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學醫
即便是墨泠鳶來了,此刻的張策也沒有多少心思說話了。所謂的以身相許,不過是他開的一句玩笑話,當然不會當真。
大概是墨泠鳶母親剛剛做完手術的緣故,還需要人照顧。墨泠鳶也沒有在病房裡面逗留太久的時間,等了一會兒,見張策絲毫沒有抬眼看她的打算,便悄然退出了病房。
但是片刻過後,病房裡面突然吵鬧起來,惹得張策不得不忍著刺痛感,睜開雙眼看情況。
只一眼,就嚇得他再次閉上了雙眼,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就看見病房門外不斷的擁擠著,竟然是各個媒體的記者,爭相擁擠進來,要對張策進行採訪……
而在那些記者後面,一個外國佬操著完全聽不懂的中文嚷嚷著:「讓以讓……讓鵝盡去……鵝是道格.戴爾!」
或許是人群中終於有人認出這位在美國極富盛名的腦殼專家,不由得慢慢讓開了一條路,讓小道格擠了進來。
小道格一進來,就立刻喘了口氣,不由道:「張策,泥的魅力實在太大了,這麼多媒體要採訪泥。」
聞言,張策只翻了一個白眼……
在座的熟悉他張策的,誰不知道他就是一個華中醫大的混子學生而已?這樣一個人,值得這麼多媒體來採訪自己?
而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閆偉文在大肆宣揚自己。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策也沒有阻止那些人的打算。反正自己一問三不知,到時候管他怎麼採訪,張策都只有一句話交代……不知道。
好在這些記者識趣,在擠進病房后,反覆詢問了張策幾個問題,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所幸也放棄了,一個個開始退出病房。
忙活了許久,病房裡再次清靜了不少,小道格卻沒走,卻擦了把額頭上被那些瘋狂的記者嚇出來的冷汗,隨後走到張策身邊道:「煙老讓鵝來告訴泥一聲……等你清醒了過後,就儘快去學校裡面找他。」
聞言,張策點了點頭,隨後對小道格道了一聲謝,就再度閉上了雙眼休息。
再次睜開雙眼時,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秦琴也離開了病房。碩大的一個病房裡,此刻竟只有他一個人了……
緩緩從床上爬起來后,感覺到眼睛已經沒那麼刺痛過後,張策才長舒了口氣。同時凝神屏氣,雙眼直直的盯著病房門。不多時,那扇木質的病房門便被他輕易看穿,直至看到對面牆上掛著的視力表。
看到這一幕時,張策心裡才略微放心下來……
「還好,透視能力沒有消失,看來先前的刺痛感,只是單純的用眼過度了。」
張策心裡想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就朝著醫院外走了出去。
因為自己不是病人的緣故,所以出醫院時也不需要辦理什麼出院手續。況且在醫院裡混了兩三周的時間了,他幾乎是已經算是醫院裡的老人了……大小的護士都認得他,就連不少醫生都對他極為熟悉。
一路走過,倒是見到不少護士朝他打招呼的。
這個時候正好是學校上晚自習的時候,回去也不算晚。張策在醫院門口找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學校而去。
在學校門口下了車過後,張策更是頭也不抬就朝著學校裡面沖。打算見到閆偉文的時候,和他好好討論一下關於學醫的打算。
冷不丁竟撞到一個人,惹得張策連忙抬頭道歉……
「對不起,實在不好……」
意思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但張策已經沒打算說下去了。此刻他已經看清了自己撞的人是誰,不禁暗恨自己怎麼沒有撞死他!
眼前這個人,正是陳志堅……
「是你!」張策咬著牙恨恨道。
張策從看守所里出來后,在青青母親和醫院兩頭跑,根本沒有在學校裡面呆上超過一天時間。以至於從看守所出來近一周時間了,他也沒有撞見陳志堅。
此時此刻,看到陳志堅的第一時間,就讓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陳志堅……因為他,自己差點身陷囹圄,因為他,自己糟蹋了一個女孩兒,導致現在人家還有個重病在床的母親,卻因為自己,而離開了自己母親的身邊。
但是陳志堅看到張策的一瞬間,那張臉上卻只是閃過了一絲疑惑,隨後故作驚嘆道:「張老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吃飯沒有?一起去吃個飯?」
張策這才發現,陳志堅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顯然是要出去聚餐的打算。
聞言,張策憤恨著,咬牙道:「不好意思,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況且,我要是再跟你出去吃一頓,指不定現在就橫屍在哪個荒郊野外了呢!」
張策這話暗有所指,但停在陳志堅耳中,卻只是讓他皺了下眉頭而已。看見張策沒有和他一起去吃飯的打算,陳志堅也沒有勉強。拍拍張策的肩膀,隨後道:「那行,張老弟,等我回來了咱倆再聊,先出去吃飯去了……」
「走好,千萬別把春藥當成啤酒喝就好……」
張策眼睜睜看著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才暗恨著緩緩走進了學校裡面。
進過一次警察局,張策明白了過來,沒有證據,說任何事情都是徒勞。就連蘇墨白,身為一個執法警察,都不能拿這個陳志堅怎麼樣,更何況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學生呢?
若是陳志堅誠心要和自己做對的話,張策絲毫不會懷疑,在蜀南市這個地界上面,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拋屍荒野。
但是要他咬著牙咽下這口氣……張策卻也做不到。
君子報仇還十年不晚呢,張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君子,他就是一個小人,一個混吃等死的小人而已。而小人報仇……一百年也不晚!
現在不能把陳志堅怎麼樣,但張策卻已經暗暗發誓,若是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報了這個仇……即便不為自己,為了那個被自己糟蹋了的女孩兒也好。
被陳志堅破壞了心情后,張策來到閆偉文公寓的時候,那張臉也沒見到什麼笑容。
輕輕叩響房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來了,等會兒……」
沒多久,房門就被打開,一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太太站在門口,系著圍巾,手上也還滴著水,明顯是還在廚房或者衛生間里忙碌著什麼。
待看到房門外的張策后,不禁道:「小張,你可算是來了,老頭子都念叨你多少次了……趕緊進來坐。」
說話時,老太太也讓開了身子。
這老太太張策卻也認識,雖然沒有怎麼接觸過,但是在閆偉文的公寓裡面也看到過幾次。這人就是閆偉文的老伴,名叫季煥英,張策叫著師娘的人。
「師娘,忙什麼呢?」
「做飯,等你來吃。」
季煥英笑呵呵的說完這話后,就再次鑽進了廚房裡面。而張策也在換好拖鞋后,才走進房間,就看見閆偉文此刻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份報紙,一絲不苟的看著。
老年人終究不習慣在手機上看新聞,對於他們來說,或許紙質的東西更有質感吧。
等張策進門后,閆偉文才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隨後對張策道:「過來這兒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正好,張策也有事情和閆偉文談。走到閆偉文身邊坐下后,就直接道:「師傅,有什麼事兒您直接說吧。」
此時此刻,張策對於自己這個師傅倒是尊敬了不少。不為別的,就因為在白天的時候,這麼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年人,還強撐著做完手術。至此一點,就足以讓張策對他產生敬畏之情了。
閆偉文等張策坐下后,將手中的報紙隨手遞給了他,隨後指著上面的新聞道:「你看看……」
《著名醫學泰斗:閆偉文老教授關門弟子,協助老教授將完成史上最難腦外科手術!》
這是一份醫學報紙,看了下日期,竟然是今天的。
沒想到,今天的手術還沒完成,就有新聞媒體報道這件事情了。
張策更是能想象到,明天這份報紙的頭版頭條,估計就要換另一個標題了:《醫學泰斗閆偉文老教授,與其親傳弟子共同完成世界級開顱手術!》
看到這條新聞,張策第一時間是疑惑,隨後開口問道:「師傅,有什麼問題嗎?」
就聽見閆偉文突然長嘆了一聲,隨後道:「過了今年,我就七十歲了,本來早就過了退休的年紀了……要不是看這一把身子骨還算硬朗,我估計現在都和我家老婆子在鄉下養老了。」
「眼睛不行了,身體也不行了……想當年,我接連做兩三個手術,手腳都不會顫抖一下。可是今天,只一個持續時間不過兩個小時的手術,我竟然……」
說到這裡時,閆偉文眼中露出一抹英雄遲暮的悲傷來。
誠然,一個老年人能做到閆偉文這樣眼不花耳不聾,就已經算是包養得好的了。有幾個年近七十的人,還敢上手術台的?尤其是人家還是給別人做手術,而不是被別人送上手術台。
但閆偉文說了這麼多,卻依然沒有讓張策明白什麼意思。他不禁直接問道:「師傅,您就直說你想表達什麼吧。」
閆偉文突然呵呵一笑:「我老了不行了,可是你還年輕,你之前不是說要跟我學習醫術么?我就將我能教的,全部教給你,只要你肯學,能學得進去就行……」
聞言,張策只愣了片刻,便重重的點下了頭!
學!怎麼不學?
若是以前,張策或許對醫學沒任何興趣。他的理想一直都是當一個藥劑師,給人配點葯,分管一下藥櫃就好。
但是現在,張策的理想變了……或者說,在看到青青母親的第一眼過後,他的心境就變了。
濟世救人……也不失為一種生活方式嘛。
……
帝豪酒店,依舊是上次的那個酒店。原本高高興興出來的陳志堅此刻卻有點愁眉不展。
張策是他親眼看著送進警察局的,一個強姦案,也足以讓他在裡面呆上三五年的了。可是……為什麼剛才在學校門口撞見他了?而且看他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不對,是發生了……或者說,張策分明知道了,但是他沒有明說而已。
陳志堅不是傻逼,當然能聽出張策那幾句含沙射影的話語。他沒有理會,是因為這件事本就是自己理虧,難不成還要抓著張策逼著他別說不成?
而且張策身後有閆偉文那個老傢伙,讓陳志堅忌憚不已。
陳志堅胡思亂想的功夫,肩膀上倏然落下一隻大手,隨後一杯酒遞了過來。陳俊輝便開口道:「老弟,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連酒都不喝了……」
陳志堅和陳俊輝兩人是兩兄弟,雖然道不同,兩人幾乎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
被陳俊輝問起,陳志堅立刻站起身來,拉著自己哥哥走出了雅間,隨後在一個角落裡竊竊私語起來……
「哥,我剛才在學校里看見張策了……」
「張策?哪個張策?」
「還能是哪個?不就是上次我讓你買葯,準備陷害的那個張策嘛。」
「是他?他難道沒被關進去么?」
「嗯。」陳志堅說到這裡時,才皺眉點點頭,繼續道:「我也很奇怪,按理說,他應該是被關進去了才對,可是……」
聞言,陳俊輝滿不在意,那雙手在陳志堅肩膀上隨意的拍了拍,隨後無所謂道:「怕什麼?不就是一個張策嘛,能把他送進去第一次,就能把他送進去第二次。實在不行,直接找個機會……」
陳俊輝說到這裡時,手做掌刀,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來……
「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