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謝我就以身相許吧

目光所及，立刻穿透了頭顱，看到了大腦。

聽到閆偉文開口問道：「看出什麼問題沒有？」

張策心中一凜，正要說話，可話到嘴邊，卻住了口……若是現在說沒有的話，那未免也顯得自己太過變態了點。只通過雙眼就看出腫瘤的變化來？說出去，沒人信也就罷了，若是有人相信，還不把他當成怪物了？

想到這，張策快步走到手術台旁邊，帶著消毒手套的手搭在了李玲兒的手腕上面……不管怎麼說，做做樣子還是有必要的。

此時此刻，就連閆偉文和道格.戴爾都詫異的看著他。

片刻過後，張策才抬頭和閆偉文對視了一眼，隨後搖頭，示意沒有任何問題。

而看到張策的回答之後，閆偉文也立刻動手了……他帶著手套的手憑空一舉，其中一個護士就湊上來，為他的手套緊了緊。

手術台旁邊擺著一個托盤，托盤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的手術刀，醫用鑷子，手術鉗之類的東西。

就看見閆偉文緩緩拿起了那把從滇南帶回來的玉刀，此時此刻，這位老教授眼中滿是堅定。玉刀被他捏在手中，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晃動，穩如泰山一般，緩緩朝著李玲兒的大腦伸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張策已經雙腳偏軟……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別人做手術，不免讓他想到，若是這手術刀在自己腦袋裡面搗鼓，會是怎樣一副場面。越是想，就越讓張策一陣頭皮發麻。

好在並沒有持續多久，就看見閆偉文一手拿著手術鉗，一手拿著玉刀，伸了過來。手術鉗上面夾著一個小肉瘤……

看到這一幕，張策即便不用透視能力看，也知道，其中一個腫瘤被他取下來了。

而在閆偉文將手術鉗伸過來時，其中一個護士立刻端來一個燒杯接住肉瘤，另一個護士則拿著消毒毛巾為他擦汗。

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看到一顆顆極小的肉瘤從李玲兒的頭顱里取出，張策此刻的內心卻是即激動又難熬……激動是因為這場堪比世界上最為複雜的開顱手術，竟是自己全程參與的。而難熬，卻是因為，伴隨著手術時間的延長，他竟然發現，自己雙眼中看到的東西，竟有點不穩定起來……換句話說，時不時的，竟讓他不能完全的透視出去。

聯想到手術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張策內心也漸漸的焦灼起來……

若是手術進行到最後，自己的雙眼卻不能透視了，不知道這場手術能不能完成呢？

他想到這裡，雙眼卻已經看到閆偉文已經取出了四顆腫瘤了。而還剩下最後一個腫瘤，卻是在李玲兒的腦後……這是最難摘除的一顆腫瘤，甚至連醫療器械都很難檢查出來。

以至於，需要通過張策的配合，繪製出詳細的3D圖形出來，以便於閆偉文和小道格研究開顱手段和摘除手法。

手術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此刻，在手術室裡面的幾個人，精神也異常的疲憊。

且不說張策了，就連閆偉文，此刻握著玉刀的手，都隱隱的在顫抖起來。而小道格更是雙眼透著股赤紅，明顯是因為精神過度集中的緣故。

等最後一顆腫瘤被放進燒杯裡面后，閆偉文才瓮聲瓮氣道：「都準備好了嗎？」

此時此刻，張策很想回答他，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說出這句話了。

感覺到雙眼已經漸漸的模糊起來，張策更是連呼吸都盡量的降低，以便於讓自己不被分神。同時全神貫注的看著那顆腫瘤的變化。

好在從手術開始，到結束，腫瘤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小道格也已經開顱，就等閆偉文用他手中的玉刀切除腫瘤，然後用手術鉗夾出那顆腫瘤就行。

良久，閆偉文遲遲不肯下刀，惹得張策不禁看了過去……才看見，老教授此刻的雙手已經極度顫抖！

若是這種狀態下刀的話，極有可能因為他手中玉刀的鋒利程度，破壞到李玲兒的大腦組織。要知道，人體大腦可是極為精密的，稍微有點差池，就有可能導致患者癱瘓甚至直接腦死亡。

此時此刻，閆偉文可不能倒……他若是倒了的話，那這場手術可就進行不下去了。

看到這一幕，張策伸出手，扶住了閆偉文，小道格也問道：「煙老，泥沒事吧？」

「沒……」閆偉文只淡淡的搖了搖頭，欣然接受著旁邊護士給他擦汗。

等片刻過後，終於恢復了平靜，聽見他瓮聲瓮氣道：「手術繼續！」

聞言，張策心裡才算是略微放心了許多……但是接下來也是最為考驗他的時候了。最後一顆腫瘤，因為全靠張策的言傳身教繪製在電腦上的。終究不如閆偉文親自看片子來得直接。所以，接下來，張策也要全程出聲指導著閆偉文下刀的動作……

「慢一點……靠左半毫米左右，下刀，輕一點，不能破壞腦組織……手術鉗靠右一毫米！」

最後一顆腫瘤，竟然耗費了足足有長達半個小時的時間，好在手術順利完成。

當最後一顆腫瘤在閆偉文的手術鉗上面夾著，從大腦裡面取出來時，張策才長出了口氣。接下來的工作，大概就是縫合顱骨了吧，大概已經……不需要我了吧。

念頭剛起，張策就覺得一陣頭暈眼花，直接在手術室裡面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依然是在醫院裡面，不過所不同的是，張策卻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面。

緩緩睜開雙眼后，就看見秦琴坐在病床前面削著一個蘋果。看到這一幕，張策不禁發出一聲哎喲的嘆息聲……

大概是這一聲嘆息，吸引了秦琴的目光，後者削蘋果的手頓了下，那雙原本極為美麗的眼睛只是淡淡的看了張策一眼，便冷聲說道：「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多久？」張策醒來后，第一時間問道。

「不多，三個小時而已。」

聞言，張策才略微放心……還好只是三個小時，若是三天三夜，那就不得了了。

感覺了一下，身體倒是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雙眼稍微睜開一會兒，竟讓他有一種酸痛的感覺……這莫非就是透視帶來的副作用不成？還是說，自己使用雙眼過度，導致眼睛需要休息的？

想到這兩種可能，張策所幸靠在床頭，微眯著雙眼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我難道不可以在這裡嗎？」秦琴反問了一句，隨後才解釋道：「我一早就來了，知道你們在手術，一直在外面等著，直到手術完成後，就看見你被小道格抬了出來。」

聽到這，張策一陣汗顏……自己竟還不如閆偉文，虧得之前在手術室裡面還擔心他的狀態呢。沒想到手術一完成，竟然是自己先行倒下了。

聽到手術順利完成後，張策也放鬆了不少，不由得再度閉上了雙眼。那雙眼剛閉上，竟火辣辣的痛，惹得他又是呻吟了一聲，不由暗想……不知道以後這透視能力還能不能用。

但此刻他可沒心思糾結這個問題了，眼睛一閉，竟不想睜開，以至於連病房門被人推開，他都不曾知道。

直至房間里響起一個極為嫵媚的聲音時，才緩緩睜開了刺痛的雙眼……

「張策，謝謝你。」

這一聲隆重的道謝，惹得張策不禁一陣疑惑……眼前這個人，還是自己所認識的墨泠鳶么？她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客氣過？

要知道，墨泠鳶在學校里，完全就是一個嬌蠻大小姐的形象。對誰都不冷不熱的，即便是那些追求她的富二代，也沒有個好臉色給他們看。

但現在，墨泠鳶面對張策的時候，那張臉上除了因為自己母親手術順利完成的喜悅外，竟還透著股深深的感激之情來。

聽到墨泠鳶的聲音，張策突然嘿嘿一笑，調笑道：「既然要感謝我，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呢？」

聞言，墨泠鳶在這一刻竟沒有過激到拿起身旁的東西就朝著他扔來，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卻罕見的掛著一抹緋紅來……

但此刻的張策卻並未睜眼，遺憾的錯過了這一抹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