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 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壞
?何亭亭早破涕為笑了,又知道自己理虧,聽到劉君酌的話,便弱弱道,「我這不是怕你變心了嘛,你要接我電話,哪還有那麼多事啊。」
「你自己聽風就是雨,反是我的錯了?」劉君酌走到何亭亭身邊,伸手用力搓她的小臉,「我事都沒忙完就回來安慰你了,你該怎麼彌補我?」
何亭亭側頭想了想,「我今晚請你吃飯,明天親自給你做糕點,還熬湯給你喝?」
劉君酌見她側著小腦袋,帶淚的眼波盈盈,唇紅齒白,心下先酥了,笑道,「那也好,現下你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出去吃飯。」他原是打算做飯的,但是天色不早了,菜市場的菜不再新鮮,吃著也無甚意思,便乾脆不做了。
何亭亭應了一聲,飛快地回去把自己收拾好,又換了衣服,這才急急地出來,撲到劉君酌懷裡,「我想想還是擔心,你爸爸會不會拿話騙你,想先穩著你?王建雲跟我說得信誓旦旦的,並不像是假話。」
「你放心好了,若是我媽,倒還有可能是騙我的,我爸嘛,由來不打誑語。」劉君酌說著,又摸了摸何亭亭的腦袋,「劉君酌註定是你的好夫婿,你偷著樂得了。」
何亭亭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臭不要臉,這麼自戀……」說完挽著劉君酌的手出去吃飯。
路上,她心情很好地吱吱喳喳,說到王建雲的得意樂不可支,「我明天也請她去吃飯,告訴她她那樣的情敵,我其實是不大承認的。她雖然比我好看,但是論起才華能力——」
「沒有。」劉君酌打斷何亭亭的話。
何亭亭更高興了,嘴上卻說,「行啦,你這樣的態度我很滿意。但是人還是要實事求是的,她的才華和能力是有的,但是不如我。至於美貌,的確比我美。」
「你更美。」劉君酌和何亭亭十指緊扣,一步一步往前走。
何亭亭高興地搖著他的手,「你就會哄人。」
劉君酌扭頭看她,「傻瓜。」
「哎——」何亭亭剛想反駁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跟吃了蜜似的,傻傻地笑了。
然而何亭亭到底沒有約王建雲出來見面,也沒有打電話去得瑟自己的勝利。她覺得,世道艱難,王建雲已經很難過了,她就仁慈一點,不要再刺激她了。
王建雲此時已經回到京城,可是一下飛機就被趙志雲截了。
她心情大好,所以破天荒地給了趙志雲一個笑臉,「你是專門來接我的嗎?走,我請你吃飯去。」
趙志雲沒說話,默默地跟著她去了飯莊吃飯。
落座之後,趙志雲看著翻菜單的王建雲,淡淡地問,「你看起來很高興,是有什麼喜事嗎?」
「我們吃完再說吧……」王建雲體貼地說道。她怕提前說了,趙志雲吃不下飯。這份體貼,她中午的時候曾經給予過何亭亭。趙志雲和她好歹也算打小認識,沒道理待遇還不如何亭亭的。
趙志雲垂眸,沒再說話。
王建雲和趙志雲出來吃飯,向來是能做主的,都成習慣了,這次就直接點了菜,沒有體貼「傷心人」趙志雲。
吃飯間,王建雲主動打開話匣子跟趙志雲說話,比過去主動多了。
趙志雲神色淡淡地回答王建雲的話,其他時間都在吃飯。
王建雲見趙志雲渾不似過去的主動,面對她的問話時回答得也不夠溫和,心裡就有些不高興。雖然知道吃完飯她就要拿炸彈轟他,但是心裡到底很不爽,談興慢慢就淡了。
吃完了飯,王建雲拿紙巾拭了嘴,看向趙志雲,見趙志雲已經放下了筷子,便清清嗓子,「我有事要跟你說。」
「說吧。」趙志雲低頭看茶杯里的茶。
王建雲見他的樣子,心裡有些慌。她雙手緊了緊,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咳咳,我記得方家大小姐是很喜歡你的,你不妨考慮考慮她……咳咳……」
她越說越不舒服,咳了幾下,直接道,「我家和劉君酌家已經說定我和他的事了,遲些我和劉君酌會訂婚,希望你也儘快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說完了話,王建雲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趙志雲說話,便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
趙志雲迎著她的眼神,說了三個字,「我不許。」
「什麼你不許,你以為你不許就有用了嗎?我家和劉君酌家已經說定了,是兩家的事,由不得你不許。」王建雲心裡的火刷的一下燒了起來。
趙志雲拿起茶杯抿了口茶,仍然是三個字,「我不許。」
「你不許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王家和劉家已經說定了,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壞,讓我嫁給你啊!」王建雲暴躁了,口不擇言。
「磕——」
趙志雲放下茶杯,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王建雲,「你以為我做不到?」
「你就是做不到!你要能做到,要能讓我家跟你家聯姻,我二話不說就嫁給你!」王建雲有恃無恐。在京城這樣的地界,稍微有點身份的人家,結親都是很慎重的。
像王家和劉家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家,就更不用說了,結親不僅僅是結親,更是利益的結合,是十分可靠的聯盟,絕不會輕易解體的。
趙志雲站起來,「你記住你的話了。」
「我記住了,你要不信,要不要拿錄音機錄下來啊!」王建雲仰起小下巴,笑得異常得意。
趙志雲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裡掏出個成人男子巴掌大的小型錄音機,「我已經錄了。」說完,起身離開。
「喂——」王建雲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些發慌,忙起身跟了上去,「你是什麼意思?真的打算去拆散王家和劉家聯盟嗎?你這樣深情固然好,但是是沒有用的,你別浪費功夫了。」
趙志雲去結賬,沒理會王建雲的話。
王建雲見他不理自己,更是心慌,見他結賬,只得在旁等著。
等趙志雲結賬畢,王建雲忙又跟在他身邊,旁敲側擊地問。
可是趙志雲跟個悶嘴葫蘆似的,一句話也不肯說了。
王建雲惱怒,拉開車門坐進去,「你不說,我就跟著你。」
趙志雲看她一眼,沒說話,坐進駕駛座發動了車子。
二十分鐘后,趙志雲將車停在王家的別墅前,「下車。」
「我不下車!你得跟我說清楚。」王建雲高揚起下巴,驕傲得很。她知道,不涉及劉君酌,無論她如何胡攪蠻纏,趙志雲都只能敗退。
趙志雲回頭看向她,看得很認真,「你不下去,我就帶你回我家生米煮成熟飯了。這個辦法比破壞王家和劉家快得多,方便得多。」
王建雲嚇了一跳,一言不發拉開車門下車。
下了車,她想說趙志雲幾句,卻見趙志雲探身過來關車門,很快開著車走了。
「混蛋——」王建雲對著趙志雲的車子跳腳,心裡很是憤憤。
這時她爺爺從花園裡探頭出來,「誰混蛋?到家了還不進來,站外頭罵什麼呢?」
王建雲走向家門口,打開柵欄進去,「爺爺,我說趙志雲呢,他把我送回來,一聲不吭就走了,太沒有禮貌了。」
「志雲啊,他等會兒還要來,遲些說也沒什麼。」王老爺子說完招王建雲到跟前打量,「黑了些了,南方的日頭毒啊,瘴氣也重。」
王建雲點頭,「是啊,我隔兩天就得喝一次他們那兒的涼茶,苦得想哭,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反人類的東西呢?唉……」喟嘆完,又問,「趙志雲等會兒還來我們家做什麼?」
「有很重要的事。」王老爺子說得認真。
王建雲還想說什麼,很快被她媽媽拉著進屋噓寒問暖了。
又過十來分鐘,趙志雲真的來到王家,還是帶著很多東西來的。
王建雲看著他往自己家裡搬東西,心裡覺得越來越不妥,不由得拉住她母親的手,「媽,你老實告訴我,趙志云為什麼送東西到我們家?」
王家和趙家雖然好,但是送東西也得有個由頭吧。現在不年不節的,送個什麼勁?
王媽媽心虛地看了王建雲一眼,心下有些忐忑,但是也知道再瞞下去不好,便道,「我們王家和趙家聯姻,所以他送東西過來。」
「聯姻啊……什麼,聯姻?」王建雲瞪圓了眼睛看向自己母親,「誰和誰聯姻?媽,誰和誰聯姻?」
趙志雲把東西放下來,走到她跟前,「我和你聯姻。」
「不,你騙我!」王建雲搖著頭,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母親,「媽,你老實告訴我,到底誰和誰?」
王媽媽嘆口氣,伸手摸了摸王建雲的腦袋,
「建雲,志雲說得沒錯,是你和他聯姻。這是我們兩家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決定的。你和志雲打小認識,這些年又一直和他待在南方做生意,也算有共同興趣。將來結婚了,你們一通在南方生活,媽媽也放心。」
王建雲臉色變得刷白,「放心什麼?你放心什麼?我都不放心!還有,誰說我和他有共同興趣了?我和他沒有共同興趣,我喜歡的人也不是他……媽,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一邊說一邊哭,很快就哭得滿臉淚水,「我不嫁他,我只嫁劉君酌。嗚嗚……」她哭著看向王老爺子,「爺爺,我要嫁給劉君酌,我不嫁給趙志雲,我不喜歡他……嗚嗚……」
王媽媽和王老爺子臉上都有些為難,有志一同地看向趙志雲。
趙志雲神色不變,目光看向王建雲,「你打算食言?」
「什麼食言?我根本沒對你承諾過什麼!」王建雲大吼,恨不得撲上去啃趙志雲幾口以泄心頭之恨。
趙志雲掏出小型錄音機,點了播放。
「你不許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王家和劉家已經說定了,你有本事就去搞破壞,讓我嫁給你啊!」
「你以為我做不到?」
「你就是做不到!你要能做到,要能讓我家跟你家聯姻,我二話不說就嫁給你!」
「你記住你的話了。」
「我記住了,你要不信,要不要拿錄音機錄下來啊!」
王建雲停止了哭泣,臉色變得鐵青,惡狠狠地瞪著趙志雲,「你騙我,是你騙我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一邊說一邊看向王老爺子和王媽媽,「爺爺,媽媽,這不是真的,趙志雲他騙了我。」
「他騙了你什麼?」王媽媽開口問。
王建雲說不出話來,可她覺得自己被趙志雲坑害了,當下撲向趙志雲,「你給我家人解釋清楚,事情不是這樣的!」
明明,明明她從她朋友那裡得到消息,是王家和劉家聯姻的,怎麼最後竟變成了王家和趙家聯姻呢?難道不過半天工夫,趙志雲就讓大家改變了主意?
想起自己要嫁給趙志雲,永遠不能和劉君酌在一起,想起自己才跟何亭亭得瑟過,跑去取笑她,最後卻是這麼個結局,王建雲揪著趙志雲的衣領死命搖,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不要臉的狠毒的騙子,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這個撲街……嗚嗚嗚……」
在南方的何亭亭並不知道王建雲當天晚上就知道了噩耗,她跟劉君酌吃完晚飯,又到四周去散步,散步回來很晚了,才分別洗漱睡下。
次日她遵守諾言,一大早起床去菜市場買雞準備燉湯。
劉君酌起得早,和她一起去了菜市場進行大採購。
回來燉上湯,又吃完早餐,何亭亭才想起昨天小牛同學幫她把包拿回來的,便跟劉君酌說一聲,說要請小牛同學吃飯。
劉君酌自然沒有拒絕,不過他知道何亭亭的包曾經被搶過,很是嚴肅地訓了何亭亭一通。
之後的日子,劉君酌繼續忙碌,何亭亭也忙著自己的教育事業。不過當中曾經抽出過時間和其他詩人一起去給十月份自殺身亡的童話詩人悼念。
這其實是很遲的悼念了,但是大家也是沒法子,之前查到底出了什麼事,亂鬨哄的,又要顧全童話詩人的名聲,又要募捐錢給被童話詩人殺掉的妻子的娘家人,大家心裡沉重,恨不得這悼念再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