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河西大將 275.王貴妃
陛二覺間兩月過去了,日。春米明媚,明珠正在依樓讒航,潞起楊慎矜的種種,昨日之情,已變成今日之恨怨,早知他如此寡情薄義,還不如當初跟了年輕英俊的伏波王李岩,這幾日從府里可是聽了不少伏波王的事,重情重義,從不邀約客人到府上喝酒,也不要他的侍妾美婢陪酒待客。
可世上有後悔葯賣么?
王甜不知不覺來到她身邊。見她眉頭輕蹙,似乎愁腸百轉,難以排解。
「妹子不必為楊慎矜生恨,他那種薄情之人,不必久念在心,如果妹子覺得不解氣,讓為兄替你出這口氣。你說說,他平常在府里幹什麼,與誰交好?」王甜勸道。
「真的。他迷通道士史敬忠,在家中設道場,戴著手錯腳鏈,全身**著行法術,像個瘋子一般!他在山中購有田莊,說天下即將大亂」明珠一口氣說了楊府不少秘聞。聽得王礎膛目結舌。
「哦。對了,楊慎矜還有一本讖書,放在哪兒?」王缺想起這件要緊的事,急急問道。
明珠心頭泛起詣天的恨意,楊夫人。我被你趕出楊府,我也會叫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恨聲道:「就在楊夫人的房裡。」
「妹子,耍想給你報仇,僅憑我的力量還不行。你得入宮,憑你的姿色,封個幫己娘娘沒問題,以後享盡榮華富貴,我也得蒙你照顧。」王缺的聲音充滿了誘惑。
明珠點點頭,其實她心裡明白,進了王缺的府上,他沒有要我的身子。還變著法子討我的歡心。就是想將我送到宮裡去,好為他獻媚固寵。在這兒的朱門豪宅里,明珠不過是短暫的過客,望向遠處。她感念自己的身世可憐,也許宮牆深院,才是她的歸宿。
「但憑哥哥安排!」明珠柔聲道,顯得極為懂事。
王甜點頭保證道:「兄長絕不會讓妹子受委屈,即使進了宮。我的府第就是你的娘家,你可以回來探望。」
送明珠進宮。這事不能瞞侍中李林甫,王鋤騎馬到了李林甫府第。
夏蟬躲在樹蔭中長長地嘶鳴。輕風送爽,讓精思堂生出一片微涼。
「楊慎矜的愛妾明珠在你手上?」李林甫忽然來了興趣,楊氏兄弟現在成了他的心頭刺,有這麼個機會在手上,還不搞死他們。
「明珠原是我一個遠房堂妹。被楊慎矜霸佔,玩了幾年生了厭,就將她送給道士史敬忠,幸好被我看見。」王礎牛真半假地道,「明珠生得美艷動人,歌舞俱佳,她對楊慎矜恨之如骨,正是我們對付楊慎矜的刀。」
李林甫思索了好一眸子,才道:「嗯,這事還得告知武皇后,楊慎矜的妹妹是太子側妃,聖人重用楊氏三人。有意讓朝廷出現一種平衡。我們就告楊慎矜謀反,為壽王李瑁登太子位掃清障礙,想必武皇後會幫這個忙吧。」
當李岩接到李林甫的密信,說要送楊慎矜的美婢入宮,藉以對付楊氏三兄弟,心中狐疑,難道是曲江池畫船上那位美婢?腦子裡浮現出她的音容笑貌,嫻雅舉止。
這就是皇宮么?雕樑畫棟,陳設豪華。令初次入宮進了大殿的明珠感到眩目。
「皇後娘娘召見王明珠!」中官尖利的嗓子提醒她。
明珠蓮步款款,走到近前。盈盈道了個萬福:「奴家參見皇後娘娘。」
都說六宮粉黛收盡天下美色,哪裡趕得上眼前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就讓她隨侍在我身邊。遇上皇帝召見,就叫她跟我過去。讓她侍寢。
皇帝那鬆弛的肌肉,在床榻上草草了事,哪裡及得上伏波王李岩的威猛?讓人慾仙欲死,讓人迷戀回味。
武皇后現在對皇帝敬而遠之。反得了個賢良不妒的美名。
這日,碰上了皇帝召武皇後晚上侍寢,武皇后見明珠進了宮都還乖巧。有心栽培她作為自己的臂膀。便叫她香湯沐浴,從頭飾到綉履都換了一遍。
儘管六宮粉黛數萬,哪裡及得上明珠的風韻呢?在廳堂舉止高雅,處處流露出端莊華貴的氣質,在床榻上就像個蕩婦,花樣翻新,吹拉彈唱。無所不做。讓皇帝立刻就喜歡上了明珠。
比那些遵禮客套的妃嬪,在床榻上就像是具木頭的妃嬪可有趣多了。
明珠在楊慎矜這樣高官顯貴的府上受到熏陶,加上她小心討好武皇后。在宮中並不覺得拘束,在音樂舞蹈上的天賦很快得到皇帝賞識,被封為二十七世婦之的正三品捷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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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明珠在興慶宮花菩相輝樓上。望著楊府的方向,想著前塵往事,百感交集,不覺落淚。
皇帝李隆基見她獨自憑欄落淚。似有傷心往事,柔聲問道:「愛妃從何而來?」
「我本是刑部侍郎王缺的遠親。被楊慎矜瞧見我的美貌,納為妾室」明珠將她在楊府的遭遇說了一遍,那付梨花帶雨模樣,讓皇帝李隆基這個老男人心都碎了
楊慎矜和道士史敬忠設道場。行法術,買田莊,他籌刮的是什麼?皇帝李隆腆颯大起。
何況,他讓我的心肝美人兒終日垂淚,就為這個,楊氏三兄弟。真的該死!
勤政務本樓大殿。
皇帝李隆基急不可耐地召見侍中李林甫,刑部侍郎王甜,問道:「御史大夫楊慎矜最近在朝中幹得怎麼樣?」
機會來了,李林甫心裡暗喜,他卻故意贊道:「楊大夫飽學多才。勤於職守,風度翩翩,他對聖人也是忠心耿耿,楊氏一門,俱是不凡一。
「夠了!」皇帝李隆基勃然大怒:「楊慎矜何忠何能,不過是表裡不一的人。」
李林甫見皇帝怒,心頭明白,故意問道:「聖人不是對楊大夫素有好感么,今日是怎麼了?」
皇帝冷冷地道:「聯對楊慎矜確實不薄,但此人辜負了聯的厚望,暗自結交道士,每日在府中**身子,戴著腳鐐手鎊施行妖術,說是贖罪祈福」,真是膽大妄為。」
刑部侍郎王甜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有這等事,微臣與他是親戚,我去勸勸他。萬望聖人息怒。」
皇帝心生惡感,不耐煩地道:「不必,聯看此人為妖術所惑,你今後不要再與他往來
李林甫若有所思:「聖人。你說當今開元盛世,四海昇平,物富糧豐。為什麼楊慎矜不求仙不求道。反而說有大亂要來,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刑部侍郎王缺裝出大義滅親的樣子,上前奏道:「聖人,楊慎矜有一本讖書,曾向微臣提起王朝興替。氣運之說,當時以為他是醉后胡言亂語,也沒當真,此時想來,不得不奏!」
皇帝集隆基還有點兒生疑,你不是與楊慎矜有矛盾嗎?這會兒是不是落井下石。
李林甫憂心仲仲:「聖人,楊氏一門貴盛,在朝中勢大,難道在圖謀恢復隋朝?」
皇帝李隆基最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自高祖皇帝晉陽起兵,到貞觀元年消滅了投靠突厥佔據朔方的梁師都勢力,一統天下,大唐帝國的建立是何等的不易?隋朝宗室楊慎矜竟敢密謀推翻大唐,恢復隋朝,將大唐一百三十年的基業摧垮,這還了的,楊慎矜眼下還沒有這樣的力量。但也要防患於未然。
既然你想謀奪我的帝位,就讓你看看李家的手段:「以中書侍郎。伏波王李岩為,刑部侍郎王礎。大理寺卿李道邃,侍御史吉溫。殿中侍御史盧銷一起行動,抓捕楊氏一黨。」
伏波王再,李岩聽到這個消息,除掉楊慎矜,早已與李林甫達成共識。只是沒有料到會來得這樣快,這樣徹底。
當天夜裡,伏波王李岩到了李林甫府第。
借著燭光,李岩細閱了手中這份名單,一時吃驚:「父親,楊慎矜的案子株連到這麼多人?」
「政治鬥爭可不能手軟,這個太府少卿張擅。他是楊慎矜舉薦的。為人網直,不為我所用,殿中侍御史盧銷與他有素怨,舉報他與楊慎矜一起議論過讖書,,你將他們收拾了,朝野都會敬畏你伏波王。」李林甫在燭光下的臉分外猙獰。給李岩獻策道。
王朝更替,那一回不流血,既然如此,為了帝位,順昌逆亡,就血洗一次朝堂,建立起我的威信,李岩默認了他們的行動。
殿中侍御史盧鎖帶著金吾衛氣勢洶洶來到御史大夫楊慎矜府第,冷著臉,二話不說,將他枷了起來。
楊慎矜茫然不知所措,史真人算得真准,這麼快報應就來了。
盧鎖直接到楊夫人的寢居拙了一遍。過了一會兒,滿頭灰塵從裡面出來,手裡拿著一本讖:「找到了,找到了。」
楊慎矜一見那本讖書,霎時就明白了。仰天嘆道:「看來是上天要我死啊!「臉色刷地慘自,身子搖搖欲倒。
戰告捷,盧鎖得意的喝道:「帶走」。
戶部侍郎楊慎名府第。
侍御史吉溫宣布了對楊慎名免官下獄的聖旨,這位在廣運潭得意風光的戶部侍郎嘆道:「我們兄弟三人。身高六尺有餘,形貌偉岸。素有才名,只是不善於籌謀,不懂進退。導致有今日之禍,可憐了我寡居的老姐姐。」
吉溫譏笑道:「你的容貌才略能及得上伏波王么?真是不自量力。」
楊慎名聽他提起伏波王,頹然嘆氣。默然不語。臨走時才央求道:「吉御史,我後花園池子中有不少魚,這次進了大理寺獄,絕無活命的可能,請讓我將這一池子的魚放掉。以贖我的罪過!」
跟隨李岩日久,吉溫也有了幾分人情味兒:「好吧!」
看著一尾尾魚兒游向溝渠,楊慎名露出苦笑。披枷帶鎖,踉踉蹌蹌被金吾衛押到了大理寺獄。
大理寺大堂上,殿中侍御史盧銷第一次審問太府少卿張擅就用了酷刑「驢駒拔檄」。
張擅身體被拉長了。腰也快拉斷了,眼睛鼻子鮮血直流,盧銷還面目扭曲,一種快意湧來,叫囂道:「你招不招,怎麼與楊慎矜議論讖書,誹謗朝政的?」
張擅疼痛難忍。昏了過去
比。,萬比北…品是個硬漢子。醒來!后仍然緊咬牙關。不吭聲
堂上,號稱太平盛世的大唐帝國再次出現了酷吏的魔影,伏波王李岩已經瞧不下去了。雖然他知道朝堂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楊氏一門多半就是樁被李林甫,王缺構陷的冤案。
眼看著張蔣寧可血灑公堂。也不肯誣陷有恩於他的楊慎矜,李岩心中生出一份敬意。
「好了,我今兒在這立下規矩。不準在堂上濫施酷刑。將張擅好生醫治。」李岩高聲喝道。
第二日,伏波王李岩便稱病不去大理寺。傳下話來,怎麼審都可以。只是不準用酷刑。
侍中李林甫府第,
刑部侍郎王鋤。殿中侍御史盧鎖。侍御史吉溫等商議起案子的進展。
李林煮給幾位爪牙打氣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定要將這個案子定為謀逆大案,否則,要是楊氏一門無罪釋放,大伙兒的前程統統完蛋。」
刑部侍郎王甜哭喪著臉道:「可是伏波王下了令,不準濫用酷刑,那伙囚犯聽了,一個個都硬挺著呢。」
「嗯,我們審案子也不能落下什麼把柄,要是個個都像盧銷那樣。萬一有人上奏聖人,我們吃不了兜著走。」李林甫一臉的老謀深算。
王缺眼前一亮,明珠不是在宮中嗎,這事我讓她給皇帝說說,不讓伏波王來審理此案。
興慶宮中,花善相輝樓寢殿內。
寢殿瀰漫著催情的香草氣息,那是西域進貢的,微風過處,紅羅帳仿似柳枝一樣搖晃。
裡面是一付活色春宮圖。
皇帝李隆基胯下那活兒在明珠的套弄下。沒穩多久就泄了身,心滿意足地躺在床榻上,任憑豐胸細腰的明珠騎在身上,給自己按摩放鬆。
「聖人,聽說審案子的伏波王病了,既然他身體不好,不如交給利部侍郎王缺來審?」明珠在床榻上十足是個蕩婦。聲音甜得膩,迷得李隆基這個老男人神魂顛倒。
「嗯,誰叫楊慎矜得罪我的美人兒呢!」皇帝李隆基也明白這樁案子,楊慎矜雖然有些荒誕舉動,憑他們的實力,能謀朝篡位么?
伏波王的心腸越來越軟了,想必他明白這個案子,故意託病不去的。
「愛妃,為了補償你,我準備封你為貴妃。」皇帝為了討好美人兒。不惜犧牲自己的大臣,又給明珠封了僅次於皇后的貴妃。
明珠聽了,叫宮女用溫水步巾將皇帝下面洗乾淨,俯下身子,低頭吸吮起皇帝的雀兒來,無奈忙了半天,皇帝還是沒有雄姿勃,只好自個兒去湯浴自慰去了。
皇帝每天也忙,臨幸之後,還要忙著去煉丹修道,祈福長生。
還未等皇帝的換主審官的聖旨傳下來,楊慎矜的案子就取得了進展。
這案子里的一個關鍵人物史敬忠鬆口了。
道士史敬忠這人很有學問。精通黃老玄學。要不然也不會將博學多才的楊慎矜哄得團團轉,他和朝廷的權貴多有往來,只奈時運不濟,官場失意,未能進入仕途,史敬忠和吉溫的父親有些交情小時候還抱過吉溫,稱他為七郎。
當史敬忠押到吉溫面前,史敬忠一眼就認出了他,父子都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哀求道:「七郎。你難道忘了往日的情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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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溫裝作無可奈何:「史叔父。這是聖人的旨意,我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請叔父不要怪我。」
眼珠一轉,吉溫故意嘆道:「唉,楊慎矜已經招供,只需你證實一下。我能幫你就是這個」趕快自,我會向伏波王為你求情。」
伏波王,第二日他就定下不準濫施酷刑的規矩,又託病不來,分明是心地仁善,史敬忠可憐兮兮地道:「七郎。你給我紙張吧,我願意招供!」
吉溫故意不給他紙筆,與他說了一些楊慎矜的事,史敬忠會意:
「我全按七郎說的寫,只求能活命。」
史敬忠認認真真寫下供狀,整整寫滿了三張紙,完全符合吉溫的意思。
「叔父,委屁你了,你的事我一定會告訴伏波王,將你營救出獄。」吉溫如獲至寶,拍著胸膛保證。
吉溫立玄行動起來,馬上審問楊慎矜,並令史敬忠上堂作證,史敬忠有了吉溫的保證,宛如吃了顆定心丸。毫無愧色,對楊慎矜道:「楊大人,你果然逃不脫災劫。還是認罪,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吧。」
吉溫湊近了楊慎矜,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的美婢明珠進了宮,蒙皇帝寵幸,已經封為貴妃,她恨你薄情寡義,非要置你於死地。」
明珠,楊慎矜這才想起這個侍奉床榻的美人兒,她的儀容端莊,侍我溫柔,我卻將她送與他人。一時間愧悔交加,便自誣說史敬忠所言俱是事實。
人證,物證俱全,還有當事人的招供,當吉溫避開王甜,偷偷前來伏波王府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