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到底什麼事情?」
「主子,火神廟好像有人鬧事。」
「是他派的人?」洛顯立眉。
「是。主子,我們要不要抓?」
「先別急,看看情況再說。倘若他只要一個冀州亂,抓他倒是不妨事,就怕他的野心不止與此,我們得多加防備,免得著了他的道。」
二人邊商量著,兩匹快馬飛奔火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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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婉兒對著梳妝鏡一下一下梳理著頭髮,瑩瑩的燭光,映著她在鏡中的容顏更加嬌艷。
「嘶,」一不留神扯痛了頭髮,司徒婉兒唏噓不已,看著斷掉的秀髮,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又在想下午的時候,洛顯和那個寡婦的親密場景了。那個場景就像如鯁在喉,讓她怎麼也忽略不掉,上不來下不去的反覆折磨著她的神經。
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著自己,她知道,自己這副容貌,不是一般庸脂俗粉能夠比得了的。
在冀州城內,所有女人見了她都會顏色晦暗,也許這樣讓自己太自負於自己的美貌了吧。
伸手撫摸著賽雪的肌膚,白的幾乎透明,讓人感覺不像真的,溫婉美麗的如同畫中走出的侍女,有些不可親近。
司徒婉兒很嫉妒那個洛夫人,明明容顏不及自己,卻偏偏長著一副討喜俏皮的娃娃臉,明明是個寡婦,身上偏有一股靈動勁兒,整個人總是神采飛揚的。
啪!梳子重重的一摔!
司徒婉兒看到鏡子里的美女臉色暗青,有些猙獰。
現在冀州百姓幾乎奉洛顯為神,那位洛夫人為菩薩了。
這一城,自己說什麼也要扳回來!
鏡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司徒婉兒心裡揪了一下,猛地轉過頭。
不知何時,一個黑衣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背對著自己。
「啊!」司徒婉兒大叫,隨即定住神色,壓低了聲音,「你是誰?」
「呵呵呵呵」
那人聲音奇低,像是有什麼東西壓住了他的喉嚨,勉強從縫隙里擠出來的聲音。
司徒婉兒聽著都覺得胸腔發悶,透不過氣來。
「不愧是定遠侯,司徒宏遠的女兒,臨危不懼,佩服!」
「閣下是誰?能否對我言明。」
司徒婉兒說著,右手悄悄拉向梳妝台的一個小抽屜,那裡有一把短劍,是她防身之物。
「司徒小姐用不著用劍防身。」那人一語中的。
司徒婉兒心中大驚,他怎麼知道抽屜里有把短劍!
這劍當年是他爹繳獲的戰利品,因為做的十分精緻小巧,便送給她防身,司徒婉兒不懂武藝,這劍也從沒用過。
「閣下到底是誰?」
那人又是一通怪笑。
「小姐還記得劉義嗎?」
「劉義?」
「沒錯,就是被小姐活埋在後花園的那個劉義。」
「這!」司徒婉兒站起來,這個人到底是誰?他想要幹什麼?怎麼對自己家的底細這麼清楚!難道是家裡人走漏了風聲,或者……
「小姐不必多慮,那劉義不過是賤命一條,死不足惜。我這次來,是想親自和小姐商量一下上次劉義說得那件事情。」
司徒婉兒借著燭光想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可他臉上蒙著黑布,而且始終站在陰暗處,看來是不像露出真面目。
「閣下是劉義的,主人?」司徒婉兒大膽猜測著,他剛才對劉義的鄙視,似乎顯示了他身份的不凡。
「哈哈哈,司徒小姐果然聰慧。不錯,我正是他的主人。」
「哼,」司徒婉兒重新坐回去,「我看,關於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好談的了,你們上次帶來的字據,根本就是假的,既然沒有誠意,我也沒必要趟這趟渾水,你走吧,我就當沒見過你們。」
那人一愣,急忙道:「司徒小姐不想報父仇了嗎?」
司徒婉兒哼了一聲。
「司徒小姐,關於那條字據,肯定內中有因,我自會查明,況且你已經處置了劉義。」
司徒婉兒別過臉去,似乎對他說得話不感興趣。
司徒婉兒的態度令那個人十分不悅,可又無可奈何。
「既然如此,我只勸小姐,明日不要去火神廟,以防不測。」
火神廟?
司徒婉兒眼睛轉了轉。
「閣下的意思是?」
「既然小姐不肯出手,我們只好自己動手為老將軍報仇,雖然我們人單力孤,也只好隻身犯險,殺不了皇帝,只能刺殺欽差了。」
殺洛顯?
司徒婉兒豁然轉身,面帶笑容。
「閣下不用焦急,我也並沒有說不幫這個忙,但總得容我些時間。
上次劉義來說時,我發往各地的信函就已經寫好了,若是沒有字據那件事情,恐怕都已經到了那些將軍手中。
就說如今刺殺欽差,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總需有個更加何合適的時機,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司徒婉兒突然轉變的態度也讓那人摸不著底。
「小姐的意思是?」
「如果閣下信得過我,那就由我親自動手,也算為我父報仇的大舉,祭旗吧。」
「好!不愧是司徒小姐。」
司徒婉兒意味深長的一笑:「不過,還得請閣下幫一個小忙。」
「小姐不必客氣。」
司徒婉兒轉過身去,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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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婉兒神仙下凡的姿態與賑災現場格格不入,本來一片雜亂的現場突然衝進了幾十名衙役和家丁,簇擁著仙女一樣的司徒小姐,泥沙其下,秩序更加混亂。
老百姓對美色的渴望現在明顯敵不過美食,司徒婉兒的大部隊剛開到,就一下子被擠散了。
司徒忠扶住有些跌跌撞撞的小姐,勉強把她拉到一個稍微安靜的地方,道
「小姐,我看還是回去吧。這實在不是您該呆的地方。」
司徒婉兒也沒想到賑災竟然是這樣的一副場景,不計其數的饑民蜂擁向前,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而且,這氣味,司徒婉兒用手帕捂住口鼻,生怕自己被熏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