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桂樹 瑤台鏡
八神岐打開硃紅色的大門，紅色的燈籠下，是一個鞠樓的老人。他背像背了一口鍋一樣嚴重彎曲著，乾枯的布滿溝壑的臉因為笑容
而擠在了一起，下巴沒有一根鬍子。
燈籠發散的紅光中，八神岐看見老人的眼睛雖然渾濁，眼白部分有著暗黃的色斑，但他卻有著黑色的瞳孔。
「大人，請跟我來。」老人欠身，因為這個動作本就鞠樓的身子幾乎蜷縮成球狀了。
八神岐邁開腳步走出房間，他跟隨在老人身後，與衰老的身子不符的是，老人行走的速度很快。
「老人家，你不是月亮上的人吧，家鄉在哪？」這句話的前半段，八神岐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大筒木一族是「高貴」的家族，自然
會有足夠的下人服侍他們。
「啊？」老人發出這樣一聲，然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咂著嘴，皺著眉頭，那兩處的皺紋也就越加深了。大約走了一百多步
后，老人終於搖了搖頭。
「那日子太遠了，記不得了嘍」老人以說不清的語氣說。
「怎麼到月亮上的？」
「這我記得，來這之前我還只是個孩子，那時家鄉在鬧飢荒。大人們就從月亮上下來，他們給了我食物，然後就把我帶到了這裡。
八神岐不再問其他問題了，他知道他所想知道的老人並不會知道。在這月亮上除了大筒木一族之外，大概還有一群永遠是僕人的人
大筒木們會定期把地球上的一些人移居到月亮上，讓他們服侍自己。
而且這些人應該全部被剝奪了生育功能。高傲的大筒木是不會允許族外通婚的。
隨著兩人的步伐，喧鬧聲越來越清晰了，當老人推開那大殿的門扉時，八神岐看到的是一片觥籌交錯的情景。大筒木熱烈地慶祝勝
利，半卧在榻榻米上沉醉在美酒的猩香中。
「啊，佐助你來啦，快來坐我身邊！」宴席的最上席大筒木羽棲喊道。他大張著嘴，一副興緻高昂的樣子。在他身邊是一個與八神
岐差不多年歲的女孩。
從他那個角度，八神岐只能看到一個好看的側臉。
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她的肩頭，靠近前額的一縷頭髮被打成了麻花辮，末端被白色的蝴蝶結綁著。她的鼻子十分小巧，微微彎曲
著顯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鼻頭圓潤得像鐘乳石上的水滴。潔白的臉頰因為喝了些許酒而顯現出了好看的紅暈。
她是這個宴會上最耀眼的女子，所以八神岐的視線不自覺地被她吸引了。
他從宴席的邊側走向上席的位置，此時那少女轉過身。
秀氣的眉毛微微上揚，白色的沒有瞳孔的眼睛就像白色的夜空，清明通透，震顫著迷人的光影。
與她交匯的視線一觸即分，儘管如此八神岐卻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了。
大筒木羽棲滿意地看著八神岐的反應，相信不久，這個優秀的宇智波就會被自己的女兒迷得暈頭轉向。日向和大筒木的血脈結合會
生出轉生眼，若是大筒木和宇智波呢？那真是讓人期待。
「來，來坐我的身邊。」還未等八神岐走近，羽棲就站起了身。他看見面前的青年慌亂地移開了注視少女的目光。「哦，這是我的
女兒羽霓。」
少女大方地眨了眨眼，露出對八神岐露出一個好看而又帶點羞澀的微笑。
「羽裳，這就是幫助我們打敗分家的大英雄了。」
「恩」羽裳輕輕地應了一聲。目光在八神岐的臉上一掠而過便低下了頭，本就粉紅的臉頰愈加地紅了。
八神岐的視線難以從她羞澀的臉龐上移開，儘管他知道這並不禮貌。
正在這時，大筒木羽棲給八神岐敬酒。玻璃杯子盛著的猩紅酒液阻隔了八神岐的視線。
「喝喝看，佐助，這可是我家自己釀的。」不知不覺，大筒木羽棲轉變了長輩的語氣。
八神岐一手接過酒杯，然後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味道怎樣？」
「酒液很醇，帶一點甜味，又有葡萄酒特有的酸澀口感，喝下去后馨香的氣味充斥口腔。很好喝。」八神岐說道。他又看到那女孩
偷偷看他，等他回望回去后她又轉過了臉，假裝是在看宴會中央跳舞的少女。
八神岐不由輕笑，他裝不下去了，雖然這個遊戲挺有趣。
他就像被狗尾巴草逗著的貓。
很明顯，大筒木羽棲貌似對宇智波的血脈挺感興趣。
「羽棲族長，這次我來到月球，我給大筒木一族帶來了禮物。」
「什麼？」羽棲頗有興趣地問道。
「東西有些大，要有些空間才能拿出來。」八神岐轉頭看著熱鬧的宴會。
「那我叫他們給你騰開空間，你們都讓開點，讓遠來的客人把他的禮物拿出來。
隨著這句話，宴會中央的女子停止了她大袖飄飄的舞蹈，帶著三分醉意的人們，頗有興緻地騰開了空間。
八神岐走到了整個房間的中央。環顧那些頗有興趣的人。
然後他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衣袖，等眾人以為他要拿出捲軸時，他又把手伸了出來。
「什麼都沒有？」等眾人細看時，卻看見了八神岐指尖的閃光。
那是一顆種子，一顆如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種子。
然後，他把種子扔在了地上，轉身往大筒木羽棲的方向走去。
幾乎在一瞬間，種子發芽生根，長出晶瑩剔透的水晶葉，然後又瞬間由鮮嫩小小樹苗長為了粗壯的樹木。枝丫向上延伸伸長，茂密
的樹冠擠壓著房頂，然後一瞬間撐破了屋檐，野蠻地伸向天空。
粗壯的樹木擠壓著周圍的空間，大筒木們從房間里衝出，恐懼地看著那仍在生長的野生巨樹。
「宇智波佐助，你想幹什麼!」大筒木羽棲大喝道。
「我只是想要你們更加了解一件事而已。」
巨樹仍然在生長，它的枝丫上開出了花。是桂花，這個樹是桂樹。
轉瞬間，花瓣凋零，那巨樹上竟然結出了果，果實一共有九顆。
在結出果實的那一刻，那巨大的水晶桂樹便已停止生長。此時，它已經侵佔了整個浮空城一半的土地，巨大重量讓浮空城都不抗重
負而震顫。
大筒木們早已對八神岐動手，卻發現那年輕的敵人面對他們的進攻卻顯得輕鬆寫意。
「千月擊！」大筒木羽棲雙手推出的銀色光華把八神岐斬為了碎片，那碎片確實一片片凝結的水晶，它們被劇烈的掌風推到了樹梢
上。
然後在樹梢上重新凝聚成了八神岐。
「諸位，我並無惡意。」
八神岐輕拍了兩下樹榦，果實落地。
原本剔透的果實在落地的一瞬間便有了變化，有的升騰出火，有的閃爍雷光。
它們扭曲，塑形，漸漸變為了大筒木熟悉的樣子！
「是，是尾獸！」
那九顆果實變為的尾獸，正圍繞那巨大的玉桂樹，面對著大筒木們磨牙利齒！
八神岐伸手，巨大的圓鏡在他手中延伸最終嵌入了土地，生長出了祥雲雕花的底座。
鏡子中有影像，那影像是已經化為森森鬼蜮的雷忍村。恐怖的白絕排列成陣，形成了白色海洋。而在那白色海洋的中央是一顆巨樹，巨樹上有花，含苞待放！
樹下有人，那人身著白色的勾玉袍，手拿著黑杖，朝看著鏡子的大筒木們回望，眼中赫然是九勾玉輪迴眼。
咔嚓……咔嚓……巨鏡因為那一眼出現了裂痕，裂痕蔓延得很快，轉瞬遍布了整個鏡子，然後嘩啦一聲鏡子便變為了碎片。
「鏡子中的人，名為宇智波斑。」一片寂靜中，八神岐出聲說道。
「他擁有了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的力量，要開啟無限月讀讓世間的一切人類都陷入夢境。」
「你們知道，無限月讀，貌似是要用上月亮的吧。」
…………………………
「仙人之術？」仰望著天空的宇智波斑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我們走吧，帶土。」他說道
「去哪？」
「你不覺得，這花開得太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