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看望

夜幕降臨的時候，席斐並不是帶著他們母子在用餐，而是自己開著車，和黎風兵分兩路，黎風負責引開守著的記者，他則親自送顧語凝到醫院。

至於醫院那邊，他也早都安排妥當。

直接通過員工通道來到顧濱海的病房，顧語凝只是靜靜地立在那裡，並沒有別人想像的那般激動。因為她在壓抑。

「姐，你可算回來了。」顧語凝不激動，可是，有人激動了。

顧傲彤激動的不是看到顧語凝來了，而是，看到站在顧語凝身邊的席斐。

「語凝？是語凝回來了嗎？」病床上，一個病弱的聲音傳來。

「叔叔。」顧語凝快步走到病床前，看著還插著氧氣管的顧濱海，她咬緊了嘴唇，才能讓自己不哭。

五年不見，她的叔叔，已經如此蒼老。

「好，好，回來了，就好。」顧濱海看著自己這個侄女，他終於放心了。

「程程，快過來，這是叔公。」顧語凝拉過自己的兒子，讓他站到顧濱海的面前，讓顧濱海可以看清楚。

「叔公，我是程程。」小人兒一直都聽著媽咪說，叔公是個很慈祥的人，今天，也總算是親眼看到了。

「程程，程程……好，好。」顧濱海當然知道顧語凝生了一個兒子，只是，當他看到孩子的樣子時，他不禁老淚縱橫。

「是叔叔對不起你啊。對不起你們啊。」顧濱海看著顧語凝，又看看孩子，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

「叔叔，您別激動，別激動。我和程程這些年都過得挺好，您別激動。」顧語凝當然聽得明白自己叔叔話里的意思，只是，當年的事情，誰又說得上是誰的錯？

誰都沒有錯，錯的只是她和席斐不是相愛的。

如果相愛，誰能讓她放手？

「怎麼能好？怎麼能好？都是叔叔的錯，都是叔叔沒用，都是叔叔……叔……」顧濱海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哪裡有不激動的道理？

「叔叔！」

「爸爸！」

「醫生！」席斐看著顧濱海的樣子，急忙按下了呼叫鈴。

醫生很快就進來了，將他們都請出了病房外。

「媽咪，叔公會沒事兒的。你別擔心。」小人兒拉著自己媽咪的手，安撫著她。

「我請來了最好的醫生，叔叔會沒事兒的。」席斐摟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謝謝。」顧語凝知道，她叔叔的病，再好的醫生都沒有用。

生老病死，這是一個定律。再好的醫生，都不能改變這個。

只是，希望叔叔可以少受些罪，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顧傲彤看著席斐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只在顧語凝的身上，她背在身後的手都擰到了一塊兒。

「姐，你別擔心，爸爸會沒事兒的。」善解人意的安慰，溫柔的語氣，再加一點兒故作堅強的姿態，不得不說，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肯定會為顧傲彤的表現心疼不已的。

可惜，席斐不是一般的男人。

「嗯。」顧語凝只是輕輕一個嗯字，回應著顧傲彤。

不是她不想跟這個唯一的堂妹親近，而是，無法親近。

顧語凝也沒有問顧傲彤的母親去哪裡了，這些都跟她沒有關係，她關心的，只有她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