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
鳳儀殿內,所有的婢女皆被冰封,只剩下戰戰兢兢的月妃伏到在漣太後腳邊,而琉璃卻是渾身是血,一臉蒼白跪地上。
她說錯話了,方才被月妃逼的緊,心中急著辯解,便將那雪蓮花的秘密脫口而出了,惹得這漣太后袖袍一揮,十幾個婢女的便被冰封了起來。
這太后的修為遠遠高於聖君而且脾氣古怪,她可不敢輕舉妄動,只盼著那傢伙趕緊來救她,既然是一一帶她來的,那他一定是知道的吧。
那雪蓮花的秘密,一入紫玄殿她便納悶了。
那雪蓮花怎麼會沒有影子呢?
後來知道太後用在雪蓮來保住容顏不老,她便多少猜到了,今日見了太后,她更是確定,這太后也沒有影子!
原來魔宮太后的真身便是花影!
花影漣漪,亦妖亦魔。
她很小的時候在修羅宮裡聽那老太后提起過的。
原來曾經名聞三界的花影漣漪隱到了魔宮裡來了。
「琉璃,告訴本宮你是誰,本宮便留下你性命。」漣太后袍袖一揮,琉璃便騰空而起,浮在空中。
這丫頭能識破先皇設下的幻象,看得出那雪蓮花沒有影子,也看得出她沒有影子,這著實不簡單!
「奴婢不過是妖界小妖而已,不小心得罪了聖君就被帶來了。」琉璃依舊是這句話,不管是誰問,她都是這句話回答,她不止要強調她是妖,而且要強調是聖君帶她來的,這花影雖是太后,卻不是魔界的主宰,聖君才是這裡的王。
漣太后冷笑一聲,道:「你這小妖倒是敢拿聖君來壓本宮啊!」
這丫頭話里的話她怎麼聽不明白,昊天那小子倒是第一次帶女子回宮來,不單單是迷上了這丫頭的傾城容貌吧?
「奴婢不敢,太后恕罪!」琉璃一臉蒼白如紙,嘴角的血不斷地溢出,只是,她不能反抗絲毫。
漣太后坐了下來,淺薄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來,妖艷的臉上陰鷙掠過,琉璃便重重地摔了下來,大口鮮血翻湧而出。
琉璃卻也勾起了一絲冷笑來,若是同這漣太后反手,定是要動用一切力量的,她寧願再死一回也不願被揭露了身世,不還手就是不還手!
漣太后見琉璃那笑,微微一怔,隨即便站了起來,掌心中的紅光一下子便流溢而出將原本陰暗的鳳儀殿映照地異常明亮,一股紅光瞬間向琉璃襲來,只是,一股紫光卻是同時出現,將那紅光擋了回去。
昊天終於來了。
「天兒,你可是好幾百年沒到母后這裡來了!」漣太后懶懶地坐了下來,一臉和藹地看著昊天,這話卻說得像是抱怨又像是驚喜。
昊天瞥了琉璃一眼,視線才轉移到漣太後身上,卻依舊是那清冷的神情,道:「我的人做錯了事,我自己會收拾,不用你插手。」
「你既然讓她當了花奴,當然也是歸母后管的吧。」漣太后卻是閑適起來,在榻上倚了下來。
「一一會另外安排花奴給你,她的事到此為止!」昊天說著便將琉璃抱了起來,琉璃卻是一下子又窩進他懷裡去了,此時她已經又是一身冰涼了。
「天兒,這小妖骨頭還挺硬的,挨了本宮那麼多掌還能撐到現在。」
漣太后笑著提醒,昊天這小子若是真不想她插手,又怎麼會讓一一帶琉璃來呢?這臭小子怕是從讓琉璃當花奴開始便打定主意要利用利用她這個母后了吧。
昊天看都沒看漣太后一眼,冷笑一聲,便帶著琉璃離開了,倒是琉璃,心中瞬間怔住了。
原來從一開始她注意到那些白蓮花開始,她就陷入了他設下的陷阱,如今她說出了花影的秘密,挨住了太后好幾掌,這兩件事便足以證明讓她露餡了!
這個男人居然這樣不動聲色地算計了她,看來今後她必須步步為營,萬事小心了。他讓她住在晴閣,任由她接近若離,這裡面又藏著什麼?若離,畢竟是他的手下,可信與否?
若離?
此時若離正在殿外焦急地等著。
「聖君進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出來?」
「放心,來了……」夕顏話音未落,若離早已快步上前去了。
只見琉璃窩在聖君懷裡,小臉蒼白如紙,雙眸微微眯著,嘴角噙著血跡,而胸前白衣亦是大片血紅的血跡。
「琉璃!」若離急急開了口,卻被昊天冷冷地掃了一眼,只得退了回去,上一回他私自動動用靈力治癒琉璃的腿,聖君就十分不悅了,他似乎真的逾越了。
昊天見若離那一臉擔憂,蹙了蹙眉,又看了夕顏一眼,便抱著琉璃離去了,而一一亦是跟了上去。
「夕顏,這就是擔憂嗎?」若離看著聖君遠去的身影,淡淡地開了口。
「不是啦不是啦!」夕顏卻笑了起來,看著若離嬌聲道:「若離,夕顏想看你笑,你笑一個吧。」
他方才到現在就一直沒笑過,不見了這五百年來那一貫的溫和而又燦爛的笑容。
「哈哈,有聖君在琉璃一定會沒事的!」若離笑了,很燦爛,為的卻是琉璃。
夕顏回頭看了一眼鳳儀殿,低聲道:「聖君會救她的,一定會的。」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聖君一定會救她的,這是聖君繼位以來第一次到鳳儀殿來的。
見若離仍舊是微微蹙著眉頭,夕顏無奈,輕輕地為他攏了攏零落而下的髮絲,淺淺笑道:「去吧去吧,聖君一定是去晴閣了。」
若離並沒有注意到夕顏眼中的那淡淡的哀傷,仍舊是燦爛一笑,便轉身離去了。
去吧去吧,若離,你若真的動心,那便註定傷心,琉璃終究會是聖君的女人。
……
晴閣。
晴閣那紅蓮烈火依舊熊熊燃燒著,琉璃窩在昊天懷裡,身子慢慢暖了起來,看著這妖紅的火光,心中漸漸不安了起來。
「妖界小妖,呵呵,漣太后那幾掌不好受吧?」昊天一臉玩味地笑,等著琉璃回答。
「若是聖君不出手相救琉璃怕是灰飛魄散永不超生了,聖君又救了琉璃一命,琉璃定牢記聖君恩惠。」琉璃說著便想起身來,只是卻被昊天給抱了回去。
「本王倒是好奇你如何看出那雪蓮花沒有影子的?」那日在冰雪叢林她問起過,他沒有回答,卻是注意到了。
「琉璃也不知道,就是沒看見那花的影子來。」她的修為當然是看得出來的,只是,他藏地太深了,而她,太大意了!
良久,昊天才淡淡地開了口,道:「小白貓,你來自修羅吧?」
「琉璃不明白聖君的意思。」琉璃依舊是這句話,身子卻微微僵了起來,只是很快就又放鬆了下來,他知道她是貓,也知道她來自修羅了。
知道又怎樣?
她看出了花影來,挨住了太后那幾掌又怎麼樣?
她就是不承認,他能把她怎樣?
知道她是修羅的靈貓,亦是猜不到她的身份的,三界里怕是只有修羅凌王知道了。
「怎麼,還不肯想起我啊?」昊天一臉玩味,修長的手指劃過琉璃的臉頰,停留在她那白皙的頸脖上。
「琉璃之前從未見過聖君,聖君真的認錯人了。」琉璃揚起頭來,一臉天真地看著昊天。
昊天輕輕地攫起琉璃的下頜來,手中憑空多了一條絲白手帕來,寵溺一笑,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去了嘴角上殘留的血跡,柔聲道:「這絲帕是你給若離的吧?」
這絲帕正是那日她給若離的,帕上那朵彼岸花和眼前這紅蓮烈焰一般,妖紅妖嬈。
琉璃又是一怔,隨即回過神來,又是險些被這陰險的傢伙給騙了,這俊眉微蹙,眼神溫軟,那麼溫柔,害她總是差一點兒就上當了。
「嗯。」琉璃只是應了一聲,不著痕迹地撥開昊天的手,小臉仍舊貼在他那溫暖的胸膛上。
「你要嫁他?」昊天收起那絲帕來,雙手攬在琉璃腰上。
「嗯。」琉璃又只是應了一聲,懶懶地完全賴在昊天懷裡,挨了漣太后那幾掌,她傷了也累了。
「累了?」昊天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依舊是那溫柔的語氣。
「嗯……」琉璃依舊只是低低應了一聲,在他懷著噌了噌,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可以入睡的好位置。
昊天禁不住勾起了無奈的笑來,而眸子里隨即又閃過一絲陰鷙,重重在琉璃那白皙的頸脖間印了一吻,道:「小白貓,你想嫁,我就成全你!」
邪魅地一笑,這才將琉璃攔腰抱起,向主屋而去,掌中紫光緩緩流溢而出,慢慢地徘徊到了琉璃身上……
昊天出來的時候,若離已經在大廳里侯著了。
「進去吧,琉璃傷好了,本王會賜婚的!」昊天說著將那絲白手帕交到若離手上,冷冷一笑,便消失不見了。
而若離盯著那絲帕,愣了好一會兒,那線條分明的唇角才漸漸地浮起了笑意來。
聖君不納琉璃為妃,琉璃要嫁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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