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上仙換凡女

「你確切的生辰八字，只有夜瀾知道……」沐玄宸粗重喘息著，甩手將她丟上奈何橋，「穿過奈何橋，先向卯時位走，待逢岔路，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能趕得及……你在岔路等他。」

陌淺已經驚得失了魂，站在奈何橋上手足無措，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沐玄宸輕蔑望了一眼後方，「區區一個閻王，還沒有膽量誅仙。」

可就在這時，半空中飄來了閻王如洪鐘般的聲音，「沐玄宸，莫口出狂言。來此之前，我已詢問過天帝，若你執意要在我地府興風作浪，可與那罪女一併誅殺！」

沐玄宸手執長劍，冷然一笑，「來就是了，我知你等這一天許久了，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放過？」

只頃刻間，閻王帶著判官們已經站在了他們面前，地府本就是閻王的地盤，想在他手中逃脫，如同痴人說夢。

當的一聲，沐玄宸以長劍撐著地，靠在了橋柱上，卻轉頭對她說：「走吧……」

陌淺後退了兩步，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沐玄宸對上閻王，是必定沒有勝算的，更何況，周圍還有那麼多判官。

他之所以讓她走，無非是一命換一命的打算，他拖著時間，讓她去等夜瀾。

至於能不能等到，他也只是拿了性命去賭。

可為什麼呢？

他與她素未平生，其實他大可不必救她，袖手旁觀那麼簡單，救她一個普通的凡女，從一開始就太難。

如果只是舉手之勞，她尚且能抱著感激領受，可若一命換一命，憑什麼呢？

他是上仙，她是凡女，以上仙換凡女，不管他因為什麼原因，她都受不起。

更何況……他是沐玄宸。

「謝謝你。」陌淺輕輕說著，轉頭看向沐玄宸，一時間，覺得有很多話想說給他聽，卻還是不禁低下了頭。

忽然偷偷的徑自笑了一下，笑得很甜，「其實，說句你會生氣的話，就算知道了此刻怎麼也逃不了，我也不後悔闖進高塔認識你。」

畢竟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畢竟只有他相信她，畢竟他願意豁出性命來救她這個萍水相逢……

他真的是個好人，有點傻傻的好人……

「如果真要後悔的話，剛才初見閻王，我就應該走出去，不該連累你一身傷。」

說完，陌淺邁步向前走，沒有再回頭看沐玄宸。

她不敢看，生怕從沐玄宸臉上看見自己不想看見的表情，生怕沐玄宸說出什麼與她不相干的話。

就這樣到此為止就好，沐玄宸已經拼了命救她，就夠她滿足笑到灰飛煙滅了。

她總不能再惡毒的拖著沐玄宸一起死，他那一身傷，已經足夠她心疼。

待走到閻王面前，陌淺突然發現，她不害怕了，她區區一個凡女，可以坦然與閻王對話。

「你們要殺的，不過是我這樣一個普通凡女，現在就在你們面前，想殺就來吧。不必連累他，他是上仙，與我這樣的凡女毫無瓜葛。」

「不連累他？」閻王黝黑的臉上劃過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小丫頭，你確實懂得太少。他沐玄宸在我地府雖被囚禁，卻仍舊耀武揚威，畫地自居，震懾我陰差判官不敢踏足。你可知，等這一個可以誅殺他的機會，我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