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比武
所有人都被孫子臻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此舉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說出來,那便是腦袋進水后的結果,很顯然大家都傾向了後者。
最後御武殿和御文殿定了規矩,孫子臻如果輸了的話,那麼御文殿的學子就要向御武殿的學子道歉,御武殿的人無法勝過孫子臻的話,御武殿的人也就不找御文殿的麻煩了。
雖然說御文殿的學子不相信孫子臻能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
兩方人來到御武殿較武場,首先孫子臻與一個名叫馮青的少年比射箭,五十步距,一百二十石弓。
其實,沒有人知道孫子臻早在十二歲的時候便被評為武四階的水平,作為大都督孫治之後,些都是必須的,要想在孫府有立足之地,必須要有一身好武藝,當年孫子臻急切想要獲得父親的青睞才會拚命習武,不過後來心冷了也就不那麼努力了。
面前這些將門之後雖然都從小習武,但是他們的家世和孫子臻相比還是相差一等,所以自然沒有孫府對於子嗣那麼要求苛刻。
中吳武核以一階為最高,四階相當於中吳對於一個五品輕車將軍的要求!
孫子臻知道御武殿這些初出茅廬的小子不可能會戰勝自己,更何況是在他們輕敵的狀態下。
御武殿所有人都一臉嘲笑的看著孫子臻,都在看著孫子臻出醜,御文殿的學子卻都滿是擔憂的看著孫子臻,他們的榮辱都系在了孫子臻一人的身上,如果孫子臻敗了的話,他們從此在御武殿學子的面前就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全場有兩個人的表情是那麼的突出,一人是公孫湘漓,她帶著書童,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孫子臻,目光中有一絲冷意。
另一個人是劉尚,她一臉憎恨的看著孫子臻,當孫子臻轉過頭看她,她會毫不留情的瞪孫子臻一眼,大解心中怒氣,不過有時她的手會緊緊的抓著衣角,那時她的臉上不會再有一絲怨恨,偶爾玉容會像蕭瑟的花枝,那麼的柔軟脆弱。
『嗖!』
一支箭就好象天上的流星,直入靶心。
馮青的箭乾淨利落,中靶瞬間惹得全場御武殿學子歡呼,這時御文殿學子會靜得聽不到任何人說話,你望我我望你,最後將目光轉移到孫子臻身上。
劉尚見了此景是徹底死心了,在一旁找了個石坐,一手拄著頭無精打采地看著孫子臻,偶爾會百無聊賴地看看天空。
孫子臻看著那正中靶心的白羽箭,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在自己沒有射箭以前不能保證像馮青一樣正中靶心,但是他知道自己射出去的箭不會比他慢!
或許好久沒有拿弓技能會生疏,但是當他將弓拉滿,他已經看見自己正中靶心了。
孫子臻拉弓的姿勢倒讓所有人為之側目,他就好象神話故事中的後裔那麼耀眼。
當孫子臻的箭離弓之後,再也難以用眼睛去捕捉他的行蹤,當你再睜開眼時他的箭已經正中靶心。
這一刻,所有人都好象停止了呼吸,用耳朵去聽,你只能聽見風聲,那是孫子臻的箭在空中穿梭的聲音。
拉弓,射箭。拉弓,射箭。拉弓,射箭……..
孫子臻在所有人目光凝滯的情況下又快速的射出了餘下九箭,那些箭在靶中心密集的排著一個圈,沒有一支箭脫離那個弧的軌跡……
時間彷彿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們當然難以想象一個書生會如此強悍,如果用驚愕來形容那麼此刻他們正是這樣的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劉尚快速的跑到了孫子臻的身邊,緊緊的拉住了孫子臻的手,目光在孫子臻的全身遊走,仔仔細細地像觀摩古董一樣的觀摩孫子臻。
「你這是怎麼弄的?」劉尚張口結舌的說道。
看著劉尚吃驚的樣子,心中暗自得意,孫子臻微微一笑,在劉尚的頭上輕輕一敲,道:「不是『弄』是『射』」
劉尚一怔,摸了摸發紅的額頭不禁痛的咧開了嘴,看著孫子臻的背影冷冷地哼一聲,想起孫子臻敲自己的額頭,臉不禁微微紅了一下,心中暗暗痛罵了孫子臻一番后,便大步向他追去。
馮青看著孫子臻定在靶上的十支箭,心裡的鬥志全部被澆滅了,他知道自己想勝是不可能了,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孫子臻。
馮青敗下陣來后,御武殿的所有學子都大罵他無能,馮青技不如人,只有搖搖頭,離開了現場。
孫子臻這場得勝之後,御文殿的學子將他圍在中間,驚喜與歡呼聲不斷,就差把孫子臻當作神明來供奉了。
「孫兄弟,好樣子,你真行!」
孫子臻也沒有興奮的表情,其實他知道沒什麼值得興奮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他只是向大家承諾,一定會贏得勝利。
御武殿的學子們把孫子臻的勝利只當作是僥倖,孫子臻的表現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了,為了御武殿的顏面,他們必須要贏得這場賭局,下一場他們會派出李誠風與他進行比武較量。
一切都顛倒了,有把握的都變得沒把握,沒把握的都變得信心十足,孫子臻十發十中的表現已經動搖了所有人的信念。
御文殿的學子們從沒有這麼的高興過,一個個都是那麼的興高采烈,御武殿的學子一個個卻是都滿臉憎恨的看著孫子臻,心裏面默默的詛咒著他。
「大家都放心吧,這一場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李誠風自信滿滿的對著周圍的人說。
李誠風在御武殿中是一位高手,與人比武從沒有失敗過,在心裡他相信自己不會敗給周圍的任何人,更不用說是一個書生了。
他的話使得死氣沉沉的御武殿學子立即生機勃勃,他們還是很相信李誠風的能力的,這一場只要勝了,他們還是有機會贏的。
公孫湘漓默默地看著孫子臻向著李誠風,心裡冷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以為御武殿的人都是吃閑飯的嗎?」
看著李誠風,孫子臻恭敬道:「在下孫子臻,前來討教。」
李誠風打量了一眼孫子臻,將一把劍仍給了孫子臻。
「我可不會像馮青那麼丟人,你最好做下心裡準備,因為我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李誠風的話鏗鏘有力,像一陣風席捲過場中,瞬間給御武殿學子吃了一顆定心丸。
孫子臻剛剛的表現讓確實讓劉尚對他另眼相看,不過這也不代表她相信孫子臻的實力,,心忖道:「這個白痴,一會兒別被一劍捅死了!」
「賜教了!」李誠風提劍出鞘,便是一劍刺向孫子臻。
孫子臻全身戒備,見李誠風來襲,便也不加猶豫地出手反擊。
噔!
劍鋒相交地瞬間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
孫子臻看著對方銳利地眼神,心道:「人若其劍!」身體向旁一側,劍鋒一轉,攻向對方下身。
李誠風一驚,連忙退身,身體便像游龍般一旋,點足而起,踢向孫子臻左肋。
孫子臻抽身而退,躲開了李誠風的一擊。
李誠風看著毫髮無損的孫子臻,心裡無比的震撼:「真想不到這小子劍法如此純熟!」
場上御文殿的學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看著李誠風凌厲的攻勢,不禁一身冷汗。
御武殿學子見孫子臻不敢迎擊,心中大快,不斷為李誠風喝彩。
雖然孫子臻毫髮未損,但是劉尚見了李誠風如同猛虎一般的氣勢,心裡便像敲鼓一般,目光也變得朦朧了起來,雙手緊握在胸前。
孫子臻看著李誠風,面靜如水,目光似鷹狡黠一笑。
「雖然你很強,不過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孫子臻心中暗想。
李誠風看著孫子臻面上的笑容,不快的冷哼了一聲:「還笑,馬上便叫你笑不出來!」說罷,見他騰空而起,劍如狂雷,俯身照孫子臻劈去。
孫子臻連忙閃避,也不甘示弱回身一擊。
李誠風冷冷一笑,此時他可不想再與孫子臻糾纏下去,那樣不緊會消耗他的體力,也會有損他身為御武殿高手的顏面,這時他用出全力,舞劍上前,那劍便像秋風一般狂舞,頓時腳下塵土飛揚,身體便像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入孫子臻的身體。
「受死吧!」李誠風大喝了一聲。
孫子臻無法退身,唯有提劍相迎,但隨後便發現李誠風的劍舞起來便像一塊石頭一般無處可擊,踉蹌退後,最後只見李誠風大喝一聲,便是奪命一劍。
孫子臻橫劍一擋,但頓時感覺對方力氣甚大,身體便輕盈如燕,向後飛去。
「真是好劍法…..」半空中的孫子臻喃喃自語,此時本要用劍撐在地面,免於一擊,目光好似滌盪過的那般清澈,面上閃過一絲笑意,手勁一松,身體頓時輕若浮雲,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見了此景,都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是御武殿學子歡呼的聲音,御文殿學子看著倒在地上的孫子臻,心中都是重重一顫。
劉尚見到孫子臻被打飛了出去,倒在了地上,面色頓時一白,雖然劉尚對孫子臻沒多大把握,畢竟是一介書生,但是此時真的見到孫子臻受創一時也沒辦法接受。
「孫子臻,你個白痴,你沒事吧!」
見到場上的孫子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劉尚全身好象被雷擊中,一動不動。
孫子臻一個輕微的舉動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只見孫子臻的手伸向了一旁落地的劍。
本以為已經得勝的李誠風,見了此景,面上的笑容慢慢凝滯住了,隨後冷冷一哼。
沒想到孫子臻受到自己的奮力一擊還能動彈,他不想再給孫子臻任何的機會,因為眼前的這個人給他惹了很大的麻煩,甚至將御武殿的名聲都毀掉。
他對面前的這個孫子臻憎恨到了極至。
看著孫子臻拿著劍一點一點的爬起,場上所有人都憑住了呼吸,劉尚的心也跟著孫子臻的動作一點一點的提起,李誠風面色陰暗至極,他的手緊緊地握住劍,隨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向孫子臻逼去。
他將劍對準了孫子臻的身體,其實李誠風並沒有殺人的意思,但是他要給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結束了!
當李誠風來到孫子臻面前,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一切都結束了,當他們看見李誠風的劍被陽光照得是那麼的刺眼,注視著他的人都不禁眨了下眼睛。
這個瞬間,眼睛是難以捕捉到場上發生的事,只能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那是劍被擊落的聲音。
沒有人懷疑那是誰的劍,不過他們都猜錯了。
因為那是李誠風的劍!
李誠風看著站在他面前一臉冰冷肅殺的孫子臻,他的凝滯,再凝滯,最後定在孫子臻的身上,呆住了。
一切都發生在這須臾的瞬間,他不明白為什麼已經只能靠雙手站起的孫子臻此刻會用如此凌厲的目光逼視著他。
孫子臻的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孫子臻願意,他可以不用吹灰之力便可以殺掉他,雖然這只是一場比試。
「知道為什麼會輸嗎?」孫子臻緊緊地盯著李誠風的眼睛,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因為你太輕敵,而且殺氣都表現了出來,你全身的弱點都暴露在我的面前,不然我們還可以再較量一斷時間。」
李誠風看著孫子臻,嘴唇翕動著,全身輕微地在發顫,雖然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事實。
孫子臻轉過身,輕嘆了一口氣,道:「所謂『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過分的自信真的會害了自己啊……」
此時御文殿的學子群擁而上,把孫子臻圍在了中間,對孫子臻他們都是佩服到了極點,這一次,孫子臻是徹底的贏了,以後他們在御武殿學子面前也就能真正的挺直腰了。
劉尚衝進人群,急急地跑到了孫子臻的身邊,全身上下不漏一處的打量著孫子臻,一臉震驚。
看著劉尚的樣子,孫子臻心裡有些覺得好笑,不由又在劉尚的額頭重重一敲。
劉尚又沒躲過孫子臻這一擊,被點得額頭髮紅,不禁有些火了,怒視著孫子臻道:「你有病啊,怎麼又點我的頭!」
孫子臻故作陰冷的對她說:「剛剛是誰喊我白痴,又罵我笨蛋,你當我沒聽見嗎?」
劉尚氣哼哼地道:「你本來就是,明知道有危險還要和人家比武,不是白痴是什麼?」
明明是自己錯了,還裝做一副有理的樣子,孫子臻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要是沒把握能去嗎,就會在關鍵時刻攪亂我的心神!」說著,在劉尚的頭上,又敲了一下。
劉尚這一天挨了孫子臻三下,當真被惹怒了,心裡又覺得委屈,怒瞪著孫子臻,氣聲道:「你竟敢欺負我!本來人家為你擔心,你卻不知好歹,以後不理你了,哼!」說罷,扭頭便走,似乎是動了真怒。
孫子臻瞧著劉尚甩袖大踏步離去的身影,微微的搖頭一笑。
這一天,孫子臻大獲全勝,御武殿學子囂張的氣焰終於消滅了些,一個個垂頭喪氣地離開。
場上只有公孫湘漓還站在那裡不動,忽然,她低聲對身旁的女書童道:「要是你和孫子臻比武,誰會勝?」
那個書童頓了頓,道:「這個孫子臻已經有了武四階的水平了,奴婢根本不是對手。」
公孫湘漓一時沒有說話,絕美的臉上掛著一絲嘲笑,喃喃道:「都是廢物啊......」說著,轉身離去。
御文殿的學子還在興緻勃勃地讚揚著孫子臻,而孫子臻早就意興闌珊了,忽然,他的眼前閃過了一抹紅色,神色微微起了波瀾,將頭移到了那個裊娜的背影上,他就這般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說話,一直到公孫湘漓消失在他的眼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