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封印只能千日
我不知道背後的聲音是啥,但嗲能這麼吼我,肯定是有他的理由,我只能象個機械人一樣,被他拉著狂跑。
一直到外面的縣道,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跑了出來,我的手機都忘拿了!現在幾點也不知道。
嗲能忽然身子一抖,我轉過頭望向他,儘管只能看到個大概人影,「嗲能,你沒事吧?」
「我……沒事!」儘管嗲能立即就回復我,但我還是聽出了他聲音中滿是痛楚的味道。
我不由關切地問道:「你怎麼啦?我們是出什麼事了嗎?」
嗲能剛想回答,一部拖拉機開了過來,嗲能伸出右手,向前彎了一下,口中念念有詞,那拖拉機就停了下來,我看到是拉石塊的,不知道嗲能跟拖拉機司機說了什麼,嗲能把我的包扔到了拖拉機上,與我一同上了拖拉機。
拖拉機剛開出七八百米,忽然一道紫色的亮光衝天而起,紫色的亮光中間是滿滿的黑氣,看方位,正是羅司寨!
我驚叫道:「嗲能,那裡是不是……」
嗲能只是握住我的手,顫抖地說道:「活著最重要!」他的話在拖拉機轟鳴中被撕成碎片,我感覺自己好象神經了,呆掉了。
待我回過神時,火車已經快到省會,期間嗲能一直不能跟我在說著話,我只聽到他說:「先把你送回去,我會陪你找伏魂杵的。」
火車提示終點站到了,我無力地拎著背包,象具人偶一樣,我看到的最後一幕,是兩座大山突然移動,貼合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羅司寨肯定不復存在,我的外公外婆,肯定也不在人世了。
胳膊擋住眼睛,我真的很想哭,會做甜餅給我吃的外婆,還有可愛的表妹阿櫻,你們真的出事了嗎?
擠擠挨挨地下了火車,被嗲能一路拉著到了機場,我們運氣好,買到了夜裡十一點五十五分回深市的飛機。
飛機晚點兩個半小時才起飛,到家時,已經早上五點半了,按了門鈴,開門的,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陌生女人,頭髮蓬鬆地披在肩上,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和嗲能,「你們……找誰?」
我感到很震驚,推開那女的,將屋裡所有燈全部點亮,我的動靜有點大,終於卧室的門開了,父親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又是尷尬又是吃驚:「你……怎麼回來了?」
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父親的話,把嗲能拉進了我的房間,關上門,我覺得好累,其實我知道父親在外頭有一個女人,我也願意父親再婚,但是,卻不是這個時間段!
嗲能將手按在我肩上,「深市比我想象的熱得多啊,這些熱的夏天,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能說是憑著空調的涼意么?
不耐煩地拍開他的手:「別理我,煩著呢!」
嗲能坐到我右手邊不遠的地方道:「丹姨去世,有五六年了吧?」
我一愣,「你記得我媽?」
嗲能點點頭:「我跟外公出學的時候,見過她兩次,她總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很聽話,成績也好,還是學習委員,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說,讓我想辦法照應你。我想那時候說不定丹姨已經知道自己陽壽要終結了!」
我抽泣起來,母親的死,橫在我心裡,始終是跨不過去的坎兒,無論多少年,無論多久,都象是一根刺長進我的心裡,被血肉包裹,哪怕刺得再疼,我也不願意拔出,那是唯一與我母親的聯繫紐帶。
嗲能靜了靜,又說道:「外公給你的封印,只夠千日,也就三年的樣子,如果我們找不到伏魂杵,你可能就危險了。」
「我會死對嗎?」如果死了真能一了百了,也挺好的,說不定能見到地下的母親。
嗲能搖搖頭:「不,你不會死,你的肉身會被另一個魂靈佔據,這個魂靈可能會做你絕不可能做的事情,比方說變成一個象開膛手傑克一樣的殺人惡魔,或者是吃人的惡鬼,再或者會變成一個窮凶極惡,無惡不作的人,與你的過去,大相逕庭。」
「難道就不能變成更好的人?」我有點不爽,憑什麼就一定會拿著我的肉身去幹壞事啊?
「好人會搶別人的肉身么?」嗲能冷冷地反駁道。
「……」嗲能的話讓我無語。
嗲能的身材跟我差不多,我起身翻出一套夏天睡衣,其實就是寬鬆的T恤和黑色半長的闊腳棉綢褲。
「喏!這是新的內-褲,還有睡衣,這邊六套都是新的,我沒穿過的,你只管拿去當換洗的,牙刷和毛巾在洗手間抽屜里有新的!我這屋隔壁就是洗手間,你先去洗,水龍頭往左是熱,往右是冷。」
「好!那我先去洗!」我把洗浴燈開關打開,嗲能就進去了。
我則收拾自己的行李,又回想起頭晚我和嗲能坐在拖拉機上看到的那道紫黑色的光柱,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叩叩叩,門被敲響,「廷兒,睡了嗎?」
是父親的聲音!
不想看見他!
但是躲避不是辦法,我始終要面對!
打開門,父親走了進來,「在外公家住得不開心嗎?」
「不,很好,外公外婆對我非常好,但是三舅他……死了,我還沒見到他,只看到他的屍體,象木乃伊一樣,血肉都被吸幹了!我……」我中了鬼蠱煞,快要死了,外公外婆也沒了,連羅司寨都不復存在。
父親長長嘆口氣,溫熱的手摸摸我的頭頂,又拿過床頭矮柜上的空調遙控把空調打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頓一頓,爸爸帶了些訝異地問道:「你怎麼會把岩羅的小鬼師帶這裡來?鬼師大人讓他出來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是嗲能把我拉回來的,羅司寨,現在只怕已經不存在了!我們是逃出來的!」
將頭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很詳細地與父親說了一遍,剛說完,嗲能就開門走了進來,由於剛洗過澡,他的頭髮有些濕漉漉的,,臉頰上還帶有絲緋色,一看見我父親,嗲能就瞪大眼睛問道:「霍叔叔,您這兩天去過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