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大捷

第七十三章 大捷

?「錢節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邵可遷逃過來,大聲的問道,城中的戰事他只知道大概,具體怎樣,他一頭霧水。

「哎,一言難盡!」吳程回答,聲音充滿了絕望。

邵可遷苦笑了一聲,道:「南城門我看見趙將軍的頭顱。」

「什麼,趙將軍戰死了?」吳延福大吃一驚。

錢文奉面無表情,擺擺手,道:「這些事情,先回到杭州再說。」

吳程忙道:「不錯,如今唐軍正在追趕我等,還是先回到城中再說。」

邵可遷也知道這時不是計較的時候,一里多外的地方,唐軍還在緊緊追趕呢。眾人一路疾奔,由於戰馬不多,漸漸拉開了距離,錢文奉、吳程、吳延福、邵可遷等人與五十多名騎兵沖在最前方,後面的是數千步卒,這些步卒跑的氣喘吁吁,體力已經極度衰竭。

這部分步卒被唐軍一路追殺,死傷無數,屍體堆滿一地,鮮血流淌,染紅了地面,唐軍一個個如狼似虎,緊追不捨。迫於唐軍帶來的壓力,吳越軍慌不擇路,胡亂奔跑,有的運氣不錯,在大路上狂奔,有的人卻遇見了河流阻擋,前面的人還在猶豫,後面的人已經沖了過去,後面擠著前面,互相踐踏,不少士兵跌落河中,慌亂中,有人活活被淹死。

河流不深,所以造成了吳越軍的這種慘劇,唐軍在後追趕,箭羽不斷射出,吳越軍沒有鎧甲護身,傷亡迅速增加,不一會,河裡堆滿了吳越軍的屍體,屍體沿著河水流淌,血紅一片。

錢文奉、吳程等人已經顧不上其他,策馬狂奔,又跑了兩里,地勢變得狹窄起來,兩邊多是密林、丘陵,吳程放緩了速度,這個地方,有些不妙啊。

忽然,丘陵上方,一群群的唐軍弓弩手出現,箭如雨下,吳越軍紛紛中箭。吳程大驚失色,策馬狂奔,跑出三十多步,戰馬中了一箭,悲鳴著倒下,吳程跌倒在地,額頭出了血。

吳延福、錢文奉等人情況也差不多,僥倖衝過去的,忽然發現前方有數百鐵騎如同泰山一般,橫卧在眼前,海州水軍指揮使朱琦手中握著長刀,高高舉起,身後,騎兵齊刷刷地舉起弓弩,作出射擊的態勢。

錢文奉勒住了戰馬,長嘆了一聲,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有什麼想法?

「降者不殺!」朱琦高聲喝道。

「降者不殺!」身後數百騎兵齊聲大喝,聲動雲霄。

吳延福變了臉色,前方的路已經被堵住,後面又有追兵,兩側則是數不清的弓弩手,如今該往哪裡走?

「降者不殺!」唐軍士兵再度大喝。

錢文奉凝視著前方半響,扔掉了手中的兵刃。

「鐺鐺鐺!」有了一人帶頭,其餘的吳越兵也都紛紛扔掉了手中的兵刃,主帥都投降了,他們還有什麼指望?

朱琦揮揮手,唐軍士兵上前,把一眾人等都捆綁了起來。隨後而來的吳越兵被唐軍弓弩手阻擊,便朝著其他地方逃竄,朱琦擒獲了錢文奉等人之後,令幾名都頭率兵追殺,他押送著錢文奉等人回到了餘杭城。

餘杭城,經過數個時辰的努力,民夫已經推進到中軸線,受傷的吳越兵校場都堆不下了,楊璉另闢了一塊地方安置,至於被掩埋致死的吳越兵,目前已經超過了三千人。

這一戰重創了吳越軍的實力,更使吳越軍士氣受到極大的挫折,楊璉相信,吳越兵再也沒有一戰之力。

天色大亮的時候,朱琦率兵從南門進入餘杭,同時帶來了錢文奉、吳程、吳延福等吳越國最為重要的大臣。錢文奉被牢牢困住,綁在戰馬上,神情萎靡。

吳延福和吳程也差不多,兩人的情緒都非常低落,俘虜的滋味並不好受啊。

「楊節度,末將生擒錢文奉、吳程、吳延福等人。」朱琦喜滋滋地走了過來,當初他還有所怨言,楊璉不讓他參與餘杭戰事,而是讓他埋伏,想不到居然捉住了幾條大魚。

擒住錢文奉並不奇怪,但捉住了吳越國兵部尚書吳程、鄭國公吳延福,對於楊璉來說,這是額外的驚喜。楊璉吩咐士兵把他們先關起來,稍後再說。

杭州城,自從錢文奉率兵攻入餘杭之後,錢弘俶就沒有睡著,他緊張呀。這一戰事關吳越國的存亡,大戰已經爆發,他那裡有睡意?錢文奉的消息不斷傳來,吳越軍佔據優勢的時候,他充滿了喜悅,當吳越軍進展不夠順利的時候,他又充滿了憂慮。

這種心情就像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黃妃在一旁安慰著他,錢文奉跟隨其父帶兵多年,經驗豐富,如今既然攻入了餘杭,想來戰事就要結束了,吳越國能擊敗周宗,就能擊敗楊璉,收復失地。

儘管這是安慰之言,錢弘俶的心中稍微好了一些,天色大亮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了,想要靠在軟榻上眯一會。

忽然,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老臣林鼎匆匆跑了過來,聲音中帶著嘶啞,道:「大王,大王!」

錢弘俶一躍而起,緊張而焦急地問道:「林卿,可是餘杭戰事?」

林鼎跑了半響,氣喘吁吁,他強咽了一口口水,十分艱難地說道:「大王,我軍戰敗,錢節度、吳尚書、鄭國公等人被擒!」

「啊!」錢弘俶聞言大吃一驚,向後便倒,幸虧在他身後的宮女及時扶住了他。

林鼎奔上兩步,道:「大王!」

錢弘俶好半響這才緩過氣來,長嘆了一聲,道:「天亡我也!」

趁著民夫與唐兵清掃戰場之際,響午時分,楊璉走近了一間屋子。這個時候,戰事已經成了定局,楊璉的心情變得格外輕鬆,初步估計,吳越軍戰死的士兵超過一萬五千人,其中被掩埋的士兵超過萬人,餘下的,多半是被追殺跌落河中淹死的。兩軍交戰,真正被殺死的士兵約莫只有三千人。

至於被俘虜的士兵同樣超過了萬人,都被唐軍用繩索捆住了雙手,關在校場上,等待著楊璉發落。

如此算來,吳越軍的損失至少在兩萬五千人以上,就算有士兵逃回杭州城,數量也不多,而且士氣必然低迷。

楊璉的腳步聲驚醒了錢文奉,他慢慢抬起頭,太陽光有些刺眼,錢文奉閉著眼睛,好一會之後才睜開眼。楊璉就在他身前五步的地方。

「錢節度,別來無恙?」楊璉開口。

錢文奉苦笑了一聲,道:「楊節度,你這是在諷刺錢某嗎?」

楊璉淡淡一笑,道:「錢節度若是這樣認為,也未嘗不可。」

「敗軍之將,是殺是剮,不過任由擺布。」錢文奉說道。

楊璉哈哈大笑了起來,慢慢靠近了錢文奉,道:「錢節度,本將為什麼要殺你?」

錢文奉一愣,道:「是了,你要留著錢某,去金陵邀功。」

「中吳節度使,掌控蘇州重鎮,更是錢氏子弟,若是帶去金陵,這個功勞肯定不小!」楊璉應和。

錢文奉抿著嘴苦笑,道:「錢某倒是想不到,楊節度居然會使出這等詭計。」

「沒辦法。」楊璉張開雙臂,道:「兵力不足,若是要本將攻城,這個損失太大,承受不起,只能出此下策了。」

「很有用,不是嗎?」錢文奉再度苦笑,戰爭不講情面,若是他能想到這個辦法,他也會使用,立場不同考慮的方向也就會不同,這點無可厚非,錢文奉倒是想得開。

楊璉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道:「初步估計,吳越軍的損失至少在兩萬五千人以上,其中戰死的至少在一萬五千人,經此一役,吳越國的再也沒有抵抗的能力。」

錢文奉抿抿嘴,還想頑抗,道:「損失固然不小,但杭州城內,至少還有一萬人,若是急速徵兵,至少能徵兵兩萬人以上。」

「杭州是吳越國西京,人口眾多,能徵集這麼多人,本將並不意外,可是,糧食?」楊璉簡短地問道。

錢文奉的呼吸急促了起來,雖說早就猜到太倉的糧食是楊璉設計焚燒的,但事情的經過仍然是一個謎,他忍不住問道:「楊節度,錢某倒是很想知道,太倉的糧食是如何被燒的?」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等到吳越國投降,錢弘俶臣服大唐,本將便告訴你。」楊璉賣了一個關子,笑話,這個時候還沒有到徹底平定吳越國的時候,他怎麼可能會把秘密說出來?

錢文奉正想說話,吳程在一旁醒了過來,破口大罵,道:「唐狗侵我國土,他日必定不得好死!」

楊璉笑了笑,道:「這吳越國好像姓錢,而不是吳。」

吳程一陣無語,不知道如何介面,便又破口大罵起來,一名唐兵上前,抓住吳程的臉,狠狠就是幾巴掌,打的他的臉頰都是血。

「夠了嗎?不夠再打。」楊璉說道。

吳程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楊璉,剛一張口,一顆牙齒蹦躂了出來。

「楊節度,城外有一名高僧求見。」朱琦這時走過來。

「高僧?」楊璉有些奇怪,自己不是佛門中人,著高僧來此,做什麼?

「他來此作甚?」楊璉問道。

「具體不知,高僧只說是來拜會楊節度。」朱琦回答。

楊璉略作沉吟之後,擺擺手,道:「請高僧到書房。」

朱琦應了一聲,匆匆走了。楊璉令唐兵嚴加看管錢文奉、吳程等人,慢悠悠地走了。到了書房,一名親兵已經泡好了茶葉,茶香四溢,楊璉也覺得有些口渴,便端起茶杯,慢慢地喝著。

喝了一杯茶,朱琦帶了一名高僧進來,這高僧肥頭大耳,膚色很白,光頭油光可鑒,耳垂大大,一看就很有福相。

「貧僧延壽,見過楊將軍!」高僧雙掌合十,施了一禮。

楊璉同樣還了一禮,道:「禪師,請坐!」

延壽禪師緩步走了過去,上了軟榻,盤坐在蒲團上,雙掌依舊合十,拇指與食指間套著一串佛珠。

朱琦略微一愣,楊璉擺擺手,道:「朱指揮,令人做些齋菜,給延壽禪師充饑。」這個時候,已經是響午,楊璉也餓了。

「喏!」朱琦走了兩步,叫過兩名士兵,讓他們在門外守候著。

延壽禪師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楊璉聽不清楚他念的什麼,便默默品茶,他倒要看看這個禪師要做什麼,當下也不多話。

足足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延壽禪師這才睜開了眼睛,嘆息了一聲,道:「楊將軍身上,殺氣太深,恐怕對身體不利。」

楊璉道:「禪師,本將是一名將軍,身上多了一些殺伐之氣,這個是自然的。」

延壽禪師搖搖頭,道:「楊將軍,如今這餘杭城中,鬼魂無數,都盤旋在這半空,久久不曾離去。」

楊璉笑了笑,道:「鬼神之說,信便有,不信便無。延壽禪師此來,莫非是要勸說楊某信佛不成?」

延壽禪師雙掌合十,道:「楊將軍,因果循環,天命不爽。」

「楊某隻是一個粗人,不懂禪師這些話。」楊璉又拋出粗人二字。

延壽禪師微微一笑,道:「不然,楊將軍索然殺氣騰騰,但又有向善之意。」

楊璉喝了一口茶,拒絕道:「禪師,楊某沒有想過做和尚。」

延壽禪師轉動佛珠,道:「貧僧此來,並非勸說楊將軍入門,而是有一言相勸。」

楊璉擺擺手,道:「請賜教。」

這時,朱琦帶著人送來了齋飯,都是新鮮的蔬菜,簡單的做了,香氣撲鼻。

楊璉道了一聲,「禪師,請!」便吃了起來,他餓壞了。

延壽禪師沒有動筷,他閉目思考著,直到楊璉吃完了齋飯,唐兵把碗碟都收了下去。

「楊節度,貧僧得到吳越王賞賜,主持興建靈隱寺一事……」延壽禪師緩緩說了起來。

楊璉微微側目,靈隱寺他知道,前世還去玩過,覺得還不錯。靈隱寺建寺多年,後來因為戰亂焚毀,吳越國錢氏喜好佛學,因此請了延壽禪師來主持復興靈隱寺一事。

延壽禪師此來,是為了大唐與吳越國的戰事,在他看來,延壽禪師此來,是為了大唐與吳越國的戰事,在他看來,延壽禪師此來,是為了大唐與吳越國的戰事,在他看來,延壽禪師此來,是為了大唐與吳越國的戰事,在他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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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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