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
有琉璃和逸兒的護送,翌日清晨,沂軒和寒鳶便到了月國。
沂軒將寒鳶和琉璃安頓在冷宮中。
這可不是一件可以公開的事情,即便他登位后,對於這件事的處理都必須慎重,何況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太子。
冷宮在後宮的最北側,同後宮嬪妃的寢宮隔著了一個後花園,十分隱蔽。
雖然是斷壁殘垣,卻也勉強可以遮風避雨。
正大殿內,已經被打掃乾淨,寒鳶依舊昏迷不醒,躺在暖塌上,李太醫正在把脈。
琉璃和沂軒靜靜站在一旁,皆是一臉擔憂。
李太醫連連地搖頭,良久才放開寒鳶的手,無奈地退到一旁。
「說。」沂軒冷聲。
「殿下,老臣束手無策。」李太醫無奈說道。
「如何束手無策?」沂軒冷冷問道。
「失血過多是其一,傷中要害是其二,至今還能活著,已經是奇迹了,這姑娘的性命難保十日。」李太醫如實說道。
「去把沈冰叫過來。」沂軒不再多問。
「殿下,沈太醫還在御書房,皇上龍體欠安,沈太醫已經整整一個月不離御書房了。」李太醫提醒道。
「傳本太子命令,讓他立馬過來。」沂軒冷了雙眸。
「殿下,皇上已經問起你幾次了,還有鍾離的戰事,不如殿下親自過去一趟?」李太醫勸說道,心下納悶著那姑娘的身份,卻也不敢多問。
太子殿下行事向來不會魯莽的,更不會不顧大局。
「去吧,我能保她十日。」琉璃低聲。
沂軒看了寒鳶一眼,遲疑了須臾,低聲交待了身旁的南宮俊幾句,同琉璃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他離開這麼久,而且是在這關鍵的時候,他對父王總有個交待的。
沂軒一走,南宮俊便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這不是寒鳶嗎?」
「你認得啊?」琉璃笑著,坐在寒鳶身旁,手輕輕地覆上她的傷口,泛出了淡淡的藍光。
「在蜀山見過幾回,殿下怎麼把她帶來了?」南宮俊納悶地問道。
「因為這兩樣東西。」琉璃說著,從枕下取出了鍾離的玉璽和虎符,這正是沂軒剛剛留下的。
南宮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怔住了。
「跟好你主子,他將會是曠古帝王。」琉璃淡淡說道,精緻的小臉上沒有多少表情。
或許,她該還昊天一點什麼的。
這人界之王,至少她還能幫得上忙。
「你說什麼?」南宮俊驚詫著,視線不離琉璃手中那幽幽藍光。
他們一回來,琉璃便一身的血,他就覺得這姑娘很奇怪了。
「去找點吃的來吧,我快餓死了。」琉璃淡淡說道。
「嗯,你稍等,我這就去找一些婢女來。」南宮俊說罷便快步離去。
這空曠的大殿里就剩下寒鳶和琉璃兩人了。
琉璃小心翼翼地護著寒鳶的傷口,看著她那安靜的小臉,突然忍不住笑了,道:「寒鳶,好奇怪啊,是不是因為這是註定的緣分,沂軒怎麼就突然對你這麼好了呢?就單單因為你在懸崖上救了他?」
寒鳶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更不可能會回答她的。
琉璃一臉若有所思,又問道:「寒鳶,你喜歡上沂軒了嗎?」
寒鳶仍舊安安靜靜地閉著雙眸。
「你聽過帝后情深,火龍再現嗎?你是拜月教的聖女,同拜月教聖火有極大的關係,怎麼樣,你才能當上月國的皇后呢?」琉璃彷彿是在問自己,而非問寒鳶。
坐在床沿上,緩緩地縮起了雙腿,雙臂抱膝,小腦袋緊緊地擱在膝蓋上,就這麼蜷縮著,也不再看寒鳶,徑自蹙眉,不知道思索著什麼。
良久,突然抬頭,朝寒鳶開了過來,蒼白的小臉上儘是認真,問道:「嘿,你說那魔頭現在怎麼樣了?」
寒鳶沒有回答,彷彿睡著了一樣。
琉璃也不介意,又繼續問道:「你說……他醒了,發現我又逃了,會不會有氣昏了過去呢?」
依舊是沒有得到回答。
琉璃卻放下了雙腿,湊近,認真道:「寒鳶,我偷偷告訴你,那毛管管家對我意見可大著呢,他鐵定會告訴魔頭說是我自己逃走的。」
琉璃看了寒鳶須臾,「唉……」地一聲長嘆,繼續道:「寒鳶,我真不知道沂軒怎麼突然就對你這麼情深義重了,我知道你就是有這麼一點點喜歡對不對?」
琉璃說著,湊得更緊了,低聲:「其實你們的身份根本不會是什麼大問題,只要有人救得了你,我會有辦法的。」
琉璃說著,又頓了頓,彷彿再等寒鳶的反應,卻有似乎不是。
又是無奈一聲長嘆,轉過身來,看著緊閉的大門,淡淡道:「可是……我對自己沒辦法,命中帶煞,我連自己是什麼都還不完全清楚呢!」
這話說完,琉璃就耷拉下了腦袋,盯著地板發獃。
呆得連逸兒走近了,她都還沒有察覺到,連香飄飄的魚香味也沒有察覺道。
「主人,你怎麼茶不思飯不想了?」逸兒怯怯地開了口。
「啊?」琉璃猛地抬頭,迎上了逸兒那黑白分明好奇的雙眸。
「主人,喝魚湯,新鮮的,御廚房裡好多魚。」逸兒高高捧著瓷碗,遞到了琉璃面前,稚嫩的小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好看極了。
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主人,只能多衝她笑了一笑,讓她開心點。
「不餓,你喝吧。」琉璃卻是無力地回答,面無表情,又縮起雙腿,蜷縮著。
「主人,要不……」逸兒還笑著,話未說完,琉璃卻突然幻成了一隻小白貓。
就像個毛球一樣,小小的身子,一身上下白絨絨的,一對摺耳耷拉著,低頭小腦袋,小心翼翼地爬過寒鳶的身體,朝床榻內而去。
「主……子……」逸兒無奈,見琉璃已經蜷縮在角落裡了,這才大口喝光魚湯,身影一幻,消失不見。
一室的寂靜,昏黃的燈火映照出周遭都荒涼而頹敗。
不知道什麼時候,床榻旁漸漸地出現了一道紅影,越來越清晰,是一個紅衣男子,清俊的臉,沉斂的眸,美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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