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場毆鬥

第四十七章 一場毆鬥

?大軍一路緩緩南下,李征古顯得並不急。一日只走三十里,雖然說有等後方輜重的緣故,但這樣的行軍速度並不快。兵貴神速,在李征古身上有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姚鳳、李平等人議論紛紛,都猜不透李征古到底在想什麼。楊璉與林仁肇、陳鐵兩人也私下商量,都覺得這一戰,多半是個幌子。足足用了十餘日,大軍這才趕到常州。常州對於楊璉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正是在這裡,他救了懷柔郡主,開始了新的人生。

李征古在常州城外駐紮下來,聲稱是為了等待輜重,畢竟三軍未行,糧草先行嘛!沒有了糧食,怎麼打仗?常州雖說也囤積了不少糧食,但遠遠不夠。

駐紮下來第二日,楊璉、林仁肇又帶著士兵慢跑,身上依舊綁著沙袋,神武軍的士兵也就罷了,已經見習慣了。倒是天雄軍的袍澤看了,不免議論紛紛,這群人莫不是瘋了。楊璉等人已經習慣了旁人的嘲諷,也就不去管他。足足跑了半個時辰回來,楊璉身上全是汗水,便回營休息。

剛剛走到神武軍的駐地外,就聽見有人在罵罵咧咧,同時伴有戰馬嘶鳴。戰馬的聲音好熟悉,楊璉臉色一變,快步走了過去。到了馬廄,就見一個黑臉的漢子正牽著楊璉的黑馬走了出來。黑馬不認得漢子,扭著頭打著響鼻拚命掙扎,奈何漢子力氣很大,被拽了出來。

楊璉一見,頓時火上心頭,此人是誰?膽敢搶馬?當真是活的膩味了。楊璉也不管他是什麼人,搶上幾步,一拳打在那人臉上,頓時一聲哀嚎,那人鼻孔里流出血來。

「直娘賊,你是何人,敢盜老子的戰馬!」楊璉厲聲大喝,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疼。

那人回過神來,摸著鼻子的血,喝道:「你一個小小的將虞侯,敢打本將……」

楊璉不等他說完,揮拳就打。他訓練刻苦,身體結實得和小牛一樣,一拳再度打出,那人踉蹌了幾步,一頭磕在馬廄的尖木上,頓時鮮血淋漓。楊璉也不管他,一雙鐵拳往死里揍,此時他佔了禮,根本不懼,只要不打死人即可。

那人被打的暈頭轉向,也不知道何時楊璉住了手,將戰馬牽回了馬廄,又吩咐著士兵,說了些什麼。那人暗暗吐了一口唾沫,低著頭,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溜煙溜走了。

有好心人來提醒楊璉,道:「那人是天雄軍的陳德誠,官職乃是都頭,將虞侯可要小心。」

楊璉拱拱手,道:「多謝兄弟,只是不管那人是都頭還是指揮使,想要從我這裡搶走東西,當真是妄想。」

有人不明白楊璉身份,心想你一個將虞侯,又怎能與都頭、指揮使對抗?看來此人只是一個愣頭青罷了,當即嘆息著離開。

楊璉也不理他,依舊在校場操練,將近巳時,呼喝聲響起,一群人山呼海嘯般奔了過來,有人喊道:「誰是楊璉?」

林仁肇看了楊璉一眼,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去。

周弘祚倒是聽得真切,問道:「你等是哪個部分的,來這裡作甚?」

「楊璉打傷了我家都頭,讓他他立刻滾出來受死。」那人很是囂張。

周弘祚眉毛一豎,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楊璉道:「那人想要搶我的馬,因此揍了他一頓。」

周弘祚眼中閃過一道異色,雖說南唐承平許久,升職多靠資歷,但畢竟是一個都頭,楊璉居然敢打他,膽氣不小。周弘祚也不是怕事之人,當即冷笑了一聲,喝道:「來人,打開門,本將倒要看看,他們想要做什麼?」

幾名士兵打開了營門,周弘祚點點頭,道:「你惹的事情,自己處理。不過你要記住,可不能丟了神武軍的臉面。」

楊璉應了一聲,握緊拳頭邁步走了出去,林仁肇、陳鐵有些不放心,跟在身後。

「我就是楊璉。」楊璉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人,自報姓名。

「好哇,你打了我家都頭,這筆賬你要怎麼算?」那人問道,目光陰冷。

「打了便打了,你是何人,要為陳德誠出頭不成?」楊璉譏諷。

「我乃都頭帳下將虞侯雷震。」那人表明了身份。

「原來是急著表忠心來了,就怕你沒有這個本事。」楊璉冷笑不已。

「你……」雷震大怒,正要說話,楊璉冷哼了一聲,舉拳就打。

雷震被嚇了一跳,想不到楊璉這麼快就動手,而且速度還那麼快。措不及防之下,老臉火辣辣的一片,一口老血差點噴出。

「叫你偷我的馬。」楊璉大喝,一邊打一邊佔據著道理上的優勢。

那廂邊天雄軍的士兵見雷震被打,先是一愣,旋即鬼叫著沖了上來。

「揍他們。」陳鐵熱血青年,見一群人要群毆楊璉,頭腦一熱,喊道。

「揍他們!」神武軍的士兵們大喊,平時閑的沒事幹,總要找點樂子,雖說大戰在即,可還在常州不是?十幾名如狼似虎的神武軍士兵涌了上去,多半是楊璉的部下,與天雄軍的士兵打在一起。

頓時呼喝聲,叫罵聲,尖叫聲響成一片,混戰之中,眾人互相毆打,還有打了自家兄弟的,形勢非常混亂。

在遠處的周弘祚吃了一驚,他想不到楊璉說打就打,更帶動了眾人的情緒,一群人混戰不休,當真是弄得雞飛狗跳。

混戰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樞密副使來了!」

可是眾人打的熱火朝天,誰也沒有聽見,依舊打成一片。

李征古看見這一幕,微微皺著眉頭,這群混賬,仗還沒有打,就開始內訌了嗎?

高審思很是不悅,是誰帶頭打人?

朱匡業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從這個局勢來看,是天雄軍吃了虧,作為天雄軍的統軍,他感覺十分丟臉,不行,這個臉面要想辦法找回來。

李征古的親兵上前,奮力驅散士兵,周弘祚見勢不妙,趕緊上前,喝令士兵散開。等到眾人都散開了,最中心,楊璉正揪住一人狂揍,那人被打的七葷八素,連聲求饒。

楊璉鬆開手掌,掌心滿是鮮血,是雷震的血。雷震披頭散髮,七竅流血,看起來十分狼狽。楊璉放開了他,頓時心中一喜,道:「多謝楊壯士不殺之恩。」

這話一說出來,李征古微微變色。

高審思神情複雜,當他看清楚是楊璉的時候,心中納悶,怎麼是他,這不是添亂嗎?不管怎樣,將雷震打成這樣,必然會受到懲罰,只是以他和齊王的關係,令高審思有些為難。不過轉念一想,此事還要看李征古的,大不了到時候他求求情,讓楊璉少受一些懲罰,齊王也不會怪罪自己。

朱匡業眼睛膘了一眼高審思,見他在沉思,不由冷哼了一聲,但什麼話也沒有說。他雖然恨楊璉惡毒,但雷震被打的求饒,令他覺得顏面全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璉目光在李征古、高審思、朱匡業三人身上一掃,大步向前,拱手施禮,高聲道:「將虞侯楊璉,見過樞密使、統軍。」

朱匡業臉色微微一變,與大多數的人相同,在聽見楊璉的名字的時候,依然是無比震驚,他仔細地打量著楊璉,這個人,和前朝舊太子一點都不像啊。

倒是李征古眯起了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楊璉,見他身材魁梧,臉上的一道刀疤更增添了一股子彪悍之氣,頓時點點頭,道:「你就是楊璉?好,很好。」

這話一說出來,高審思忍不住看了李征古一眼,心想這是怎麼回事?聽李征古的口氣,有點不對勁啊。

朱匡業心中咯噔一聲,頓時覺得有些不妙。但他不肯放棄,冷笑道:「楊將虞侯,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承蒙朱統軍誇獎,末將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膽子大了些,半夜走路,也是不怕鬼的。」楊璉回答,順著桿兒往上爬,氣的朱匡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李征古點點頭,道:「楊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璉便將陳德誠如何偷馬,如何被打了一頓,又將雷震帶人來尋事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樞密使,末將雖然不對,但這幾人欺人太甚,不僅盜馬,還闖上了門來。楊璉雖然不才,也知道此事如同保家衛國一般,若是別人打上了門來,還柔弱可欺,不死反抗,就要國破家亡了。」

楊璉這頓大帽子扣下,說得極是委屈,又承認了錯誤,令李征古好感大增。高審思在一旁,也連連點頭,楊璉不卑不亢,說話有禮有節,高審思非常滿意。

朱匡業面無表情,淡淡地道:「這麼說來,楊將虞侯一點錯誤都沒有,反而是功臣了。」

「不敢,末將也只是據實而說罷了。朱統軍若是不信,可以問他們,也可以問雷震、陳德誠。」楊璉說道。

自己的部下是怎樣的人,朱匡業自然清楚,想到此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征古看向了雷震,見他滿臉是血,披頭散髮,一副凄慘模樣,又想起剛才他連連求饒,頓時心中充滿了鄙夷。他雖然是個文人,但心中自有氣節,常以青竹比擬,自然對雷震沒有好感,反而覺得楊璉行事磊落,不失為大丈夫。只是有些魯莽了,畢竟他從軍不久,還帶著江湖氣息。

想到此,李征古道:「楊璉,此時雖然情有可原,但你畢竟打傷了雷震,還不快去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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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梟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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