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最好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最好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最好的

彭建軍以為展少昂會從瞭望塔上三步並作兩步走下來,然後抱著牧眠好一通噓寒問暖。畢竟他是親眼看見了,這個傢伙多麼珍視牧眠。

沒想到的是,牧眠回來了竟然冷冷清清的只有伊爾汗上前打招呼。奧霍爾魯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展少昂站在瞭望塔上不知道幹什麼。

彭建軍沒有見到心中八卦的一幕,還是有那麼一點失望的。畢竟只有一個人知道的八卦,沒有燃氣心中那團熊熊的烈火還是有點遺憾。

牧眠回來上了瞭望塔,看見展少昂端著望遠鏡一直巡視著周圍。看著他越發清瘦的背影,又是心疼又覺得心酸苦楚。

她走到瞭望塔的另一端,與展少昂隔著兩米左右的距離。看著他的臉上一片多餘的肉都沒有,下巴就像是刀削的一般。青色的胡茬,深陷的眼窩,凸起的喉頭以及脖子上那一抹刺眼的疤痕。

聽見牧眠嘆氣聲,展少昂轉過臉問道:「過程不順利?」

牧眠瞥了一眼瞭望塔上那一處攝像頭,躊躇之間,展少昂走過去抬起手將那攝像頭粗魯的掰掉。從塔上丟了下去,整個攝像頭摔的稀巴爛。

伊爾汗等人疑惑的抬頭望了望,彭建軍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大驚小怪。幾個人各自坐在不同的方向,背靠著背面朝著四個城堡繼續保持警惕。

「現在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了!」展少昂走進牧眠的身邊,輕聲道:「累不累?睡一會兒吧!」

牧眠抬起頭心疼的看著他:「你現在還在失眠?你越累越瘦了,再這麼熬下去整個人都垮掉了!」

她伸出手放在展少昂的手腫處:「你看看,衣服都大了兩圈了。你現在用什麼葯盯著?」

「我不用吃藥就能睡得很好!」展少昂低著頭,聲音輕柔的像是清晨里從山頂處吹過來的帶著青草香的微風。吹進人的心裡,愜意安詳又暖心。

牧眠看著他又露出那一抹招牌笑容,呲著一口潔白的牙齒整個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子。

忍不住蹙眉嗔道:「你都沒機會照鏡子么?你看看你瘦成了皮包骨,眼窩凹下去這麼深!你以前再趕稿也不會瘦成這樣!要不.....」

「你自己不也瘦了十斤?」展少昂想要伸手環住牧眠的腰,可以想到不知道哪裡還有他沒有注意到的攝影機。選在半空中的手又放了下來,拉著牧眠靠著牆壁坐了下來。

安慰牧眠道:「壓力這麼大,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減重。大衛原來有快三百斤吧,他那一身肌肉都減了不少!」所以他瘦成這樣也實屬正常!

「少昂!」牧眠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低聲說道:「我想讓你退出!」

「為什麼?」展少昂臉色一變。

「我不放心你的身體,而且我參加這個節目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出名么。你幫我運作一下,炒作成一個網紅。等我從節目中下來,我好把從前的事情做個了結。」牧眠握著展少昂的手,將他的手背翻過來。

「你這一雙手價值連城,可現在被我連累的痕迹斑斑。越往後面越艱難,我不希望毀掉你的夢想!」

那是一雙怎樣的手?

原本的那一雙手,白皙細膩骨節分明,纖細修長。這一雙手比任何一個鋼琴家的手都要柔軟漂亮。如果有一天他不做漫畫家了,展少昂去當一個手模也可以過的非常的好。

而如今,這一雙手哪裡還有當年的模樣。

他的手背上布滿傷痕,新傷老傷交織在一起。手指用膠帶胡亂的裹了兩圈,有兩片指甲甚至是青紫色,左手小手指上的指甲乾脆就沒有了。

牧眠的手指因為長期聯繫射箭磨出了手繭,可她握著展少昂的手,依然能夠感覺到他掌心上傳過來粗糲的感覺。

翻開掌心,上面幾道傷痕觸目驚心。

她的眼淚忍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來,不管她怎麼仰著頭都不能控制的住。

「我沒事.....」展少昂話音剛落,牧眠雙手捧住他的左手放在臉頰處。

「我是你的麻煩!」她喃喃低語:「我就是你的麻煩!」

「我很樂意你麻煩我!」展少昂笑著用右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從她頭髮上摘下了兩片木屑。

「我想陪你冒一次險,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別剝奪這個難得的機會。」展少昂淺笑著看著埋著頭低泣的牧眠:「我很享受!」

牧眠抬起頭,哭紅的鼻子上還掛著一滴淚珠:「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我們能走到哪兒就走到哪兒。」

她今天見識到了俄羅斯人跟美國人的威力,不得不說他們這些人在人種上就有天生的優越性。烏蘭諾娃單手就能把自己按倒在地,他們這些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根本就不是對手。

而且不管是安德烈也好,還是其他的人也罷。他們都非常享受虐待敵人的感覺,明明可以三招之內就把事情解決。偏偏要聯合起來戲弄人,把人當猴子耍。

她不希望有一天他們會這樣對待展少昂,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起碼還有一絲尊嚴。她一想到展少昂被人戲耍著不斷的被打到在地,然後抓起來又摔翻,繼續又不停的侮辱戲弄蹂躪,直至他們膩歪了再給個了斷。

牧眠一想到那個場景就氣的發瘋,她連幻想都受不了,更何況親眼看見。

所以她希望展少昂趕緊離開吧,離開這些豺狼虎豹。在她的眼裡,展少昂是應該過最乾淨最純粹的生活。不應該跟她一樣陷入泥潭,不應該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他們太恐怖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牧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還沒看見那個維克多真正的實力,但是我看見過WWE的比賽。你知道么,在電視上看他們摔跤,你只能感覺到力量感覺到他們就是憑藉著壯碩的身體去打架。」

她忍不住又淌出眼淚:「今天我看見馬修跟帕克打架。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克里斯他們的身上,我發現他們眼睛裡帶著興奮、嗜血、狂熱,尤其是瑪麗亞....」

牧眠鬆開展少昂的手,放在鼻子邊擦了擦。將鼻涕硬生生的抽了回去,略帶著鼻音說道:「安德烈也一樣,在旁邊像是看著一場最有意思的遊戲。就像拳擊賽場邊的觀眾,那種法子內心的狂熱,那種置身於其中的興奮。我能感覺到,他們比之前剛開始比賽的時候更加的投入了。那種投入不是單純的勝負,是,是.....」

「殺戮!」展少昂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兜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牧眠。

「沒錯!就是殺戮!他們非常享受殺人的這種快感,尤其是把對手摺磨致死。」牧眠接過紙巾狠狠的擤鼻涕。

她想到了什麼似的,驚恐地看著展少昂:「我終於想到了,我到為什麼感覺到恐懼了。你說,那些被打殘的,還有至今還在重症監護室里沒出來的人不都是他們下的手么!」

「這就是個這個節目的爆點啊!」展少昂淺笑道:「大衛為什麼會讓那麼多觀眾神往,是因為他夠狠。維克多為什麼會是自然而然的成為強悍的俄羅斯人當之無愧的領軍人?因為他的強悍,他是獵熊人。他不靠獵槍只憑拳頭,就能夠馴服一頭成年的棕熊。這是他的本事,也是節目組請他的目的!」

他把玩著牧眠的頭髮,發現年紀輕輕的她居然在髮根部有了白髮。

她一定非常的焦慮!

展少昂伸出手環住牧眠的肩膀,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膛。

「你不也是從來沒想過放棄么!」

「我是因為別無選擇啊!」牧眠在展少昂的身上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我想要光明正大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想做一個不見天日的牧眠。不管我從前叫姚懿悅,還是我現在頂著牧眠的名字活著。我就是我,我也只能是我!」

她仰起頭,以她的角度剛好能看見陽光從展少昂斜上方攝下來。展少昂濃密修長的睫毛被染成了金色,像是小時候她每天抱著的洋娃娃一般。

「我沒有辦法釋懷,我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我....」牧眠頓了頓,咬著嘴唇長嘆一口氣:「我找過心理醫生,我看過很多相關的書籍。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原諒,我甚至去過寺廟請過高僧給我講經。我真的放不下,我真的就是一個特別特別記仇特別俗氣的人!」

「這個世界上能夠以德報怨的人沒有幾個!」展少昂舉起左手拍了拍她的頭,安撫她道:「我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是我親手將鄭家毀掉,我不能夠咽下那口氣,我不想讓那個人痛快的去死,他不應該好過。至少跟你我所承受的痛苦比,他應該在監獄里不斷地受罪。」

展少昂不以為然的輕笑:「要是下地獄,那我們倆就一起下地獄好了。天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哈~」牧眠忽然大笑起來,眼淚又一次簇簇的往下淌。明明她的嘴巴在開懷大笑,可奇怪的是她的眼淚又止不住的往下淌。

「人的一生,能有幾次熱淚盈眶啊!」牧眠伸出手擦乾眼淚,哽咽道:「老天爺是公平的!」

她換了個姿勢,整個人倒在展少昂的話里。伸出手用力的環抱著他的腰:「老天爺是公平的!他已經給了我最好的,給了我最好的,所以別人才會對我那麼壞!因為只有經歷了最壞的,我才配擁有最好的!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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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好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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