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頹廢

就這麼閉上眼睛吧，或許醒來的時候，蛋蛋就回來了呢。

而想象總是美好的。

醒來時，周圍的一切都很熟悉，我的房間，我的床，唯一不熟悉的是枕頭邊的盒子是空的。

我苦笑一聲，真希望蛋蛋的事情沒從頭到尾便是我的想象，這樣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吧。

但我知道他是真實存在過的。

「林沫，你醒了啊……」

我微微側頭。看見雨潔擔憂的盯著我，我淡笑著，「我睡了多久了。」

「就三小時而已，現在中午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來。」她說完，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看了看我，卻又咽了回去。

我雙手撐在床上，讓自己半坐著，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就是想問問蛋蛋是誰……」她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我，見我沒有馬上回答，緊張兮兮的急忙道，「你不想說也沒事的。」

我搖了搖頭，嘴角微揚，眼前似乎看見了蛋蛋的影子，「蛋蛋啊，是我的寶寶呢。」

「啊？寶寶？你的孩子？」她驚的合不上嘴。

我看著覺得甚至好笑，但卻笑不出來，只能遲緩的點著頭，「嗯。」

她更是錯愕了。

我岔開話題的問道，「玖默呢？」

她為難的別過臉，「好像，她心情也不是很好，你們吵完，她就回去了。」

莫名的，心中感到歉意，她應該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就算是知道，我也不能對著她吼才是，畢竟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嘆了口氣。

想從床上起來，強迫著自己不去想蛋蛋的事情，我要去公司，我要工作，忙起來，那就沒有時間去想蛋蛋了吧。

但雙腳剛觸碰到地面，就渾身無力的向床的一邊倒下。

雨潔驚呼，「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吧。想要拿什麼東西？我去給你拿！」

我搖頭，「我想去公司。」

話音剛落，雨潔就十分氣憤的看著我，「就你這樣還去公司呢，好好在家休息吧！反正我也沒給你接什麼通告，你也不忙。」

「我想去公司……」但我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只好自嘲一笑，「還是算了。現在的我去公司也只是添亂吧。」

「林沫……」

「雨潔，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了。」靜靜的蹭回床中間，蓋好被子，耳邊似乎清靜下來了。

沒一會，拖鞋踩踏地板的聲音響起。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是輕輕的關門聲。

我慢慢的把頭在被子里伸出來，無神的看著白色牆頂，不知道是不想眨眼睛，還是懶得眨眼睛，就這麼看著，直到眼睛慢慢乾澀，才輕輕的動了動眼皮。

蛋蛋你在哪……。

恍惚中，三四天過去，時間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這幾天，過的頹廢的不成樣子，公司也沒去，外面似乎又有我的新聞，但我實在是沒有精力去管這些了，還是雨潔和梁雨琪時不時的來看我，還給我帶上不少吃的。

至少餓不死我。

這就更讓我頹廢了。

這天，我在躺在床上抱著原本屬於蛋蛋的小盒子，蜷縮著身子在被子里，明明是夏天，卻是雙腳冰冷。

恍惚中，似乎聽見了門鈴的聲音，驅使著僵硬的身子，打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抱著娃娃的玖默。

我心裡一個疙瘩，臉上有了一點溫度，苦笑著，「小玖默，你怎麼來了？」

她的視線在我的身上上下掃視著，最後不悅道，「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我搖頭，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轉身回了房間，屈膝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頭也是深深的埋在膝蓋中間。

但還沒有穩住，就感覺到有個軟綿綿的東西砸在了我的腦袋上，我抬起頭，看見的便是身側的娃娃。

玖默變扭的轉過臉不看我。嘴裡卻是說道，「送你了。」

我有點詫異，這個娃娃就是前幾天在娃娃店買的，她最喜歡的那個，現在送給我了？

「怎麼？不喜歡？」她莫名的看過來。好似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點緊張。

我笑道，「沒，很喜歡。」

「那就好。」她的這句說得很小聲，但在這麼安靜的房間，我還是聽到了。想起前幾天對著她吼的那件事，心頭湧起幾分愧疚，低聲道，「玖默，對不起。」

她一愣，反應了一會才說道。「我沒放心上。」

這會輪到我發愣了，玖默的這句話的語氣，在我聽來就不是一個十歲小孩該有的。

不過，在怎麼，她還是一個孩子。

幾乎一上午玖默都是陪著我的，中午吃過飯，她忽然問我要不要出去走走，這對我有好處。

我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以我現在的邋遢樣子還真不想出去。

玖默也沒說什麼了，安靜的陪我在沙發上看電視了。

這幾天，我一個人的時候，偶爾的會打開電視，對著電視發獃，也不轉換台，打開是哪個台就盯著哪個台。

這次遙控器在玖默手中，她似是十分無聊的不停的轉換台。

我眼前的畫面也不停的發生著轉變。

幾乎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廣告。我也沒太仔細看，腦中一片空白的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忽然的，某個畫面，吸引了我的注意，似乎是一窩的蛋。我猛的驚起，叫住玖默轉換過去剛剛的台，她莫名其妙的按了上一頁的鍵。

我看清楚了，上面應該是一窩的雞蛋！

講的是某大學生輟學回老家養殖家畜的新聞。

對這個我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腦中有了一個想法。

激動的都不想換衣服，就這麼直接拉著玖默就出門了。

拿出手機搜了一下，陽市還真的有我想要找的地方。

二話不說招了一部的士就報了地址，「師傅，去科樂養殖場。」

玖默不解的目光看過來。「怎麼忽然想到要去養殖場了？」

我尷尬的撇了撇嘴，「沒什麼，就是忽然想去買點東西。」

上次跟玖默說是去買東西其實是為了回家，這次則是真的要去買東西了，我想要一枚蛇蛋。

到了目的地，直奔主題，找到老闆，直接就說要買蛇蛋。

老闆這還沒回話，倒是玖默詫異了，「你買蛇蛋做什麼？」

這讓我怎麼解釋？只好含糊的回答，想買個寵物養著。

她眼神忽然變的震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聽見了她的低喃，「難道那天……」

但當我仔細一看時，又什麼都沒有，摸了摸鼻子，繼續對老闆重複了下我的問題。

老闆頗為奇怪的看過來，「你要買蛇蛋？別人來我這都是直接買蛇的，還沒見過買蛇蛋的，小夥子，你不會也要搞養殖，現在我這裡批發蛇蛋吧，這可不行呦。」

見老闆誤會了，我急忙擺手道，「不不不，我只要一枚蛋。」

「一枚？」老闆奇怪的嘀咕著，不過最後還是給了我一枚蛋，大小形狀跟蛋蛋的積木一樣，包括握在手中的觸感，我一度懷疑是蛋蛋回來了。

但我知道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想象罷了。

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勾起唇角小心翼翼的把蛋放進老闆準備的盒子里。

而老闆的下一句話讓我的嘴角僵硬了，「你不會是想把蛇蛋孵出來吧？如果你想那樣的話，勸你先把蛋留在我這裡，等孵出來了，你再帶回去。」

「為什麼？」

「普通的環境可是孵不出來，人工養殖的話都得放在特定的孵化箱里才行，要不就是死路一條了。」老闆很有耐心的為我解釋著，我卻是心中一驚，那蛋蛋呢？蛋蛋也是孵不出來的？

我驚恐的意識到，蛋蛋之前已經在我身邊呆了十多天了，一直都是普通環境，會不會早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