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祖母的遺物
我叫宗崇喜,這是我之後自己改的名字。之前我的名字叫宗重喜,這裡請注意我名字的讀音。不是重力的「重」,而是重疊的「重」。
名字是我爹給取的,而我出生在一座偏遠的小山村。
具體地方無需太多註解與考證,提到這個的原因只因我早先的名字和我的出生有關。這是我稍微長大一點才聽父親提到的一段有關我出生時期顯得玄乎其玄的故事,而也就是因為這段故事讓我改變了或許屬於我原本平凡的一生。
如同我的家鄉一樣,我的父母親都是本地的本分人兒。
種田、勞作,這就是他們每日的工作。
相比於我父親的家庭,我的母親算是村裡比較富裕的。他們家世代居住在此,雖然山村不大但卻很有威望。我爹是很小的時候才跟著我的祖母遷入進來的,那時候他的年齡也就12、3歲左右的樣子。
至於其中的緣由,就連我爹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他倒是提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在12、3歲之前的記憶在搬入這片小山村之後不禁就變得一片空白並且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爹說他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父親,在他記憶里唯一存在的至親就只有帶著他走進這座山村裡的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已經過世的祖母,一個人而已。
父親在搬入山村后不久認識了我母親。
兩個人算不上青梅竹馬,但若是說一見鍾情卻也完全不過分。然而我母親的家人卻看不上我父親,畢竟他們只是母子兩個人並且沒錢沒勢。
儘管如此,但母親的家人卻十分寵愛母親。
偏遠山村地主的家裡,獨生女兒自小受寵那是打不得、罵不得的。因為沒有太多的約束,最後他們兩個人兒居然就這麼背著雙方的家裡人好上了。根據我爹的說法,他們的第一次就在我母親家附近的麥子地。
母親因此而懷上了我,而介於女方已經懷孕的關係母親的家人雖然有萬般的不願意但最後卻還是同意了母親與我父親的婚事。
「老爹真厲害,百發百中。」
還記得這是多年以後我和父親談天之間調侃父親的話,而對我說出這一真相的當時我甚至還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觸。這在現在的大城市應該叫奉子成婚吧,但在我們的小山村卻沒有那樣的說法。雖然如此,不過道理卻是一樣的。
還記得結婚的時候我爹這邊沒有什麼像樣的彩禮,唯一給到我娘手裡的就是當時我病重的祖母從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來的那一個看似成色還算不錯並且上了些年頭的玉鐲子。
「收好它吧,它會保佑你之後保佑你們的孩子的。」
還記得這是病重的祖母在臨終之前所對我娘說過的話,而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對這一句話感覺到滑稽和可笑。
正確來講那根本就不算玉,只是塊玉石而已。
還記得我母親的父親,也就是我外公是個懂行兒的人。至少我父親說他當時的確是這樣說的,但因為這塊玉石所發生在之後充滿奇怪的事情卻讓身為那所謂懂行兒人的他有些說不清楚了。
就在父親新婚過了兩個月之後,病勢沉重的祖母就此撒手人寰。那距離她交出自己所戴的那個玉石鐲子的時間,就只有短短的兩個月左右。如果說這樣的事情是個巧合,那麼我母親這邊發生在這個鐲子上的事情或許才能夠被稱為真正的難以理解。
自從戴上這個鐲子,直到我的臨盆降生母親就沒將它摘下來過。作為當地地主家的女兒,同鄰的鄉親都有些難以理解。
雖然金銀珠寶對我們這個山村裡的人的確倍顯珍貴,但這樣的破石頭卻根本沒有人看得重。母親的家在村裡還算富裕,加之外公是個古董的收藏者自然本就不缺好的首飾。
成天戴著這樣的一塊破石頭,難免遭到很多人的議論。
對於此,性格隨和的母親總是一笑置之。
「這是婆婆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我要一直戴著它。」
善良的母親總是以這樣的說辭告訴著所有詢問過這個問題的村民,而村民們也因此而更加稱頌母親的賢德。
然而這只是事情的表面,真正的事實是我的母親自從戴上這個玉鐲起就怎麼也將它摘不下來了。奇怪的是它並不讓母親感覺到累手,但就是怎麼也摘不下來。為了摘下它母親的娘家曾經想過很多的辦法,包括用石頭砸、用斧子剁。但無論用什麼樣的方法,都無法辦到。
再硬的石頭,砸下去都會粉碎;再尖利的刀斧,最終的結果都是卷了刃。
「這石頭咋就這麼硬,甚至比鋼鐵還......」
在鐵錚錚的事實面前,即便是對古董玉器十分懂行兒的外公也變得慘然失色不知如何是好。為此他甚至請來了大城市裡的鑒定師,但結果證明這就只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石而已。
「這樣的破石頭根本買不出任何的價錢,但就是不知道它為什麼會......」
父親還記得鑒定師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那擠得如同包子般充滿糾結的臉。
「實在不行就算了,反正也不影響生活......」
這是母親在百般無奈之下才自我安慰的說辭。
還記得父親因為這塊玉石的原因甚至遭到了當時母親家裡人的排擠,而具體的說法則是這塊石頭被已經過世的祖母下了某種邪惡的詛咒。山村裡的人,總是如此迷信。然而即便是在充滿科學的大城市,對於這樣的事實或許也無法用科學的方式作出解釋吧。
「面對那樣的窘境,難道那時候的您就那樣的聽之任之嗎?!?」
還記得當時只有7、8歲的我在聽到這樣的事實之後不禁充滿憤憤不平的詢問過那時已經繼承了母親娘家所有產業的父親。儘管那時候的父親已經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並且備受尊崇和愛戴,但多年養成的寬厚性格卻仍舊讓父親對於我的憤憤不平而選擇了一笑置之。
「不然呢?如果換做是你又該能選擇怎麼做呢?」
還記得父親就只是含笑並且充滿無奈的一聲反問。
對於他這樣的反問,老實說當時只有7、8歲的我倒不知如何回答。
只看見父親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之後就是垂低下了自己的目光並且發出一聲淺淺般的嘆息。
我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父親,同時也能感覺到他對於那段自己困苦記憶的追溯。那時候的他應該是選擇默默承受了一切,畢竟在這片山村之中他已經失去了唯一能夠保護他的至親了。
對於父親的忍耐,我無疑可以理解。
那時候的我根本還沒有出生,而遭遇如此不公待遇的父親也和如今我所看到的這個坐在我面前仍舊性格謙和但卻備受母親家族以及百里鄉民尊崇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到底是什麼讓曾經備受冷漠並且不知反抗的父親得到了今時令人難以想象的非凡地位的呢?
還記得當時的我年齡雖小,但卻也在心中產生了這樣莫名的疑問。
沒有錯,我感覺這並不是故事的結束。或許說這只是一個充滿傳奇轉折的開始而已,至少當時的我是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