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痴人說夢
龍小九在九頭山呆了兩天，就下山了。燕七在紙上畫了地圖，還寫了封信，叫他上Ａ１９集團軍找雷鳴軍長。
一個人想進部隊當兵，用得上找人家軍長嗎？龍小九將信將疑。
在龍小九的眼中，這個叫燕七的男人，跟部隊沒有半點關係。雖然父親是烈士，燕七是軍人，可那是十年前的事。
十年能夠發生多少事呢？能讓一支部隊撤編，也能讓一個連隊擴編成一支龐大的機械化部隊。在這信息化的時代，人們注重的是金錢與實際的地位，一個離開軍隊上十年的老兵，他寫一封信，別人就會聽他的嗎？
龍小九覺得燕七在吹牛。
可燕七說：「放心吧？臭小子，就算你把部隊攪得天翻地覆，拿著這封信去找雷鳴，他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信上寫著啥呢？
就十幾個字。
雷鳴：務必讓這個孩子穿上軍裝。切記，燕七。
真正讓燕七心甘情願地幫龍小九。並不是他是龍王的兒子，而是白美麗的那張照片。
―――結婚證上的照片。
燕七拿著紅彤彤的結婚證目瞪口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這小子結婚了。龍小九稚氣未脫，還這麼年輕，他他他――居然跟白美麗結婚了！
白美麗是誰？
燕七很清楚。
白美麗是白鼠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寶貝女兒。
白鼠是誰？
燕七當年的戰友。也是龍王的隊友。
當年在唐古拉山脈一役，7308突擊隊損失慘重。龍王身負重傷，衝進茫茫戈壁灘，從此再也沒回來；白鼠左腿被炸斷，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獨狼當場壯烈犧牲，被一顆地雷炸得四分五裂；軍刀在前面探路，被敵人的狙擊手擊中，子彈迎著腦門鑽進去，從後腦勺噴出……
龍王、燕七、白鼠、軍刀、獨狼，這是當年特種部隊的標杆性人物，號稱「中南軍區五虎」。許多經典的戰例都是由他們5人創出。可以這麼說，許多特種部隊至今流出他們的傳說。
這麼一個經典的組合，可惜在唐古拉山脈折翼。唐古拉山脈那一仗結束，白鼠被送到了後方醫院，進行精心的治療。一年後傷愈出院，擔任Ａ１９集團軍特種兵大隊大隊長，一年後任機步師師長，再後來，擔任Ａ１９集團軍軍長，直至退休。
令人玩味的是燕七選擇了逃避，跑到九頭山當了一個言不正名不順的假和尚。
那段在特種部隊的歲月，在燕七的心裡是甜蜜而苦澀的，所以當龍小九把結婚證舉起來，舉給他看時。他毫不猶豫地搶過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美麗看。
白美麗的下巴有粒微紅的痣，燕七毫不費力地認出她是白鼠的獨生女。他當場就懵了！龍小九怎麼會認識白美麗呢？他們甚至還結婚了。
龍小九說的很清楚。他說：「我被這個女人騙了，她用強迫的方式逼我結婚！」
燕七當時就樂了，說道：「這不挺好嗎？人家那麼漂亮，條件又好，做你的老婆----應該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龍小九吼道：「這都是啥和啥啊！老頭，這是一場騙局，你知道嗎？這是騙人的！從頭到尾都是騙人的，她----白溜溜根本瞧不起我。結婚只是個幌子，她跟我扯了結婚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單位，她住在什麼地方。」
龍小九激憤的話語讓燕七迷惑不解。「看來，你們還沒有做到相互了解，可是你為什麼要跟她結婚呢？」
「強迫的，她用強制手段逼我跟她結婚的！」
「強制？」
「對！強制手段，我---我根本打不過她！」
「說說你來九頭山的原因！」
龍小九跳了起來，吼道：「簡單啊！很簡單，她仗著她是軍人，了不起啊！受過訓練。老子什麼也不懂，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老子不服啊！老子決定了，也要去當兵，練一身的武藝！」
「然後想怎麼樣？」
「給她點教訓瞧瞧，還敢不敢欺負我！她要是敢反抗，老子就練她，一直練到乖乖跟老子當老婆！」
哦，燕七明白了。原來龍小九來這裡求他，是為了白美麗這個女孩。
燕七哭笑不得。有人當兵是為了安排工作，有人當兵是為了磨礪磨礪，還有的人當兵只是為了一塊跳板。哪有像龍小九這樣-----當兵是為揍老婆的？
燕七根本不懂龍小九的處境，他是受盡了嘲笑與侮辱。
堂堂一男子漢，被一群娘們嘲笑，這是什麼滋味？想想他龍小九是什麼人物，是方圓十里的潑皮。出了名的小地痞，居然被個婆娘玩弄在鼓掌之中。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龍小九已經把什麼都拋棄了！
歐陽雲朵出那麼好的條件，都無法栓住他。可見他心中的憤怒程度。
不過燕七覺得是好事。
像龍小九這樣的年輕人，就應該進部隊鍛煉鍛煉。如果不去當兵，這輩子或許就毀了。去了部隊，就算是匹烈馬，也由不了他。
所以燕七打定主意，要把他送到部隊當兵。當即修書一封，讓他去找A19集團軍的雷鳴軍長。怕龍小九找不到地址，還特意畫一份地圖。
龍小九頭上有傷，來的當天就被燕七用自製的藥膏貼上了。燕七問傷口是怎麼回事？龍小九支支吾吾，就是不願意說實話。
看龍小九臉上的表情，燕七猜到了幾分，肯定是挨了打，吃了不少苦頭。
燕七偷偷樂了。他覺得龍小九吃點苦頭是好事，不吃苦，又怎麼想去當兵呢？
當兵最重要一點，就是不許別人無緣無故的欺負。這是一種血性。龍小九正需要這種血性。
龍小九下山時，燕七還故意刺激他。
「小子，別當三天兵，就哭著叫著開小差。部隊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講紀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要願意吃苦，能服從上級指揮。如果做不到這點，你乾脆別去了！」
龍小九回頭朝他吼：「當兵算個鳥，老子當兵，就要當最牛逼的兵！我要讓白溜溜瞧瞧，老子絕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望著龍小九遠去的背影，燕七笑得喘不過氣來。
一個連軍裝都沒穿上的娃娃，竟然想敲打一個出色的女特種兵。這在燕七看來，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簡直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