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我養你
如池小水所想的那樣，一進屋，迎面就遭到史湘的怒罵。
「你個死丫頭，故意磨蹭到天黑才回來是不是，趕緊去割豬草，要是沒有幹完活，今晚甭想吃飯。」
池小水沒有理史湘兇惡的嘴臉，熟練的進屋拎起背簍，拿著鐮刀，就要往外面走。
剛走到門口，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少校，應該是這裡了。」魏橙志拿著地址，看了看門牌號，確認的對著季斯焱彙報道。
再次見到池小水，季斯焱有些意外。
看著她背著背簍，手裡拿著鐮刀，顯然是要去干農活，聯想到剛剛他在門口聽到的話，他眉心蹙了蹙，這就是她過的日子！
街頭當賊喊捉賊的小偷，被打罵，干農活，甚至還……不給飯吃！
第一次，季斯焱對這個，剛剛還在他心裡被定義為不學無術的小痞子，有了幾分心疼。
「死丫頭還愣住幹什麼，趕緊去……」史湘怒罵的話，在看到門口穿著軍裝男人的時候頓住了，難道是這個死丫頭又惹上什麼了不起的人？
然而當她看到魏橙志手裡提的禮品時，打消了剛剛的想法，這不擺明是來探望的。
有誰上門找茬還帶禮物的！
史湘趕緊上前來，一臉堆笑的問：「兩位是？」
「這位大姐，我們是代表季氏集團來看望資助的孩子。」魏橙志客客氣氣的解釋著來意。
一聽這話，史湘眉開眼笑，這是財神來了！
「當家的，快叫表姐送養來的孩子小水出來，季氏集團來人了。」史湘朝著樓上大喊一聲，故意把季氏集團四個字咬的很重。
當年表姐送孩子來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是她生的娃，孩子的父親在娃出生前就死了，她要工作沒法養孩子，就把孩子送來這兒養，哪兒知第二年表姐就出車禍死了。
表姐做傭人的那個大戶人家，看錶姐的孩子可憐，就以季氏集團的名義連帶一起資助這孩子，每個月都打一些錢過來。
但是這孩子是不是表姐生的，誰知道？
她只知道這是個搖錢樹，就行了！
伴隨著史湘的叫喊聲，還有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池小水手裡的鐮刀忽然落在地上。
「抱歉，我先去幹活了。」她慌忙的撿起地上的鐮刀，匆匆的從季斯焱他們身邊離去。
史湘見池小水還算識趣，沒有揭穿她，高興的不行，趕緊請季斯焱兩人進屋坐。
「兩位快裡面請坐。」
季斯焱看著融入黑夜中的那嬌小的背影，眼底多了些疑惑。
牆角處，一直未離開的池小水，聽到裡面傳來談話聲，握著鐮刀的手緊了緊。
「這就是季氏集團資助的女娃子。你們每個月寄來的錢，我們都用在她身上，你看我們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一點也沒虧待她。」史湘推著自己的女兒陳小花，狸貓換太子的介紹道。
季斯焱看了一眼害羞低著頭，長得白白胖胖的女孩，總覺得有些不對。
「剛剛那位是？」季斯焱開口詢問。
「那是小女。」史湘回答有些急切，聲音還很大，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哦，是嗎？陳夫人你教育女兒的方式還真是很特別。」季斯焱說話的語氣有些冷了。
想到他們可能聽到她是怎麼辱罵池小水的，史湘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她生性頑劣，不對她打罵不行的。不像我們小水，表姐帶著她在大戶人家呆過，受良好氛圍的影響，從小聽話懂事的多。」史湘笑哈哈的看著身邊的陳小花，滿眼寵愛。
「你還認得我嗎？」季斯焱聲音淡淡的問著臉蛋緋紅的陳小花。
陳小花眼底有些茫然，想到之前爸爸對她說的話，讓她裝池小水那個死丫頭，要是被看中了，有可能麻雀變鳳凰，去季家過好日子。
她巴不得早點擺脫這種貧苦的日子，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她當然要好好的抓住。
此刻這麼漂亮的哥哥跟她說話，她覺得似乎看到了錦衣玉食的曙光。
「認……認得。」因為害羞，陳小花有些結巴。
「認得，怎麼不叫人？」
記憶中，他有見過那小女娃子一次，粉粉嫩嫩的，聲音還極其的好聽，尤其是在叫他的時候。
這下，陳小花有點蒙了，因為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認識他，更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叫他。
是叫大哥？哥哥？季哥哥？
最後陳小花在季斯焱的目光中喊了句：「季哥哥……」
牆角處，池小水有些迷茫的皺眉，她認得這個大冰塊嗎？
她記不起了，六歲以前的事，太模糊了……
季斯焱從陳家出來的時候，在靠著樹林的田邊，看到了那抹嬌小的背影。
「你總是在干農活？」季斯焱看著手腳麻利幹活的池小水，眉心緊蹙。
池小水聽到那道冷清的聲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繼續割草，「有事嗎？要是沒事就走吧，我很忙，沒空跟你閑聊！」她的聲音冷漠疏離。
「為什麼沒去上學？」季斯焱有些不解，她這個年紀正值上學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麼就不上學了？
「能有為什麼，我一個痞子，三天兩頭的打架，這兒的學校哪兒敢收我。況且我也沒那個錢交學費。」池小水說的很是漫不經心，像是一點也不在乎她上不上學的問題。
「季氏集團不是每個月都有打錢過來嗎？」季斯焱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那家人這麼對待這個小東西，哪兒會給她什麼錢，難怪她會去街頭當小偷了。
「想要跟我走嗎？池、小、水！」
忽然聽到他叫她的名字，池小水不敢置信的站起身看向他，一身軍裝的他立在田坎上，微風吹拂，他的衣角有些浮動，背後綠油油的麥草，迎風妖嬈的扭動，宛如一副精美的田園畫。
雖然天是灰濛濛的，但是他的面容卻是清晰的刻進她的心裡。
原來他也不是很笨，沒有被那家人給騙了去！
「為什麼要帶我走？」池小水握著鐮刀，眼底有著疑惑。
季斯焱看著一臉疑惑的人兒，他心裡也泛起了疑惑。
為什麼？
只是他臨時的主意罷了。
「跟我回去，我養你。」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