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多聞,小心一點,小姑娘要緊!」瀲艷在他身後喊著。
應多聞使劍狠厲,幾乎要將男人往死里打,他心情正煩,找個人出氣也好。
【第十四章苦苦隱瞞的真相被揭開】
瀲艷作夢也沒想到,經應多聞救下的小姑娘竟是三爺李若凡的妻子似錦,她算是陰錯陽差地立了小功。
後來三爺發話,只要應多聞來了便差人通報他一聲,他要好好答謝,天曉得應多聞自此卻像是人間蒸發,明明人就在京城,卻未再踏進照雲樓。
一個月後,宋大人正查辦的二王爺秋狩受傷一案和西北增援不足一事,竟湊在一塊的一併破案了。
原來那日欲擄走似錦的男子竟是兵馬衛的副指揮使,也正是六王爺的心腹。原來似錦有著生花妙筆,將那男子畫了個十足十,交由七王爺一查,輾轉查到六王爺頭上,還因而發現六王爺的莊子里竟私藏了西北增援所需的幾樣軍需品,另外,也查找到當初射殺二王爺的弓箭,原本押入大牢的四王爺因而回復自由身,而六王爺則在入獄后,被判了個立斬。
這下宋大人可風光了,連破兩個大案,皇上賞賜不少。
而三爺也重新入了宋家族籍,恢復了宋繁的本名。比較詭異的是,他的妻子似錦竟然成了七王爺的義女,京城一時嘩然。
而她呢,只要不關她的事,她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因為七王爺是應多聞的上司,所以她自然是得要盯著七王爺的消息,也明白了為何案子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為何還是不見應多聞的人影。
原因就出在七王爺正在辦軍需,為了補足當初西北增援不足的部分。
「就說呀,要藤啦麻啦,就是一些可以作為軍械的原料。」
瀲艷邊聽邊點頭,問:「很麻煩嗎?」她問的是李家牙行里唯一的女牙郎安羽。
二爺前幾日將安羽送到她這兒,她以為是二爺又上哪物色的歌女或曲倌,豈料都不是,安羽是二爺的另一棵搖錢樹,專門主持牙行里的黑市,聽說不管是什麼東西交到她手上,絕對都能賣出教二爺心花朵朵開的好價格。
而安羽會進照雲樓,是為了避風頭。照二爺的說法,安羽被人盯上了,對方甚至還派出了殺手追殺,於是只好讓安羽躲進了她的財窩,原因無他,純粹是因為自從上回似錦莫名被擄進照雲樓,應多聞震怒,要二爺加添護院人手,所以她的財窩外頭有護院日夜站崗,可謂最安全的地方。
「聽二爺說很麻煩的,尤其是藤,那得要南方才有,而且還是要晒乾后馬上做成器具,趕著八月要走兵部糧道送往西北,二爺和三爺都忙翻了呢。」安羽說著,秀眉微微攢起。
「聽起來確實是很麻煩。」瀲艷應著,猜想也許正是這樣,應多聞才會那麼久都沒踏進照雲樓。
「是啊,要是沒辦妥的話,七王爺也有麻煩……」
瀲艷聽出端倪,不由打量著她。「你識得七王爺?」
安羽圓亮的眼眨呀眨的。「不認識,我是擔心會牽連二爺,到時候我的生計怎麼辦?你要知道我在這兒是一毛錢都攢不到的,要是接連幾天不開工,我的麻煩就大了。」
「原來如此。」
「所以你要是遇到二爺的話,就幫我跟二爺說一聲,我很想回去幹活,而且黑市也不能沒有我。」
「我會跟二爺說的。」
「那就先謝過你了。」安羽笑嘻嘻地道,目光打量著她房內的擺設,瞧見她柜子上放了一整排的小瓷瓶,不禁問:「瀲艷,身子不好嗎?」
「我瞧起來像是身子不好嗎?」
「那這些藥瓶是?」
瀲艷朝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禁抽了下,原來已經累積這麼多了呀……「那不是葯,呃……是葯,是解藥。」
「解藥?照雲樓里有人會下毒嗎?」安羽壓低嗓音問。
「不是毒,是……春藥。」瞧她瞪大眼,瀲灤無奈地搖了搖頭。「有人以為我會被人下藥,所以預防的給了我解藥,算是以備不及之需。」
「啊啊,這個人對你很有心喔。」
「是啊,可惜我配不上人家。」
「怎會?二爺說照雲樓是賣笑不賣身的,只要將你給贖了再從良籍就好了呀。」
「安羽,這世上的事很多都難盡如人意呢。」要是凡事都能這麼簡單就好了。吁了口氣,她緩緩起身。「好了,你該回房了,要記住,只能在財窩的範圍里走動,千萬別出了那片梅林。」
「知道。」安羽像是瞬間枯萎了,誇張的神情把瀲艷給逗笑了。
「小姐,大人來了。」門外傳來香兒的聲音。
瀲艷頓了下,看了安羽一眼,便道:「安羽,你稍坐一下再回房。」
「喔。」
瀲艷開了門,就見應多聞高大的身影立在門邊,一身朝服未褪,風塵僕僕的像是從哪裡趕回來似的。
「香兒,差人通知三爺一聲,就說應大人來了。」
見香兒應聲便離去,應多聞奇怪問:「通知三爺做什麼?」
「上回大人在照雲樓救的小姑娘是三爺的妻子,他說要當面答謝你,既然你人來了,當然是要通報一聲。」當然,說是這麼說,她要香兒通報的卻是宋大人。可憐的宋大人已經守株待兔多日,今兒個終究教他逮住了人。
「原來如此。」應多聞淡應了聲。
「倒是今天是什麼風將大人給吹來了?」她笑問。
「瀲艷,借個地方讓我歇一會。」應多聞抹起疲憊的笑。
「我房裡有人,跟我到書房吧。」
「誰在你的房裡?」
說話時,他已經一把推開了房門,一見裡頭有位姑娘,他隨即垂眼道:「失禮了。」又拉上了房門。
「應多聞,你這是在幹什麼?」抓姦在床也不需這種狠勁吧。
「多想了。」
瀲艷瞪他一眼,徑自走在前頭。進了房,還沒將床被弄好,就讓他從身後給抱住,教她掙扎也不是,不掙扎也不對。
「明明咱們距離如此的近,卻連想見你一面都難。」他啞聲喃道。
「近來七王爺那兒差事多,教你忙得不可開交了?」
「嗯。」
「躺著吧,你不是累了?」被他這樣抱著,總會教她想起那場春夢,讓她覺得很彆扭。
「是累了,但更想抱抱你。」
瀲艷瞪著床架,乾脆往後一倒,倒進他的懷裡。反正她又掙不脫,只是抱抱而已,還可以接受。
「難得了,你今日這般溫馴。」他有些受寵若驚。
「難不成我平常還是頭烈馬?」她沒好氣地道。
「相去不遠。」
瀲艷翻了翻白眼,懶得吐槽他看上一頭烈馬。「不跟你說了,你就在這兒歇著吧,我得去忙了。」
「不能再陪我一會?」
「不能,二爺不在照雲樓,我得坐鎮才成。」她只能說他挑的時間點真不好,挑在這當頭,她連聽他小小抱怨一下都沒時間,不過她倒也沒聽他抱怨過什麼。
「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
「那怎麼成?我已經讓香兒去通知三爺了,你總不好就這樣一走了之吧。」開玩笑,他好不容易踏進她的地盤,豈有讓他說走就走的道理?「這時分敘雅堂應該沒人,你就在敘雅堂稍待一會。」
「好吧。」
當應多聞讓丫鬟領進敘雅堂,瞧見裡頭的陣仗時,不知為何竟不覺意外。
他上前一步施禮。「下官見過宋大人、雍王爺。」
「不用多禮,坐吧。」宋綽擺著笑臉要他入座。
「謝大人。」應多聞入座,抬眼正對著雍王爺,再看向左手邊的宋綽,揚笑道:「大人和王爺特地在此等候下官,為的應該就是兵部大火與盛昌伯府兩個案子,是不?」
「既然你都知道了,本王也不啰唆,只消將你知情的部分道出便可。」雍王爺目光灼灼,彷彿真能從他身上得到關鍵解答。
敘雅堂三面大門皆開,徐徐微風從門外吹入,還帶著淡淡的槐花香。應多聞端坐在席上,微垂眼道:「下官想知道王爺和宋大人為何執意追查這兩案?」
雍王爺給了個眼神,宋綽便抹著笑意問:「應大人難道不想替盛昌伯府翻案?要是翻案了,便可洗清瀲艷的罪名,屆時大人想迎娶她為妻,自然不是難事,不是嗎?」
「聽起來似乎不錯。」
「可本王就不懂你為何連一點線索都不肯給。」
「王爺何以認定下官有線索?」應多聞笑問。「據下官所知,當年兵部大火一案,最終以怠忽職守處死了庫部令史等共七人,此案早已了結,王爺再追查下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為何執意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