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急診
她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門禁森嚴,還是管理員阿姨看在雨雪夜的份上才讓她進來。她甩掉了高跟鞋就倒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寢室真暖和,外面冷得像冰窖。
「月香,你回來啦……」夏雯被她吵醒,迷糊的抓起床頭的鬧鐘,「半夜三更啊,跟裴少玩得也太嗨了吧……」
「才沒有。」如果真是跟他在一起也就罷了,她可不想被冤枉。
辛苦倒是有價值的,她摸著自己的包里的證件袋,裡面裝著好不容易找到的天使徽章,但可惜徽章上有很嚴重的划痕,還有磨損,不知道他見到了會不會生氣。
無論如何還是找到了,看吧,不放棄就會成功的。
她的小襖又濕又重,她打起精神脫掉扔在旁邊,然後裹上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可是她越睡越冷,凍得她牙齒髮顫,本能的裹緊棉被,還是冷,就好像睡在雪地里一樣。
「月香你怎麼了……你頭好燙啊,月香醒醒……醒醒……」
似乎聽到了夏雯的聲音,在叫她起床,可她又困又冷,根本動不了,恍惚看到夏雯焦急的表情,畫面無規則旋轉著,比做夢還抽象,也許就是做夢。
夏雯自從她深夜回來之後,就沒睡著,然後就聽她床那邊有點不對勁,摸黑起來一看,她的臉紅得嚇人,額頭更是燙得不用量體溫了。
她發高燒了。
夏雯急忙叫管理員阿姨聯絡校醫院,校醫院在北區,24小時急診,校內保安車可以開過來接病人,但是車道不得不繞遠,還不如步行直接穿過校區來得快。寢室里沒別人,夏雯就自己背著寧月香,大半夜頂風冒雪往校醫院跑。
虧得她體力不錯,在幾個阿姨和醫生的幫助下,總算將寧月香及時送到了急診室。
醫生的診斷倒是簡單,受寒,發燒,直接吊鹽水輸液。
兩袋子鹽水下去,見效神速,她的頭不燙了,沉沉睡去。夏雯守在她床邊照顧她,忙了一夜,直到她退燒才鬆了口氣。
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陌生的天花板,撲鼻而來的乙醇味道,掛在頭頂的半袋鹽水,還有昏昏沉沉的頭,她努力回想著昨晚發生了什麼。
夏雯趴在床邊睡著了,嘴邊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她剛想笑,卻見自己的左手被夏雯緊緊攥著,鼻頭忽然莫名酸澀起來。
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可是並不妨礙在醒來的一瞬間被感動到了,人的大腦很神奇,也許她潛意識裡是記得的。
愣了那麼兩分鐘,她的理智也回來了,忽然臉色一變,急忙坐起來四處看時間。
「唔……月香你醒啦?」
「夏雯!現在幾點了!天吶,上班肯定要遲到了!」
夏雯高興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著:「還上班!月香,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回來就發高燒了啊!40度!40度啊!發高燒還需要上班的工作,趕緊辭了!」
「別這樣,我這不是不燒了嘛。」她剛要去拔針頭,看閨蜜發飆了,只好先安撫救命恩人,抓起她的手讓她摸頭,體溫很正常。
「笨蛋,我每十分鐘給你量一次體溫,我還能不知道?可你剛退燒還沒兩個小時,輸液都沒輸完就想上班?要是不想死今天就給我請假!我也不去上課了,我陪你!」
「夏雯,好夏雯,我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這回閨蜜炸毛得厲害,她只好使出軟磨硬泡這一招,「我真沒事了,你就讓我上班去吧,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哼,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比小命還重要?」夏雯陰惻惻的說。
她是個豪爽的女孩,平時大咧咧的,很少這個樣子,一晚上折騰下來顯然也讓她動了真火。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如果那份刑偵工作真有什麼事重要到不能請假,也只能是跟裴少有關的。
她就真不明白了,那裴少有什麼好,值得月香這麼喜歡。
「夏雯,我真得走了。你幫我弄一下出院手續,給。」她翻出學生卡塞給夏雯,也不管還剩下大半袋鹽水就拔掉針頭,急匆匆要走。
昨夜夏雯是背她過來的,她沒有鞋子,外面雪早就停了,沒能積起雪但還是很冷。她找護士借了一雙拖鞋,跑回寢室換了衣服,然後就往警局趕。
都說年輕是本錢,還真是。
幾個小時前還半死不活呢,輸完液一下子又活蹦亂跳了。
夏雯被塞了爛攤子,那臉黑的,幫她辦完了手續,立馬撥通刑警老爹的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老爸你給我把那個殺千刀姓裴的人肉出來!我要問問這混蛋昨天是怎麼照顧我家月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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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裴銘瑾照常到位,依舊無視了話嘮熱情過頭的招呼,直接進了牛毅豪的辦公室,然後哐的一聲關上了門,力道很大,讓人懷疑那一扇脆弱的磨砂玻璃門會不會因此粉碎。
羅叔疑惑的看了眼,話嘮聳肩表示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駱桓默默的看著寧月香沒有人的辦公桌,上班時間已經到了,她還沒有來。
雖然共事時間不長,但她是個勤奮的人,每天都會提前十分鐘甚至半個小時,說是以防堵車。
那麼今天是堵車堵得很嚴重嗎。
牛爺也剛來,還坐在老闆椅上哈氣連天,就見裴銘瑾闖了進來。
「昨天讓我去北區證物科的命令是誰下達的。」他劈頭蓋臉就是這麼一句。
「哈?反正不是我,咋了?」
他眯著眼睛,看牛毅豪的無辜不像是裝出來的,便坐到他對面的皮沙發上,疊著腿,一臉的冷酷,似乎準備好好審問一番。
牛爺是真懵了,納悶道:「證物的報告很快就會送過來,出什麼問題了?」
「昨天,我有一樣東西不見了。」
「不見?你是說弄丟了還是被偷了?」
「沒有專門偷不值錢東西的扒手。」
「哈哈,也是,況且想從你身上偷東西,需要專業水準啊。」牛爺想打趣,可是裴銘瑾嚴肅的板著臉,似乎不是開玩笑的好時候。
「咳,那麼是什麼東西丟了呢?喔,難不成是你天天帶著的那個小護身符?」那應該是他身上最不值錢的東西了,很多外勤員都喜歡帶點小玩意當護身符,這不奇怪,通常是家人的照片。
「今天早上,有人一直跟著我。」他沉著臉說,「直到我走進這個房間,那種感覺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