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放不下與情不自禁

511 放不下與情不自禁

何玄青嘆口氣,「我原先也是這麼想的。臨風很好,重諾守信,做事穩重,絕對能一輩子不變心,這一點比君酌可靠。可是剛才聽了他們的醉話,我卻不這樣想了。」

「怎麼?」何玄連不解地問。

何玄青說道,「臨風喊的是懊悔,君酌喊的是慶幸,一個人失意、一個人得意,這樣喊無可厚非。可是這也讓我看出,臨風習慣了壓抑和放棄一些東西,不善於爭取。而君酌,習慣了反抗,他善於爭取。以我們的家世,以亭亭的能力,配一個穩健型的能幸福一生,但我覺得配君酌這樣的進取型會更合適。」

「這不能成為依據,他們的出身和成長不同,為人處世自然不同。」何玄連不認同地搖搖頭,

「而且,臨風也很善於爭取,你看他才多大點,就敢獨身來香江找九爺了。他這樣的爭取精神,可比劉君酌差點被南方的太陽和炎熱嚇回家強得多。」

何玄青搖頭,「可是你別忘了,臨風的爭取之心,不一定是為了亭亭。而劉君酌的爭取,必定是為了亭亭。」

何玄連啞口無言。

他們作為哥哥,最看重的一個人是對妹妹好不好,能為妹妹做到哪種程度,而不是這個人好不好。

在對何亭亭這一點,劉君酌無疑是最好的。

何玄青又道,「而且愛情這回事,誰也說不清。或許即使臨風留下來,亭亭就是不喜歡,只當哥哥呢?她或許,就是只喜歡君酌呢?」

何玄連還是說不出話來,愛情真的沒有理由,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和那個人如何無關。

何亭亭被曾生和李二少拉著說話,說得差不多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半百男子走了過來,「亭亭,你還認識我嗎?」

何亭亭側著腦袋看了他一陣,笑道,「我記起來了,你是我爸爸的好朋友葉希年叔叔。你這些年很忙嗎?好長時間不到我家裡來了。」

葉希年目光一閃,風度翩翩地點頭,「是很忙,年節時沒有空到鵬城。不過其他時間,我倒是經常和你爸爸見面。」

「原來如此。我還想著,希年叔叔是不是和我爸爸生分了呢,這麼多年都不上門。」何亭亭開了個玩笑。葉希年年輕時長相英俊,現在年紀大了,氣質儒雅,是個帥大叔。

看看葉希年,再想想張彬,何亭亭覺得若不是有那艱苦的十年,小姑何碧雲就算眼睛瞎了都不會選擇張彬。

葉希年哈哈笑了起來,「我和你爸爸這麼多年老友,怎麼可能生分了?」

他生得英俊,保養得又好,身材一直頎長纖細,再這麼一笑,吸引了很多年輕女子傾慕的目光。

「那是我多慮了。」何亭亭笑著說道,「希年叔叔若有時間,多上我家裡來玩啊。」

「一定。」葉希年笑著頷首。

這時曾生才插話,「原來老葉你和亭亭的父親認識啊,這個世界真小。」他和葉希年有業務來往,對葉希年的本事很了解,所以說話時,就把葉希年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葉希年點頭,看向曾生,「可不是么。說起來老曾你和我年齡相當,和老何肯定也談得來,什麼時候我們三個見一見面,好好喝他一杯。」

他看出曾生看何亭亭的目光不一樣,就向曾生點出他是何亭亭的長輩,和何亭亭的父親是一輩的,別胡思亂想了。

曾生是個聰明人,聽懂了葉希年的暗示,笑了笑,「好啊。」他也沒想到自己能夠這麼長情,足足十年了還沒能放下。

他曾經以為,他喜歡少女,所以才會對少女感十足的何亭亭心動,可是現在何亭亭已經不是少女了,她生了兩個孩子,是個少婦了,他卻還是放不下。

這時,王雅梅端著一杯酒上前來,「曾生,我敬你一杯。」

曾生看向王雅梅,腦海里想起的是她十四五歲時青澀的面容,還有那夜被他掃地出門時的滿臉狼狽和心碎。

他輕輕晃動酒杯,碰了碰王雅梅的杯,「才十來年,阿May就變成了個大明星,恭喜。」

「謝謝……」王雅梅鼓起勇氣前來,沒想到卻聽到他這樣的話。其實很平常,可她聽著,總覺得是諷刺。

這時陳惜顏牽著歸歸前來,對何亭亭道,「可算找到你了,歸歸吵著要找爸爸媽媽呢。」

何亭亭顧不上看王雅梅和曾生之間非同尋常的氣氛了,忙彎腰摸摸歸歸的臉,「是不是困了?媽媽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還要爸爸——」歸歸握住何亭亭的手,「爸爸去哪裡了?」

何亭亭笑道,「媽媽陪你去找——」說著站起來,對葉希年、曾生、李二少和王雅梅說了抱歉,就牽著歸歸離開了。

李二少剛才看了何亭亭對歸歸的滿臉溫柔,心中茫然若失,也不想再待了,沖曾生和葉希年點點頭,就離開了。

葉希年舉目四周,看到自己的太太似乎在尋自己,便沖曾生點點頭,也離開了。

剩下曾生和王雅梅站在一處。

曾生安之若素,王雅梅卻渾身不自在。

她看向曾生,「我那時並沒有背叛你,我是被她們陷害的。」

曾生抬眸看向她,目光淡漠,「那又如何?」

王雅梅的嘴唇抖了抖,眼圈瞬間紅了,「是啊,那又如何……」她竭力抿住唇,可是紅唇卻抖著變了形,泄漏出破碎的哭聲。

沒想到她花了十年,站到自以為的高度上,鼓起勇氣來找他,卻得來這麼一句話。

她清醒地認識到,她在他心目中不過是一個戲子,所謂的在影迷面前呼風喚雨,不過是一場笑話。

曾生看著王雅梅,見她哭得發抖,臉蛋變了形,心裡生不起半點憐惜,「都是過去的事,你沒有必要抓著不放。」

「你不也是抓著不放么……」王雅梅眼中有了怨恨,忙垂下眼瞼。

曾生沉默了一會兒,嗤笑一聲,「你以為你能和她相提並論?」

王雅梅低下頭,心裡很難過很難過。

是啊,我和她無法相提並論,所以這些年,我盡量遠著她了。

可是,你為什麼說得這麼直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呢?

曾生把酒杯放在桌上,轉身離開。

王雅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然想起他驅逐自己那個雨夜,他也是這麼無情,轉身就走,只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讓她做了很多年的噩夢。

她追上幾步,怨憤地開口,「你和我是一樣的,都是求而不得。只是我比你幸運,我好歹曾經擁有過,而你什麼都沒有。」

曾生忽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慢慢轉身,「那又如何?」

王雅梅愣住了,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何亭亭牽著歸歸找到了爛醉如泥的劉君酌,怎麼拍人都拍不醒,於是讓歸歸守著,自己起身出去關上門,找醒酒茶去了。

端了一大杯醒酒茶回來,何亭亭費力地哄劉君酌喝下,又幫他蓋上被子,對歸歸道,「你爸爸今晚估計醒不過來了,我們就在這裡住一晚吧。」

「好。」歸歸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扣劉君酌的鼻子眼睛和嘴巴。

慢慢大了,他不像小時候那樣聽話了,總是忍不住淘氣。

何亭亭由著他玩,拿著被子起身出去,「歸歸,你在房間里等著,媽媽出去給你找點吃的。陌生人來了你別理會,媽媽或者舅舅來了,你才開門,知道不?」

「知道了,媽媽你快去快回。」歸歸說著,跟何亭亭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了。

何亭亭去找了些吃的,碰見林蓉在找謝臨風,就領著她去問何玄連和何玄青。

何玄連正和人說著話走不開,就說了謝臨風的房間,甚至把門卡也遞給林蓉。

何亭亭笑道,「就在君酌哥那房間旁邊,估計也是醉得不省人事了,蓉姨,我帶你去弄杯醒酒的茶吧。」

拿了醒酒茶,何亭亭引著林蓉去謝臨風的房間。

林蓉端著醒酒茶,刷了門就走了進去。

何亭亭見林蓉已經進去,伸手想關上門,哪知手才握住門把,就聽到林蓉驚怒交加的聲音,「青青,你在幹什麼?」

謝青青?

何亭亭嚇了一跳,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豪華大床上,謝青青已經脫光了上身,正俯下身來準備親吻躺在床上不知是否清醒的謝臨風。

也許是林蓉的厲喝起了效果,謝青青一張臉變得刷白,俯下身抱住了謝臨風,「媽,我喜歡臨風哥——」

林蓉氣得發抖,把手上的杯子放到桌上,快步走到床邊,「別叫我媽,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你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你怎麼對得起我?」

何亭亭見林蓉嗓音尖利,根本忘了控制,嚇得連忙走到門口,把門給反鎖了,這才重新走進去。

此時謝青青正抱著衣服,蹲在床的另一側地上,抖抖索索地穿著衣服,一邊穿一邊哭,

「我試著喜歡別人,可是我沒有辦法,我喜歡不上,我只喜歡臨風哥……媽,你成全我好不好?我打小跟你一塊住,我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口味怎麼樣,我會尊敬你、孝敬你……你成全我好不好?」

何亭亭看了看謝臨風,見他跟劉君酌一樣,都是醉得沒有了行動力,別的應該沒事,便看向謝青青。

其實她覺得自己不該說話,可是實在忍不住,「你要喜歡臨風哥,你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地跟他說,偏要這樣做?如果今天蓉姨沒有來,你成事了,但臨風哥卻無法接受,又該怎麼辦?」

林蓉一邊查看床上的謝臨風,見他真是醉得不省人事,這才暗暗鬆了口氣,詰問謝青青,

「你是跟我耍心機,想生米煮成熟飯對不對?我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就這樣報答我,苦心算計我的兒子,是嗎?謝青青,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對得起我嗎?」

謝青青一邊穿衣服,一邊抽噎著哭,嘴裡只說,「我沒辦法,我喜歡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何亭亭聽得牙痒痒的,「你倒是為天下的強|奸|犯找到了很好的借口。」

「你自己有如意郎君,自然不懂求而不得的苦楚……」謝青青瞥了何亭亭一眼,哭得嬌聲嚦嚦,心中卻恨極。

她無法怪林蓉,就將今晚一切都怪到何亭亭身上,認為是她把林蓉帶過來,才壞了她的大事的。

林蓉怒極而笑,「好一個求而不得,謝青青,你很好,好得很!」

聽到林蓉這發抖的聲音,謝青青臉上驚惶,哀哀地看向林蓉,

「媽,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的情不自禁是錯,是罪……我很努力地勸自己,可是我勸不住……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也儘力從此離臨風哥遠遠的,你別生我的氣,別和我解除母女關係好不好?」

一面說一面哭,好不凄慘。

林蓉看向謝青青,目光清明,「這麼多年,我忍了你一次又一次,這次,我不打算忍下去了。過幾天,我們就去解除關係。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不會虧待你,把該你的都給你,然後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她的臨風從小歷盡艱辛和苦難,長大了好不容易喜歡了何亭亭,可是卻沒有結果,本來就不快樂了,還要被謝青青這樣惦記著算計……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今晚來遲了會如何。

「不……」謝青青哀叫一聲,撲向林蓉面前,跪倒在地,抱著林蓉的雙腿大哭,「不,媽你別不要我,求你了,你別不要我……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因為自己喜歡就做這樣的事,媽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林蓉不為所動,由著謝青青哭。

她看向何亭亭,「亭亭,今晚的事,拜託你不要說出去,一個字都不要說。」

「蓉姨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何亭亭自然不會說,這事說出去,謝青青的名聲固然差,但謝臨風也會受影響的。謝臨風什麼都不知道,不該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這時謝青青忽然開口,「媽,你別趕我走,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別趕我……如果你趕我走,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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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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