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綁人也能綁錯
寧月香是被凍醒的。
她感覺很難受,在地上躺了那麼幾秒鐘,濕冷的涼氣總算喚回了她的記憶,猛地驚坐起,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密閉空間里。
「你醒啦。」
她愣愣的抬頭,看到的是方辰跟卓寶滿,他倆一臉沮喪的站著,都穿得很少,上衣只剩背心。
說人家穿的少,其實她穿得也沒多到哪裡去,身上也只剩背心和內衣而已,兩條胳膊凍得冰涼。
「這是哪兒?」她抱著胳膊,疑惑的問,但兩個男人都沒法回答。
他們被關在了一個空曠的房間里,這裡只有十幾平米,角落處堆積著幾個鐵桶,用來接天頂漏下的水,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牆面和地面都是灰黑色的水泥,凹凸不平,簡陋又陰暗,只有一盞可憐的白熾燈吊在天花板,亮度很低,電線還是全裸露的。
原來這世上還有比寢室更破的地方。
「好像是地窖吧?」
她摸著牆壁,厚實得就像在大地里,能聞到有點發霉的味道。
沒有窗戶,也沒有通風口,只有一扇鐵門,門上有一個小窗,幾條鐵柵欄擋著,清新的空氣就從這裡流進來。
方辰扶她起來,苦笑著說:「對不起,我想可能是我把你卷進來了。要不是我邀請你上車,你就不會跟我一起被劫持到這個鬼地方。」
她大致明白了,問:「那個人為什麼要綁架我們?」
卓寶滿叫道:「肯定是為了錢!這個綁匪喪心病狂,一定是利用我跟方少,向我們父母勒索高額贖金!」
贖金,是啊,交錢就能沒事了吧?
她自我安慰的想著,可是忽然又覺得不對,如果是綁架勒索,那綁匪綁她做什麼,她家可沒錢,真是綁方少的時候順手綁了她嗎?那交人的時候她怎麼辦,該不會要被撕票吧?!
一想到撕票,她自己把自己嚇得發慌,其實方辰跟卓寶滿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
「喂!放我們出去——!我爸媽有的是錢,你想要多少都行,快放了我們——!」卓寶滿狠狠踹了鐵門一腳,沒穿鞋,踹得他自己腳疼,於是改成用拳頭瘋狂敲打鐵門,想把那個綁匪給叫過來。
但他喊了半天,捶了好半天門,外面一點回應都沒有。鐵門也夠結實,足有一寸厚,靠拳頭是砸不開的。
他從門上的小窗往外看,好像是個台階,黑洞洞的,上面可能還有一扇門。側耳傾聽,聽不到一點聲音,也不知道這是哪個荒郊野外的地窖。外面的聲音傳不進來,裡面的聲音也傳不出去,喊到死都不會有人聽見。
那個綁匪把他們綁來,居然就扔在這裡不管了。
寧月香也想說這綁匪太不專業了,綁完人趕緊勒索贖金啊……當然在這麼想之前,她更害怕綁匪會有什麼別的目的。綁匪扒掉了他們的外衣,拿走了他們的鞋子,把他們關在某個陰冷的地窖里,肯定不這麼簡單。
「卓少,你省省力氣吧,這麼喊沒用。」方辰無奈勸他。
「不喊還能怎麼辦!咱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打勒索電話,萬一咱們爸媽不信咱們被綁架了怎麼辦!萬一他要求的金額太高,來不及提現怎麼辦!萬一他收了錢卻——」
收錢撕票也是常有的事,他不敢往下想了。
方辰神色哀戚,低聲嘆氣,也為自己的小命擔憂。
緊張,焦慮,害怕,擔心,都是正常的反應。
寧月香看著他倆,只覺不能這樣下去,提議道:「我覺得咱們應該先弄清楚綁匪的身份目的,等他跟咱們交涉的時候先發制人,咱們說不定還有機會逃出去。」
卓寶滿又捶了一下鐵門,氣得爆口粗:「那混蛋連人影都沒,交涉個屁!要不是丫偷襲老子,老子肯定把他揍得連親媽都不認識!」
方辰嘆氣道:「那個人先制伏了卓少,然後用卓少的號碼發信息引我到KTV,是我太大意了,我在來之前應該確認一下是不是卓少本人。」
卓寶滿經常K歌到半夜,他結交的朋友也很雜,想對他下手很容易。但方辰是個好學生,很少亂逛那種地方,想綁架他機會不多,所以綁匪才會利用卓寶滿的號碼約他出來。醉酒是個好借口,就算察覺對方不是本人,綁匪也可以自稱是卓少的朋友,防不勝防。
「方少你也真是笨,我要是喝醉了不會給家裡保鏢打電話啊,叫你幹嘛!對了,昨天你家不是開宴會嗎,你應該跟雨燕女神在一起吧。」
「雨燕她昨晚確實來赴宴了,但她家裡有事,提前走了。」
「幸好你沒把女神帶來,不然她也跟著遭殃。」
寧月香臉色微變,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該不會綁匪錯把她當成謝雨燕大小姐了吧?!
謝雨燕是有錢有勢的大小姐,貴族千金,還是方辰的女友,綁她還說得過去……噢NO,人家謝雨燕是女神啊,F大的校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而她寧月香只是個普通的女學生,雖然也有幾分姿色,但比起校花有如雲泥之別……
綁人也能綁錯,簡直不敢想象這綁匪有多蠢!
她的小臉瞬間一片慘白。
先別說人家蠢不蠢,假如她這個猜測是真的,綁匪錯把她當成了謝雨燕,贖金肯定是撈不到,那她會怎麼樣,難不成真的要被……撕票?
她突然發現在他們三個人之中,她是生命最沒有保障的。一旦綁匪發現綁錯了人,肯定不會留著她。而且她還不能說出自己的猜想,假如說了,這兩個男人為了保命出賣她怎麼辦。
「你們別擔心,警察一定會把咱們救出去的。」她勉強的笑了笑,安慰他們的同時更是安慰自己,剋制著那份越來越糟糕的預感。
既然不能寄希望於贖金,那就只能祈禱正義的化身了。
她跟方少一夜未歸,夏雯一定察覺了端倪。而且今天又是工作日,組長他們肯定也會發現她出事了,說不定現在正在四處找她呢,得對他們有信心才行。
還有他……
一想到那個人,她突然心好痛。
為什麼忽然有種今生與他有緣無分的不安感呢?會不會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