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拜年

28.拜年

拜年的第一站自然是隔壁的隔壁——秋文家。

秋文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的棉衣,既精神又喜慶,卻沒有絲毫俗氣的感覺。秋阿么的衣服雖然也是紅色,卻沒有那麼鮮艷,恰到好處地凸顯了他這個年紀的沉穩和藹,見到他們一家人,樂呵呵地招呼他們進門。

對門的桌子上擺了一盤瓜子,一盤糖塊,是為來拜年的人準備的。都是熟人,悠悠也沒有客氣,抓了一把瓜子放進兜里,卻沒動糖塊,秋阿么不禁覺得奇怪,悠悠便張開嘴給他看自己缺了好幾顆的牙。

「阿么,悠悠正在換牙,就不讓他吃糖了。」苗安摸摸悠悠的臉道。

「小孩子嘛,都愛吃糖,換牙有什麼關係?」秋阿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當然有關係,吃太多容易有齲齒啊。苗安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說:「糖在嘴裡化來化去的,怕他的牙長不齊。」

秋阿么點點頭表示理解,想當年秋文換牙的時候他也操碎了心。

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聊了一會兒家長里短,期間秋阿么還認真仔細地問了苗安和莫肅的婚後生活,拉著苗安的手問莫肅對他怎麼樣,如果受到委屈一定要跟他說云云,最後還是秋文看不下去了,制止了自己阿么的嘮叨。

秋阿么不好意思地笑笑:「你看看,上了年紀就愛嘮叨,總之,你們一定要好好相處,早日生個娃娃出來。」

苗安對於秋阿么的關心很是感激,可一說到生孩子心裡又有些犯怵,莫肅則是鄭重其事地對著秋阿么表決心,一定會努力讓苗安儘早生娃。那個表情,怎麼說呢,苗安總覺得屁股開始隱隱作痛。

從秋文家出來的時候,苗安忍不住鬆了口氣,生孩子的話題真是太羞恥了,再待下去他就要落荒而逃了。

接下來,秋文和他們一起,去村長家拜年。路上遇到的人臉上都洋溢著輕快的笑容,熟悉的不熟悉的,見了面都會打個招呼,就算是平時有些矛盾的,在這一天就算不能笑臉相迎也不會針鋒相對。

因為去的人很多,他們在村長家就待了一會兒,轉而去了張書家。沒錯,不是張獵戶家。年前,苗安要進山的時候張書就在準備提親,很快就把人娶進了門,苗安還約秋文一起去看看新夫郎來著,可後來要賣春聯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正好趁今天這個機會滿足一下好奇心。

去的時候,張書夫夫倆恰好拜完年回來,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去。張書的夫郎叫顧雲,說起話來溫聲細語的,愛笑也容易害羞,不過和苗安秋文聊得卻很投機。

經過與張夫郎的初步接觸,苗安忍不住思考自己是不是太脫線了,秋文已經是個比較與眾不同的哥兒了,結果自己比秋文還要強勢,哥兒的話,應該就像顧雲這樣溫柔吧。

想了想自己嬌羞地問莫肅要吃飯還是要吃自己的情形……苗安打了個寒戰,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拉倒吧,自己絕對做不來,又不是土生土長的哥兒,而且這得說是原則性問題了吧,畢竟自己之前作為一個男人,都是被教育如何保護別人,現在要柔弱起來真是做不到。

「怎麼了?冷嗎?」莫肅見苗安哆嗦了一下,摸摸他的額頭關切地問。

苗安搖了搖頭,沖他笑笑,示意自己沒事。反正莫肅喜歡的本就是原來的自己,想到這兒,他忍不住抓過對方的手,輕輕捏了捏。莫肅對他的一時興起毫不在意,只是寵溺地看著。

見這邊粉紅泡泡亂飛,秋文默默地扭過頭去,結果那邊張書和顧雲也正濃情蜜意,秋文只好把正在嗑瓜子的悠悠拉過來摟著,一個人在心裡淚流滿面,嗚嗚,這世道,不成親的還能混嗎?

拜完年,大家各回各家吃午飯,至於大伯家,苗安一開始就沒打算去,且不說前有他們一家來親宴上蹭吃蹭喝的事,後來還有苗勤坑莫肅的事,他不想大過年的去找氣生,而且他敢肯定大伯也不想見他,光那一畝地就夠他們心疼好久了。

下午,悠悠和二胖在門口堆雪人,笑聲穿透力極強,都能盪進苗安待的屋子裡。

「莫肅,我們也去玩兒吧?」苗安忍不住道。

莫肅瞥了他一眼,帶著點嫌棄,繼續看手裡的書,「不去,你都多大了。」

多大了不能玩啊?苗安撇嘴。或許是這個時代成親早的緣故,才二十歲就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原主才十八,擱在現代要麼上高中要麼剛剛步入大學吧,正是充滿青春活力的時候啊,就算自己,也剛剛二十嘛,而且從來都沒有嘗試過在雪地里狂奔的感覺……越想越覺得忍不住,苗安扔下一句「那我去玩了」就歡脫地跑了出去。

莫肅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眼神卻無半點不耐。

出去的時候悠悠和二胖已經堆好了底座,充當上面身子的雪球也已經滾得差不多,見苗安參與先是驚訝,接著便是欣喜,兒童特有的聲調極高的歡呼聲震得苗安耳膜疼。

有了苗安這個「大小孩」的加入,效率明顯提高,雪人的身體很快堆好,幾個人又找來樹枝石塊做它的手臂和眼睛,苗安還從秋文那裡討了塊不用的布做圍巾。

看著門前這個面帶微笑的「門神」,苗安作為創造者之一,摸著下巴覺得很滿意。突然,他感到脖子一涼,手伸進去,抓出些還沒被體溫融化的雪,那邊悠悠躲得遠遠的,沖著他得意的笑。

哼,小樣,你哥雖然不能親自打雪仗,可也是看了好多年,縱覽全局的人,戰略戰術什麼的,看我不虐得你服服帖帖的。

苗安抓起一把雪團成團,對著悠悠就扔了過去,這一舉動反而讓悠悠受到鼓勵,連二胖也加入進來。寡不敵眾的苗安乾脆把秋文拉過來,一起「欺負」弱小。

正玩兒得嗨皮,遠遠的便看見田生過來了。今天的他穿一身灰色棉袍,換成了黑色夾襖,鼻子被凍得紅紅的,卻依然帶著燦爛的笑容。

「苗安,我來拜年了。」田生拱了拱手道,又對著秋文傻乎乎地笑。

秋文記得他,也回了個笑臉,對方卻像受到了驚嚇,接著從臉紅到脖子,弄得秋文有點兒不知所措。

氣氛有些尷尬,苗安一個雪球扔在田生身上,黑色的夾襖上頓時多了一朵雪白的小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悠悠二胖也相繼進攻,田生的夾襖頓時白花齊放,秋文見狀笑得直不起腰來。

田生拍了拍身上的雪,周身傻傻的氣質秒收,表情嚴肅起來,苗安動作停了下來,不會生氣了吧?正要說只是開個玩笑,田生就彎腰抓了一團雪,「嗖」的砸在苗安身上,砸落了苗安心裡的石頭,哈哈,看來這小子也是個愛玩兒的。

於是,「大小孩」又多了一個。

打雪仗這項活動,可以各自為營,也可以拉幫結夥,田生加入之前苗安他們基本都是各打各的,視線里見到誰扔誰,可田生來了之後,苗安很快就覺出不對勁兒來。田生扔來扔去,卻從來不扔秋文,甚至有人扔他,田生還會有意無意地幫忙擋著,就他所知,這兩人之前就見過一次吧?

嘿,有意思了。苗安心裡的八卦小雷達滴溜溜轉起來。

秋文心大,完全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田生仗義,願意跟他們玩兒,這樣的爺兒可不多見,還十分豪邁地拍著他的肩膀,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兄弟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苗安眼尖地注意到田生的表情變了,又成了那種傻乎乎的感覺。

中場休息時,莫肅出來叫兩個「熊孩子」回去,田生對莫肅的第一印象還是兇惡,略顯尷尬地拜了年。接著大家也就都散了。

「看什麼呢?」莫肅見苗安鬼鬼祟祟地扒在門后,摸了摸他的腦袋問。

「□□。」苗安隨口道。

莫肅皺眉,□□?那個方向只有秋文和田生吧,能有什麼……不對,田生連自己家都不來,怎麼就去秋文家了?

兩個人走在一起,總覺得田生羞答答的像個哥兒,這麼一看秋文真的好爺們兒,這算溫柔攻?苗安在心裡暗搓搓地想。

他拉著莫肅回屋,把打雪仗的事情說了,莫肅沒有想很多,他只是覺得,田生這個人還不錯,若是真的能和秋文成,也是一件好事。

把苗安和悠悠趕到火盆邊烤烤冰涼的手,莫肅去廚房端了兩大碗薑湯回來,熱騰騰的,看著就暖和。

之前自己出去玩明明一副嫌棄的樣子,沒想到莫肅這麼貼心,苗安一口氣喝完了薑湯,頓時整個人都熱起來,然後給了莫肅一個大大的熊抱,附帶香吻一枚。

莫肅佯裝嫌棄地擦了擦臉,嘴角的弧度卻怎麼也下不去。

悠悠鬧著也要親一個,被苗安以莫肅是私有物品為由給強制鎮壓了,說要親就親他,悠悠也嫌棄地撇撇嘴,高冷地「哼」了一聲,然後兩個人笑成一團。

新的一年,就這麼歡樂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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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安的種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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