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齊王召見
?李弘冀正在獨自幻想,這時,幾名黑衣人匆匆而來了。李弘冀微微一愣,這麼快完成任務了?他正要說話,卻忽然發現少了一人,心中頓時感覺到不妙。
「啟稟東平公,偷襲失敗了。」為首一人說道。
「為何會這般?」李弘冀沉聲,心中便是一沉,這個消息,太不妙了。
「那三人都是身手都很好,恰逢宵禁的士兵趕來,卑職只能選擇撤退。」黑衣人說道,畢竟是偷偷殺人,就算是東平公的部下,也是不可以的。
李弘冀怒罵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又想起一事,問道:「怎麼少了一人。」
「敵人難纏,老七被兩人聯手砍死。」黑衣人說著,眼中泛出了淚花。
李弘冀聽了,勃然大怒,七個人殺三個人,而且還是偷襲,不僅沒有成功,反而折了一人,難道我養的都是廢物嗎?李弘冀上前一步,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不敢躲避,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很快翻身爬了起來,道:「卑職辦事不力,還望東平公責罰。」
「哼,本公當真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有什麼用?」李弘冀咬牙切齒,將楊璉恨得心痒痒。又踢了黑衣人一腳,喝道:「還不滾下去。」
幾名黑衣人忙爬了起來,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李弘冀皺起了眉頭,老七被殺死,不知道是被楊璉還是巡邏的士兵得到屍身,在老七的身上,還有一些秘密,絕對不能讓他人知道。李弘冀想了想,覺得老七應該是被巡邏的士兵得到,忙叫來了心腹,低聲叮囑了一番。
「想不到今夜如此兇險。」沿著秦淮河繼續前行,林仁肇繼續說道。
陳鐵顯得很是興奮,揮舞了幾下拳頭,道:「這些人不頂事,來得再多,也都殺了。下次要盡性了才好。」
楊璉淡淡一笑,道:「他們十之**是東平公派來的,兩位難道就不擔心嗎?」
陳鐵哈哈一笑,聲音有些許凄涼,道:「早在兩年前,我就已經死了。如今,只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
楊璉微微一愣,陳鐵這話,什麼意思?目光在陳鐵,林仁肇身上瞟了一眼,陳鐵情緒有些激動。
林仁肇嘆息一聲,為楊璉解釋。楊璉不由眯起了眼睛,國破家亡,這四個字對陳鐵是最好的解釋。
南唐奪下閩國,一度縱兵搶劫,陳鐵的家人,尤其是剛有孕在身的妻子,被南唐士兵凌辱致死。當時陳鐵在外逃亡,等他得到消息,痛不欲生。
林仁肇安慰他,留得有用之身,總有報仇的日子。後來,兩人跟隨王延政入金陵,王延政被封為羽林大將軍,囚禁了起來。而王延政帶來的舊閩國文武,除了少部分依舊跟著王延政,其他都被打散,控制起來。
這讓陳鐵覺得,不僅復國無望,報仇也無望了。所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流連煙花之所,使勁喝酒,似乎這樣才能將心中的鬱郁驅走。
可是今日,殺了一名南唐人,讓陳鐵的感情得到一定的宣洩,心情變得舒暢起來。
林仁肇說著這話的時候,看似無意地看了楊璉幾眼。
楊璉嘆息了一聲,道:「自從安史之亂后,天下便紛爭不寧,各地藩鎮,牙將大多桀驁不馴,北朝先後有梁、唐、晉三朝,如今晉國又傳來消息,正與契丹人交戰,恐怕不久之後,又有新朝誕生。」
「值此天下大亂之際,英雄逐鹿,自當仗心中的文韜武略,做出一番事業,豈能就此荒廢一生?」楊璉淡淡的道,有勸慰,也有自勉。
林仁肇眯起了眼睛,問道:「楊兄又當如何?」
楊璉哈哈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當是為國效力,建功立業。方顯男兒本色。」
楊璉口中的國指的是吳國,林仁肇、陳鐵卻不知曉,還以為楊璉指的是大唐,心中微微失望。
楊璉哪能不明白兩人所想,拍拍兩人肩頭,笑道:「林兄、陳兄,剛才我妄言一番,還望兩位恕罪。不過,人生如此短暫,可要抓緊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白駒過隙,再不抓緊,兩鬢斑白的時候就晚了。」
陳鐵身子一震,這些話從未有人對他說過,他傷心、難過,只因為國破家亡,生無可戀。可是卻沒有想過,接下來還有許多個日月,難道這樣度過嗎?
「歲月如梭,只爭朝夕。」楊璉笑道。
林仁肇神色不寧,他有些不太明白,楊璉為什麼要說這些話?難道有什麼含義嗎?
再看楊璉時,楊璉已經大步走了。林仁肇看了一眼陳鐵,若有所思。
楊璉回到來福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了,楊璉洗洗睡了。第二日一大早依舊起來,吃了早餐,趕去神武軍練兵。
見到林仁肇、陳鐵,三人相視一笑,昨日的事情盡在不言中。
陳鐵今日早早起來,打扮的很是精神,他也帶來了沙袋,不等楊璉說話,主動將沙袋綁在腿上,然後又將三十多斤的沙袋背上。
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這陳鐵前幾日還對楊璉不滿,甚至昨日沒有來訓練,今日為何變了模樣?
這其中的緣故,只有楊璉和林仁肇知道罷了。
依舊是例行的跑步,不過今日多了林仁肇的部下,二十多人圍著神武軍駐地跑起來,還是頗為壯觀,又引來無數人圍觀,指指點點,周弘祚也不去管,心想等到筆試的時候,就能看出真章了。
一上午匆匆過去,楊璉還以為李弘冀定會派人來找麻煩,但直到日上三竿,依舊沒有事情發生。
這是一條蟄伏起來的毒蛇,看似衝動的表面下,一定有著狠毒的心。此時不動,恐怕在醞釀更大的陰謀。楊璉找到了陳鐵,讓他告訴林仁肇,一定要小心。
下午匆匆過去,楊璉暗藏了一柄匕首,走出了神武軍駐地。剛到來福客棧,小二黑在門口等著,道:「老爺,郡主來了。」
「她怎麼來了?」楊璉一愣。
話音剛落,就見懷柔郡主身著藍白相間的襦裙走了出來,看見楊璉,板起了俏臉,道:「你怎麼才來?」
楊璉笑道:「怎麼,郡主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懷柔郡主瞪了楊璉一眼,道:「你還如此開心,可知犯了事情?」
楊璉不解地道:「犯了事情?何事?」
懷柔郡主冷哼了一聲,道:「昨夜你們殺了一人,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被殺那人是什麼身份?」
楊璉暗想,這丫頭消息居然如此靈通,這件事被她知道了。忙道:「郡主,那人假冒東平公的部下,要刺殺我等,我等怎會束手就擒?想那東平公何等身份,與我又沒有什麼仇恨,怎麼動手殺我?」
「你當真不知?」懷柔郡主說道。
楊璉搖搖頭,道:「不知。」
懷柔郡主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楊璉,見他說的認真,道:「其實具體我也不知,不過父王知道,請你過齊王府一敘。」
楊璉這才明白,懷柔郡主為何而來,只是齊王要找自己,派個下人來就成了,這懷柔郡主來湊什麼熱鬧?
楊璉笑道:「既然如此,郡主稍等片刻,我去換換衣裳就來。」
「換什麼換,快走!」懷柔郡主但是膽大,拉著楊璉的袖口就走,忽然一捂瓊鼻,生氣的道:「怎麼一股子汗味?」
楊璉攤攤手,無奈地道:「訓練了一天,哪能不出汗的?」
懷柔郡主擺擺手,道:「離我遠些!」想了想,又道:「你還是去洗澡罷,莫要熏臭了我家!」
楊璉笑笑,也不與她多話,進客棧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出來。
懷柔郡主等了半響,早就不耐煩了,見了楊璉,忙道:「快,快上馬車。」
車轅上,一個精瘦漢子手中拿著馬鞭,傻乎乎地笑著。
楊璉看了一眼馬車,道:「我還是走路罷了。」心想男女授受不親,怎會與懷柔郡主同在一個車廂里?
懷柔郡主一瞪眼睛,道:「父王有急事等你,你這般走路,要等到何時?走,上馬車!」
說著,拽著楊璉的袖口,朝著馬車走去。
楊璉一陣無語,想了想,道:「郡主,我是一個男子,你難道不怕對你名聲有虧嗎?」
懷柔郡主愣了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道:「你這是什麼話,當初你又不是沒和我在同一車廂里,再說你還背過我,共過患難,難道你都忘了嗎?」
楊璉道:「那時候事出突然,喔也是沒有辦法,還望郡主恕罪。」這個小辣椒,楊璉可不想惹。
懷柔郡主冷哼了一聲,道:「今天我就要你和我一起,不然我生氣了。」
「郡主……」楊璉說道。
但話沒有說完,懷柔郡主很是詭異的笑了笑,道:「你信不信,我立刻在這大喊,說你非禮本郡主?你自己想想後果吧。」說著,小嘴微微張開,準備隨時大喊的樣子。
楊璉一陣頭大,果然驕傲的美少女都是如此。齊王找自己不知道何事,他可不想耽擱下去,當即只得點頭,道:「好吧,我進去。」
懷柔郡主鬆開白生生的手指,白了一眼楊璉,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心想你再厲害,也是敗了。扳回一局的懷柔郡主很是開心,三兩步上了馬車,等楊璉也進去了,忙不迭讓馬夫出發,直奔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