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顏玉月第三次眼含熱淚的進了慶王府,第三次被分配的菊園,第三次哀悼自己的命運是如此悲慘!
不過這次,她可是做足了準備的。
銀子,包里有不少;
地方,去冀州找死了爹就舉家遷到那裡的死黨錢寶珠;
時間,慶王爺去宮裡,一時半刻回不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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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還用點什麼不用?」肩上搭著毛巾板兒的小夥計點頭哈腰的詢問。
「不用了,」顏玉月扔了塊碎銀子在桌上,「剩下的算是打賞你的!」
「謝了您哪!」小夥計的臉上笑得能擰出一朵花兒來。一直把她送到樓梯口。
顏玉月噔噔噔下了樓,出了店門,最後看了一眼長安繁華的景緻,打馬上路了。
新生活,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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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鎮,是距離冀州最近的鎮店了,只有二十里的路程,可以說打馬就到,所以顏玉月放慢了腳步,在一間客棧前停了下來。
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嫌她這一路上太順利了,剛一下馬,一個碩大的泥團就滾了過來,直啪啪的糊在她身上,顏玉月嚇了一跳,卻怎麼抖也抖不掉。這時,這個「泥團」口吐人言了。
「這位公子!您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忘了交代,顏玉月此行穿著的是男裝,一個大姑娘家家,哦,錯了,一個小媳婦家家的,著女裝出門實在是有些不方便,況且顏玉月還長著張算得上漂亮的臉蛋,那就更加得小心遮掩起來了。
這是個人嗎?顏玉月費儘力氣,死活把它撕下來,卻根本分不清是正面還是背面,都是臟污污的,只得問道。
「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見那泥人又要撲過來,顏玉月急忙退了一步。
「公子,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來尋親的,爹媽都失散了,我,我已經餓了三天了。」
這下看清了,眼淚終於衝掉了臉上的泥污,顏玉月才得以分清,哎,是個很清秀的小姑娘啊。
「客官,這丫頭的確在這晃悠好些日子了,逢人就打聽她爹媽的下落,可誰認識啊,又沒錢,也倒是怪可憐的。可是,這年頭,饑民太多,您這一路上還看的少嗎,管不過來!您裡邊請吧。」
看樣子不是騙子,顏玉月動了惻隱之心,那個姑娘也著實可憐見的。
「你進來吧,」又轉過頭來對夥計說,「開一間上房,打水,讓她洗洗,再送些吃的過來。」
顏玉月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上能洗下那麼多泥來,看著夥計一盆盆的換水,真是觸目驚心哪,不過,這是在看到這個丫頭吃飯之前,她吃飯的時候就只能用嘆為觀止來形容了。
顏玉月小心的給她加了塊雞肉,問道。
「你確定自己只有三天沒吃飯嗎?」
「嗯嗯……」那丫頭嘴裡塞滿了東西,騰不出空來說話,只得伸著脖子點頭,眼睛噎到要翻過去了。
顏玉月忙幫她順背,讓她喘過這口氣來。
再又灌下一碗湯后,那丫頭終於決定休息一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顏玉月的雙腿。
「公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求公子收留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公子,要是公子不嫌棄的話……」
那丫頭突然羞羞答答起來,顏玉月的腦袋轟的警鐘長鳴,這神態,該不是……
「我願意以身相許,一輩子伺候您,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崩潰!哀號!
「我,那個,你先起來再說。」
顏玉月拚命把她拽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
「重陽。」
「哦,家是哪裡的?」
「祖籍是揚州的。」
「家裡人呢?」
重陽搖搖頭,有點泫然若泣的樣子。
「那」
「公子!求您無論如何收留我吧!」
重陽重新粘在顏玉月的身上,此後的話淹沒在一片眼淚鼻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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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玉月覺得只有自己才能收留重陽,就這個飯量,誰扛的住啊?不過她怎麼吃都不胖,因為重陽除了吃,就把所有的精力都鋪天蓋地的播撒給顏玉月,找所有機會貼在她身上,像塊年糕一樣,扯也扯不掉。
總帶著這麼個累贅也不是事啊!
顏玉月在安平鎮逗留了兩天,一是此地離冀州不遠了,也不用著急趕路,二來,也想幫重陽打探一下家人的消息,或者說,把兩者掉個個兒。
安平鎮雖然是個鎮店,而且如今又是荒年,但仍然是熱鬧非凡,這點有些令人不可思議,街上人潮湧動,操著各色口音的行人來來往往,似乎又都朝著一個方向涌動著。
不過,顏玉月沒有心情看風景。
「重陽!」顏玉月終於發怒了,顧不上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大街。
「怎麼了?」拽住她一條胳膊不撒手得重陽眼睛眨巴眨巴得看著她,「公子,你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重陽四處搜尋著,看到人群涌動之處。
「那邊好像是個大飯莊,我們過去吧。」
顏玉月使勁的拍著身上那隻手。
「不去不去,重陽,你別這麼拉拉扯扯得好不好?旁人看到笑話,你一個大姑娘家,有失禮儀!」
這兩天只要她們出現,四周得人都指指點點的,目光曖昧得讓人吃不下飯。
「怕什麼!」重陽倒是很豪氣,抬頭看了一眼顏玉月,突然臉色紅漲的低下頭,弄的顏玉月莫明其妙。
「人家,已經是公子的人了,早晚是要伺候公子的,所以……」
乾脆給我塊豆腐撞死得了,顏玉月不是不像表明身份,實在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她決定不能再瞞下去了。
「重陽!」顏玉月雙手扶住重陽的雙肩,鄭重其事的看著她的眼睛。
重陽被突然的一下沖暈了,眼睛瞄著肩上的兩隻手,臉上煥發著幸福的紅暈,滿懷期待的看著顏玉月。
這小妮子,又想什麼呢!
「重陽,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女人!」
嚴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