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看病

閆偉文之所以要趕著回蜀南，就是因為李玲兒的病情。當然，人老了，在其他地方呆不慣，就是喜歡自己的狗窩，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連夜，葉明定下了機票過後，一行三人便急匆匆的趕往了機場。

而青青，在揣著三百塊錢回到家后，立刻興奮道：「媽，你猜我今天遇到啥好事兒了？」

這是一個貧民窟，老舊的房子還跟農村差不多。房間也不算大，一通房間，加上一張劣質大床，和堆得滿滿當當的雜物，就形成了一個家，煮飯都必須在屋外面才行。

聞言，床上躺著的婦人咳嗽了兩聲，虛弱的聲音開口說道：「什麼事啊，把你高興成這樣？」

「媽，我遇到好人了！」青青興奮的一邊說著，一邊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將水遞給婦人，隨後伸手撫摸著婦人的胸部，為她順氣。

婦人小抿了一口溫開水，隨後才詫異道：「好人？什麼好人？」

「嗯，大好人！」青青點了點頭，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出來。說到張策時，青青更是讚不絕口。

這個在閆偉文眼中絕對的奇葩徒弟，到了青青口中，卻化身成了天使一般。為人親和，有感染力，出手大方……諸多讚美的詞，青青說出口時顯得毫不猶豫。

末了，她還從兜里摸出那被她捏得皺巴巴的三百塊錢來，遞到婦人眼前。

「媽，你看，這就是他給我的三百塊錢，我一天就賺了三百啊……」

這要在以往，可能一周時間，都賺不到這麼多的。也難為青青了，小小年紀就輟學，沒有什麼本事的她，只能憑藉對滇南的熟悉，當起這麼一個私人導遊來。

一周時間，接待的顧客攏共也就兩三位，有些還要討價還價一番，誰會像張策這樣出手大方的？

等青青誇完了這個叫張策的人，婦人才呵呵笑著開口道：「那這人還真的是個好人呢，你以後遇見他了，可得好好感謝一下人家，人家肯定是看你年紀小，才這麼幫你的。」

婦人伸出手摸了摸青青的頭，而後者聞言，神色中滿是落寞……以後遇見，以後還能不能遇見？人家一個外地人，好不容易來滇南一次的。即便是下次再來，又怎麼能輕易的遇見自己呢？

想到這，青青多少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點買個手機。只要有了手機，自己就有了張策的聯繫方式了，到時候即便他回到自己的地方了，他們還能通過手機聯繫呢。

只是現在想來卻已經來不及了，青青搖搖頭，驅散了腦海裡面的想法。再次抬頭時，卻又喜笑顏開了：「媽，有了這些錢，我就能送你去大醫院治病了，我們去蜀南，去找閆偉文老教授，我已經查清楚了，閆教授是全國……甚至全世界最傑出的醫學教授，我們花錢請他治病，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的。」

婦人聞言，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憐惜的神色來……自己身體不爭氣，拖累了閨女。十六七歲的年紀，本來應該在學校里好好念書才對。沒想到年紀輕輕的，就要肩負起家庭的責任來。

想到這，婦人笑笑，也沒有說什麼……自己的病自己還不知道么？哪兒那麼容易治好的？

只是苦了青青，有這份心。

而青青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從床底下摸出一個鞋盒來。打開，裡面全是皺巴巴的錢，小的有一塊五毛的，面值大的也有一百的。堆積起來，看上去挺多，但稍微整理一下，也就兩三千塊錢而已。

青青將所有錢都倒在床上，隨後一張張撫平疊好，一邊整理，一邊對婦人道：「媽，有了這些錢，我們就能去蜀南找閆教授了……」

看到青青極為認真的模樣，婦人突然咳嗽了兩聲，等吸引了青青的目光后，她才說道：「青青，要不……我們不去蜀南了？」

「為什麼？」青青一愣，不由得抬頭望去。

婦人眼中滿是不忍，卻還是說道：「青青，你拿著這些錢，去找個好學校上學去吧。」

「媽，你說什麼呢……」青青搖搖頭，沒有理會婦人的話，一邊整理錢，一邊自顧自道：「這些是您治病的錢，怎麼能亂用呢？到時候我帶你去蜀南……」

話還沒說完，婦人突然彷彿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一般，抬手一巴掌抽在了青青臉上。

這一下，徹底打醒了這個天真的女孩兒。那一臉懵懂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青青，媽的病沒得治，媽也不想治，你能不能顧顧你自己？這些年，為了給我治病，家裡錢都已經花光了，你還輟學了……」

說著說著，婦人竟開始嚶嚶哭了起來。

而看到這一幕的青青，有些手足無措，停下了整理錢的動作，緩緩伸出手，擦拭了下婦人眼角的淚水……儘管自己眼角也就要流淚，她卻還是強忍著，安慰婦人道：「媽，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看我現在能賺錢了，以後還會賺更多的錢，你好好治病就是了……不用擔心我。」

「唉……」婦人長嘆了一聲，暗恨自己家這是造的什麼孽？一家人的重擔，竟全都落在這麼一個瘦小的人身上。

……

飛機到蜀南機場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十分了。這連夜的折騰，等到了地方，張策都累得沾著枕頭就能睡著。

剛回到宿舍，也不和宿舍里的人打招呼了，張策更是連臉腳都沒洗，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只是覺得耳根子一陣發燙，暗道莫不是誰在誇自己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張策再次被閆偉文叫醒。此刻的他，數次被這個老教授叫醒，心裡早已經對他有些不樂意了……要不是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張策估計自己早已經和老教授鬧掰了。

和閆偉文約好在市人民醫院見面后，張策便從床上爬起來，鑽進衛生間里匆匆洗漱了一番，便立刻出了門，往醫院趕去。

至於去醫院裡幹嘛，閆偉文沒說，張策也懶得問，到了醫院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想到這，張策在門口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二十分鐘后，便出現在了醫院門口。

按照閆偉文在電話里說的地址，張策直接來到住院部，報了下閆偉文的名字，那護士就帶著他一路暢通的來到了一個病房裡面。

推開病房門，房間里所有人立刻掉頭看了過來。待看到進來的是張策后，墨明立刻站起身來招呼著：「張同學來啦，快來這邊坐。」

這是一個單獨的病房，病房裡面倒是有幾張椅子。閆偉文坐在椅子上面，等張策坐下后，他才開口：「徒弟，叫你過來，你也明白是什麼事情吧？」

「不明白……」張策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他突然喜歡上這種感覺了，常聽人說，人活著，還是傻一點比較好。張策以前不信，現在是信了……他有透視能力，行動還是別太變態的好，如若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拉到研究所里切片當小白鼠研究呢？

「叫我過來幹嘛？探病么？」

張策說話時，看了眼李玲兒，隨後道：「伯母，感覺身體怎麼樣？住進來后好些了吧？」

「還好。」李玲兒淺淺笑了笑，點點頭表示謝意。

而聽到張策顧左右而言他，墨明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來，閆偉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這奇葩徒弟，還真是恃才自傲。常看見人不懂裝懂，眼前這人，明明懂，卻裝作不懂的樣子。

他只好說道：「叫你來不為別的，就是讓你看看，李玲兒顱內的幾個腫瘤的具體位置，然後標出來，最好是畫出來，畫成一個立體圖形……我已經聯繫了玫瑰最權威的腦外科教授，估計過幾天就會趕過來了，到時候他將配合我一起實施手術，好徒弟，希望你也能配合我。」

「唉……都怪一時心直口快惹的禍啊。」

此時此刻，張策倒是覺得自己當時不說出那腫瘤的信息就好了。現在也沒了這檔子事情了。

什麼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張策此刻就覺得自己是匹夫，而這雙能透視的眼睛，就是懷璧了……

「可是我不會繪圖啊，至於做成3D的，我更加不會了。」

張策聳聳肩，倒也沒有推辭了。只是這些事情他還真的不會，也沒有辦法不是？

就聽見墨明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聯繫了計算機系的幾個同學，到時候他們將全力配合你，完成這項工作的。」

我靠！看樣子不上不行了。

想到這裡，張策唯有點點頭，隨後道：「我盡量吧。」

話音剛落，病房門再度被推開，墨泠鳶從外面款款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餐盒，看到屋子裡滿滿當當的人後，不免詫異，同時尷尬道：「實在不好意思，沒有買你們的早餐……」

她說完這話，放下餐盒后，又立刻轉身，同時繼續道：「我現在就去給你們買早餐去。」

「不用了。」

閆偉文突然站起身來：「我們自己出去吃就好，今天過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來看看而已。」

「你不用，我用啊。」張策撇撇嘴，嘿嘿笑著道：「泠鳶啊，你買一份就好，他不用吃早餐，你這個師叔要吃的，你去買吧，我在病房裡面等你。」

說完這話，張策也不害臊，竟處之泰然的坐在病房裡面，儼然有等著墨泠鳶去買早點的意思。

看到他這副模樣，墨泠鳶就是一陣氣急……這貨還要不要臉了？

她當然沒再去買早餐，而是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叫外賣。

做完這一切后，墨泠鳶站在門口，朝著張策鉤了鉤手指，嘴上滿是誘惑的說道：「能……過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情找你。」

聞言，張策這才漫不經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病房門口。

一大早就開始忙碌的張策，自然不會清楚，看似風平浪靜的學校裡面。陳志堅在自己的宿舍裡面打著電話：「哥，你居然沒有搞定那個叫張策的？」

「誰知道他媽的居然身邊還帶著一個保鏢？」

「保鏢？」陳志堅聞言，微愣了一下。沒聽說過張策有帶保鏢啊，而且這小子是什麼角色，他還能不清楚么？

「嗯，蠻能打的一個保鏢。」陳俊輝說道。他至今還能想起當初準備教訓張策時，遇到的那個保鏢的模樣。

而聽到自己哥哥這麼說，陳志堅猶豫了一下，隨後才怔怔道：「看來……明的不行，得來暗的了。」

「老弟，你幹嘛非要和這小子過不去呢？」

「哥，你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欺負你弟弟的啊！」陳志堅是什麼人？錙銖必報。被人欺負了一下，他就會記恨一輩子的。

陳志堅更是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機會搞這個張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