一些樂趣。」李林甫可走動了不少腦筋,他與李岩探討了好久,宮中坊市,還得讓御酒商行賺一筆。
李林甫見皇帝喜形於色,感覺對了路子,繼續道:「伏波王提議,在戶部成立銀行司,在道,鎮,州,縣設立相關的管理機構,將三鑫銀行的管理與經
三鑫銀行,皇帝終於明白過來,這絕對是伏波王李岩的主意,自己對他猜疑,讓他誠惶誠恐,推辭了中書令,卻暗暗替君父分憂,皇帝想到此處。心中感動,眼眶濕熱,問道:「伏波王還說了一些什麼?」
「聖人英明,這確實是伏波王的主意,他還說,聖人乃一國之尊,富有四海,想用多少錢財儘管用。內庫的賬戶一時不夠,可以向三鑫銀行借貸,等有了收入再還,實在不行,他日後節衣縮食替聖人還。」李林甫為皇帝進一步解釋道。
岩哥兒真貼心啊,如果我有一天成了仙。留下的債他來還,皇帝感動得眼淚花花地道:「高將軍,傳旨,伏波王才堪大用,遷他為中書令。不得推辭。」
伏波王,這一次你想躲都沒地兒,高力士想道,正要遵旨而行,忽然想起李岩給他說的一樁事,這事他私下也查過,前幾日心裡沒有底,擔心觸怒皇帝,不敢上奏,今日有了這利國利民利皇帝的國有銀行,得把這事兒說說。
高力士上前奏道:「聖人,京兆尹王缺管理內庫,謊稱是額外收入。其實他欺瞞聖人,在長安增加商稅和粟賦,還打著聖人的名頭,壞了賢主的名聲,真真可惡,我這兒有他增加稅賦的證據。」
高力士的忠心母庸置疑。皇帝接過奏摺一看,好個王缺,欺瞞皇帝。讓我的名聲受損。
轉頭瞧見李林甫,見他恭敬柔順的站在哪兒,並未趁機彈劾王缺,落井下石,還是這個侍中好。忠誠寬厚,謹守君臣之道,事也辦得漂亮。
袍袖一甩,皇帝李隆基冷冷道:「免去王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京兆府尹。」
念及王甜在王毛仲謀逆案中那麼賣力,皇帝沒有將他的刑部侍郎也擼了。
李林甫站在哪兒,心想,打壓王礎的事,伏波王與自己商議過,想不到,他讓高力士出手,讓人意外。
伏波王的心機深重,不在自己之下啊。何況他在長安擁有禁軍軍權。還潛伏了忍衛等勢力,他任中書令,自己得唯他馬是瞻。
終南山山谷,羽林軍校訓練基地。
李岩著一身墨麟甲,挺胸收腹,用標準的站姿站在校閱台上,一動也不動,身邊是陳玄禮等禁軍將校,大夥站在這明艷的秋陽下足有半個
辰。
從春天經歷了酷暑,眼看要入秋。皇帝李隆基都沒下令要北門四軍開赴西域,李岩讓武惠妃打探過皇帝的口風,給西域增兵怕是不大可能。
皇帝的馭人之道確是高明,他讓伏波王李岩整北門四軍半年,打著讓他們開赴西域,為國守邊的旗號,臨出前,來一招赦免了北門四軍。他們還不感激得一塌糊塗,對皇帝死心塌地賣命。
伏波王李岩也不笨,天長節后,他便搬到了軍營,一月來與北門四軍食同鍋,寢同帳,每天身先士卒地參加操,收攏軍心,做出一副要開赴西域的樣子,
有重用自己為中書令的事,李岩想到。皇帝對自己戒心小多了,可得趁此機會,在北門皿軍中樹立起威信。
黃豆大的汗珠布滿了額頭,右武衛郎將陳玄禮瞧著伏波王,見他也是這個樣子,汗珠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彩。
北門四軍算是被伏波王操練出來了,開始的幾月,雖然他隔三差五的來,但一來就是一整天,操演武。將士們的衣食冷暖,一一過問,從沒出半點砒漏,讓人心悅誠服。平日里又有他親自帶出來的羽林軍校做監軍,做四軍的隊正旅帥。北門四軍算是脫胎換骨。
有王葛的餘黨,在四軍中暗地拉幫結派的,不遵軍令的,操社懈怠的。漸漸被伏波王李岩清理出去。另成一部,被流放到了平盧節哥舒翰處,按照皇帝的旨意,成立罪軍營。讓他們充當戰場的消耗品。半個時辰的軍姿隊列,下面兩萬北門軍士站得筆挺整齊,沒有誰擦一下臉上的汗,叫聲苦累。
因為武功赫赫的伏波王站在校閱台上,受這驕陽烈日的炙烤。
「好樣的,就憑這樣的軍紀,到了西域,為大唐開疆拓土,誰能對你們的過去說三道四,今日加餐。紅燒肉白米飯,兄弟們管個飽。」李岩在演武台上大聲喝道。
「謝伏波王!」北門四軍的吼聲如雷,在山谷中回蕩。
散了軍士,伏波王李岩將一眾軍將召到中軍節堂。
「各位兄弟,你們由我親自勸降。當日所作的承諾,本王一直沒有忘記,無論走到西域,還是留在帝都長安。怎麼也要給你們一個前程富貴。」李岩推心置腹地道。
右武衛郎將陳玄禮站出來,拱手感激道:「北門四軍上下,對伏波王維護照顧之情,記在心頭,日後我們還跟著你開疆拓土,封妻蔭子呢!」
北門一眾軍將齊齊下跪:「伏波王大恩,屬下敢不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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